李时京怒不可遏。
朱提刚进他的办公室,李时京手里的高尔夫球棒直指着他,差点就往他身上呼了。
“夏经理,我让你盯着朱提,你盯出这这样的效果?”
夏诗怡看着朱提,一言不发。
朱提极其冷静,面无表情提出请求:“李总,借我一千万吧。”
夏诗怡闭了闭眼睛,说:“朱提,都已经这个时候了——”
“我没路可走了。”
李时京手里的高尔夫球棒准确无误地扔在沙发上。他回头望着朱提,眼神冷冽,“我以为你跟那些赌徒不同。”
朱提没说话,此刻,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什么好处。
“好,一千万,我借你。”李时京动了动手指,夏诗怡皱了皱眉:“总经理……”
李时京转过身,明显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夏诗怡只得去找公司财务。
朱提拿到钱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紧绷绷的。夏诗怡按住他的手腕,指着赌场里的客人,说:“你看看他们,你不是非要走这一条路的。”
朱提站在高处,看着底下那些赌客,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就如当年他看着老妈死在赌场里一样,明明撕心裂肺,却做不出任何表情,麻木到自己都忘了。
“你走出皇城,以后就没可能回来了,皇城的规矩,凡是工作人员一律不得赌博,否则将终身不得录用,即便是到其他赌场也是这个规矩。”
“我知道。”朱提将手放进裤兜里,摸到那一块价值一万的筹码。他往下走,愈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一场噩梦。
“朱提!”夏诗怡在身后叫他。
他没有回头,离开了皇城。
赌局安排在午夜十二点,听说那位极其迷信,尤其是信财神,不管是什么赌局都要看时间,找算命的算好了才肯出门,该赌则赌,不该赌则不赌,因年龄越来越大,而赌界新人越来越多,今年的世界□□的冠军年仅27岁,和将近五十岁的樊士中比,年龄就已经是最大的死敌了。当年叶汉可不就是跟人耗年龄,耗到了自己功成名就,老一辈的人压着你,只能等他死了。
朱提刚到院子口,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望着里面。
小结巴在努力练习唱生日歌,怎么唱都磕磕碰碰的,连最简单的“朱提”两个字都喊不出。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走进去。
灯一下子就暗了。
周围静悄悄的。
她捧着一小块的蛋糕,上面点了二十七根蜡烛,密密麻麻地插在一起。她张了张嘴,深呼吸,笑起来,慢慢说:“猪蹄,生日快乐。”
在蜡烛的柔软光线中,他看着她,忽然很想抱住她,用力吻她。
灯亮了。
阿仁、阿娇,还有抱着阿梅的许志强笑嘻嘻地唱起了生日歌。
快到时间了。
阿梅睡着了,许志强看了眼朱提,很懂事地拉着阿仁阿娇两个人进了里屋,给他们放动漫看。
朱提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已经撞进他的怀里了。他低头看,一件裸色长裙。
她在他怀里蹭了半天,抬起头看他就笑。
她在他面前笑的太多了,多的他难受。
“笑得跟傻子一样。”
她还是笑,抱着他的腰,说:“谁谁、谁说的啊!明明很好、好看!”
他将手绕到身后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手心里的茧。
“嗯,很好看。”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大晚上的,穿这么少,不冷吗?”
她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朱提,我、我练练了很久、久。”
他哽咽了一声,笑了一声,用额头轻轻撞了下她的额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单手捂住脸,笑出声。
他看到她笑,心里的痛也少一分。
“那一天,每次回想都觉得很丢脸。”
她放下手,捏住他的手指,不断揉着,“我我也是。”
“嗯?”
“我、我我是小偷、小偷嘛,还、还还很糟、糟糕。”
他仰起头,抬手按住她的后脖颈压向自己的胸口。
风静静地吹着。
他想,要是一开始就没有赌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就只当个普通的混混,收保护费,打打架,那就好了——可是,如果那样就遇不到小结巴了呢?
“小结巴,我要……去工作了。”
他推开她,亲吻她的额头,然后离开。
夏诗怡的车在巷口外面等很久了。
“你……?”
夏诗怡推开车门,目视前方,“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帮人就会帮到底。”
朱提扯了扯嘴角,说:“樊士中和霍景煊一丘之貉,不管我输赢,都得完蛋,你确定你还要帮我?”
“帮。”夏诗怡转过脸,看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巷子里,“难道你不想回来见她吗?”
他回头,看到小结巴正往这儿跑过来。捏着那一万筹码的手指泛着青白,最后松开,重新掉进裤兜里。他上车关门,不听后面的声音,“走吧。”
“朱提!”
她追了一路,车子越来越快,然后消失在街角。
*
午夜十二点。
赌局准时开始。
朱提穿着白衬衫、银色西裤,身后跟着夏诗怡。威尼斯人赌场已经人满为患,赌桌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360度摄像头,要想在这儿出老千,只有死路一条。他呼出一口浊气,站在大厅入口,看着里面,很快,他脸上又挂起了朱垃圾才有的无耻笑容。
霍景煊站在高楼上,目光阴沉地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我要他输,不管用什么方式。”霍景煊对身后的段鸿业说。
*
李时京坐在沙发上,看着霍景煊好心转过来的监控画面。
这一场赌局,结局早就已经定了。
第44章 Chapter 42
Chapter 42
柳启意赶到威尼斯赌场时,樊士中已经失血过多而死,整个赌场陷入一片恐慌混乱。数名警官在赌场外围拉起了警戒线,一时间人满为患,吵吵闹闹。
柳启意赶到现场时,樊士中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朱提不知下落,整个威尼斯赌场陷入一片恐慌混乱。他揪住跟着段跛子的小弟,问:“人呢?”
小弟摇头说不知道。
他没办法,赌场里的摄像头根本没作用,全部都有问题,所有证据都指向朱提。他看向地上的尸体,腹部中的一刀,狠厉准确,一刀致命,甚至还残忍地用力切了,导致里面的肠子都能看见。
他别过脸,用力揉着额头,眼神一瞥,看见站在楼上的霍景煊。
*
外面的天才刚刚亮。
朱提捂着血淋淋的手,从这一条路跑到另一条路,穿过房屋,抢了摩托车,带着同样受了伤的夏诗怡离开。摩托车的声音太明显了,他们开到小路后立即放弃了车子。他血淋淋的手拉住夏诗怡的手腕,一步踩两个阶梯往民居房的楼顶上跑,跑到了绝路,他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一层楼跳了下来,夏诗怡光着脚,站在上面,满脸犹豫。
朱提站在下面,“快跳!”
夏诗怡看着朱提流着血的手,心一狠,闭上眼睛跳了下来,朱提吃力地抱住她,膝盖微微一弯,断了小拇指的手疼痛难忍。他放下夏诗怡,听到后面人追过来的声音,满脸都是汗。他说:“你在这儿躲着,我引开他们。”
夏诗怡抓住他衣服,“一起。”
朱提推开她,想拒绝,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没办法,只能带着她逃。
丁虎这个昔日的兄弟,此刻发了疯地追着他不放,从赌场出事一直追他到这儿。为了什么呢?为了钱,为了自己,为了胖仔,为了他那个已经年近六十却还在船上飘荡的父亲。在澳门这个由金钱推成的城市里,自私是最好的选择。他是真没想到,霍景煊居然贱到这种地步。
丁虎和樊士中、段鸿业的几个弟兄们在这一条路的居民房周围来来回回穿梭,踢倒路上的垃圾桶、晾衣架、堆放在一起的竹篙。朱提踉跄跑了一路,跑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时,他把前面人家门口摆放着的泡沫和纸盒垃圾推到路间,推倒人屋前的葡萄藤架,挡住这条路。他回头看,见路上有血迹,他只能绕路,路过人家晒衣服晒鞋子的后院,拿了一双鞋给夏诗怡穿。这条路的后面就是一片池塘,过了池塘就是另一条大路。他拉着夏诗怡下水,直接过去。大路前面是十字路口,他脱掉自己的衬衫,包裹住手,带着夏诗怡往右边的方向跑。
右边马路的尽头是棚户区。
他跑进去,跌坐在人家后院的杂草坪上,微微喘气,看了眼夏诗怡,问:“还好吗?”
夏诗怡脸色苍白,看了眼他,说不出话来。
他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抓住他肩膀。他绝望皱眉,回头看,是那个胖子王经理。他手里拎着大黑包,神色紧张着急,他越过朱提看了眼夏诗怡,说:“我在码头找了个船,你们今天必须离开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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