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课的时候,楚亚新小心的码好自己的诸多小纸条,期期艾艾的看向于青:“于青,笔记你抄的差不多了么?”
于青歉然一笑:“等下,等一下我就抄完了。”
说完,她离开座位,走出了会议室。
都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但男孩的心思其实有点好猜。
于青顺着楼梯一步步摸上三楼,这些就爱恶作剧戏弄人欺负人的熊孩子们,其实就是看准了女生胆子小——三楼最东侧那个小屋在女生间向来有“鬼屋”的传闻,害的她们去二楼上个厕所都是战战兢兢,必须成群结队。
但于青心想,阿姨我可不是普通女生,娄振业你这个小坏蛋想吓唬我,休想!
楚亚新的笔记到底有没有在三楼小屋的窗台上,可能性只有一半,娄振业许是诳她,笔记其实被他藏在了别处;也或许他说的是真话,打定了于青不敢上楼去找,正好借机嘲笑她。
便是一半的可能她也不能放过。
二楼和三楼的走廊里都没有灯——这个小楼以前是党校的办公楼,但后来盖了新楼,这旧楼就被慢慢搁置荒废了。白天这里也没有人办公,鼻端一股很重的尘土味,但今晚的月色很好,勉强也看得清走廊拐角地面。
一楼辅导班开的热热闹闹,在二楼于青还能听得到学生们的嬉笑打闹,但一走到三楼,就寂静多了。声音像是被屏蔽了开去,脚下水磨石的地面,鞋子踏上去声音哒、哒、哒,生锈掉漆的栏杆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像堵墙一样,遮的密不透风,间或在晚风里刷刷几下作响。
于青顿了顿脚步,她想起老人家常说,爬山虎里爱招蛇。
她一直走到三楼最东侧的房间,这就是被辅导班女生们谈虎色变的“鬼屋”,据传几年前有个刚入职的年轻姑娘就是从这个房间的窗台跳了下去,有的说死了,有的说没死,只是摔断了脊梁,一辈子只能躺着。
于青重重吁了一口气。
门虚掩着,没有灯光,她看不清到底有没有锁,只能拿手摸一下,没有摸到锁,再轻轻一推,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一声,衬的浓重的夜色格外清净。
于青鼓足勇气,纵使她内心已经不是一个少女了,可是她其实也怕黑。
但想到楚亚新,她还是镇定了下心神,胳膊用力一抻,把门尽量推开,窗台窗台,她心里默念着,抬脚迈了进去。
屋里不像外面走廊,月光照不进拉着窗帘的小屋,门口有灯盒拉绳,拽了几下根本拽不动,看来是年久失修坏掉了。
于青只好摸黑走了几步,手往前平伸,再然后,她碰到织物,应该是窗帘,窗帘后便是窗台,她呼啦着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硬皮本!
心脏咚咚直跳,她心里一阵狂喜,赶紧把本子握去怀里,待转身要走,房门急速的“吱呀”一声,竟自关上了!
外面响起两声讥笑,“簌簌”几下,于青急走过去,拉住门把手往后一拽,除了跩下不少呛人的灰尘,房门纹丝不动。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些“熊孩子”的杀伤力。
正文 第29章一门之隔
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听声音看身形绝对是娄振业,旁边还有个小个子男生,他俩一直窜到楼梯拐角,捂着嘴嘎嘎笑。
小个子呼哧呼哧,压低着嗓子:“你真行,把一个女生关鬼屋,别把人吓出毛病来!”
顿了一顿,似是侧耳听了听动静,有些惊讶:“居然没叫!”
那个最东边的小屋,只有门被“咚咚”闷声被拍打的声音,几声过后,渐渐没动静了。
娄振业抹了把鼻子:“让她装!成天多牛逼似得,今天有她哭的!”
小个子拉住他:“吓唬吓唬就行了,还要真把人关里边多久啊,这黑灯瞎火的,一个女生,教训教训就得了!”
娄振业抽出手径直往楼下走:“不管!先关她一节课再说。”
小个子好像并不太认同,犹豫了片刻,眼看娄振业都走去二楼了,到底跟了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战池从廊柱的阴影处走出来。
他走去楼梯栏杆处往下望了望,那俩人窜的够快,已经瞧不见影子,楼道里重新恢复一片浓重的寂静。
他朝最东侧那个小屋望了望,月光下门角剥落的油漆斑斑驳驳,门后面却没什么动静,好像并没有一个女孩子被关在其后。
其实,他瞧见了。
辅导课前娄振业状若无人的走去于青的位子,拉开她的书包拉链,从里面拿了个东西塞进怀里,再然后原样拉上拉链,双手插兜哼着歌走了。
他也是抱着想要看好戏的态度,看看娄振业到底要干嘛。
现在他知道了。
这个女生被作弄,说实话,其实他也有点幸灾乐祸。
娄振业虽然熊,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那就是:她实在叫人讨厌!
他讨厌她,讨厌她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装不认识,便是迎面撞上了也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他讨厌她对男生笑,讨厌她对别人大陷殷勤——你是没瞧见她小心翼翼对陈曦那小白脸的样!就像是个战战兢兢的老妈子!
她不是牛逼哄哄的还跑来跟他跳脚么,却是一转脸就那么一副伪善的面孔!
她的确太可恶,所以受小痞子这样作弄,也是活该!
他径直走去那扇小门,在距离一米半左右的距离停住了。
他在等她哭,等她求饶。
如果她哭了……
他心想,要是你哭了,哭的特别可怜,怕的不要不要的,那我就可怜可怜你,考虑把你放出来。
毕竟是个女生,让她吃点苦头也就够了,他不是不那么宽宏大量的人。
可门的另一面毫无动静。
战池屏住呼吸,初夏的小夜风飕飕的,抚在后颈上有些沁沁的凉,爬山虎的叶子在脚畔簌簌作响,他想起辅导班的女生们煞有介事说起的这个“鬼屋”的典故——那个年轻姑娘跳楼的时候穿着白色的衣服,落在楼下的水泥地上,身下渐渐漫延出一片红……
纵然是他这样的大小伙子,都忍不住在夜风中打了个寒噤。
现在楼下已经不是水泥地,听说自从那件事后就改成了花坛,种上了冬青和地瓜花。而地瓜花一到这个时节就开的格外瞩目,挤挤挨挨的一开就一大篷,每一朵花都大的超过成人的手掌,红的鲜艳而热烈。
他不由攥紧了拳头,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到他甚至都怀疑她并不在门后面。
可他明明亲眼瞧见她走进去的——
“你,你在吗?”
他清了清嗓子,尝试着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
一门之隔的后面,一丝动静都没有,连呼吸都听不到。
“你在里面吗?”
他又问了一句。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四周静谧,月光如银,少年的下颌肩胛臂膀笼上了一层冷辉,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战池突然有点心慌。
或许她又急又怕,干脆晕倒了?
只是这么想着,他的手已经伸过去,匆匆拧下门鼻儿上的挂锁。
触目一片压压的黑,他刚急急的探头进去,头顶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有人抓住他的衣襟将他重重往里一拽!他措不及防,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有身影从身边掠过,房门“哐当”一声关闭,紧接着“咔咔”轻微两声,待他反应过来,反手去拽门,门鼻儿“哗啦”一声,门已经拽不动了。
于青弯着腰双手掐着肚子,长长喘出一口气。
门一关,她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拍了两下门后,她反倒安静了,竭力让自己不要慌,也不要怕四周稠得化不开的黑——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一个劲的给自己打气:于青,你都重活一回了,老天爷开这么大的玩笑你都认了,还怕这点黑吗?
她还知道,如果自己害怕大叫拍门大喊,只会让那些熊孩子奸计得逞,洋洋得意的拍手大笑看她出糗!
可她偏不要让他们如愿,她二世为人,人生历练不算多多,甚至还有些单调苍白,可对付这种年纪躁动不安的小年轻,心里却跟明镜似得:你要是先慌了神,也就是提前败了阵!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
而且,兵不厌诈。
一门之隔,如果我不动不出声,不按常理出牌,那对方说不定反倒要先慌了神。
她等的就是对方先坐不住的那一刻。
门外响起的那个嗓音有些陌生,不像是娄振业。
但这种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紧紧攥着门把手,连喘气都竭力压抑住——不是娄振业,也会是他的同伙狗腿子!总之都是一帮欠收拾的熊孩子!
对方得不到回应,果然沉不住气开了门,于青侧身猫着腰守在门旁,一手攥着那个硬皮本,借着门外些许月光的亮色,不由分说先朝探头进来的那个身影用力一砸!另只手往前一伸,甭管拽到什么都往屋里死命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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