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真的有父亲说的那么坏么。
罗玉凡看了穆浩宇一眼，冷冷开口：“行了，别哭丧着脸站在这儿，我不喜欢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地上一本练习册朝穆浩宇砸过去：“现在再来练习一遍捞肥皂，然后联系完就去写练习册，然后赶紧滚去睡觉，你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父亲？可我的手”穆浩宇颤抖着伸出自己红肿不堪的右手：“已经不能再捞了”
“我的话你不听是不是？”罗玉凡一瞪眼睛，穆浩宇抿起小唇，颤抖着低下头，然后轻轻点了点：“我知道了”
“开始吧”罗玉凡说完，再次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像是刚才那样将一块肥皂隔了无数片，丢进热锅里，让穆浩宇用刚才的方式，强忍着疼，再来一次又一次。
………
几天后。
因为换防休息的关系，所以穆琛回来的时间，要比顾妍洋预料的提前了不少。
“阿琛，你这次回来能休息多久？”房间内，顾妍洋跨坐在穆琛的腿上，紧紧抱住穆琛的脖子，因为有了孩子的关系，所以顾妍洋坚持只在穆琛面前的时候露出这种喜欢和穆琛撒娇的本性，平时在小皓轩面前，都是很可靠的妈妈。
“这次能陪你一个星期”穆琛搂着顾妍洋的腰，轻轻吻上顾妍洋的唇，褪去她的裙子以后，大手在她肩头游移，顾妍洋抱着穆琛的脖颈，配合着他的节奏上下摇晃，膝盖被磨得有些发疼，身后却是无尽的缠绵。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妍洋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穆琛正握着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腕上的伤疤看。
“你怎么和妈一样，全都在盯着这个地方看”顾妍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去：“这个地方没关系啦，现在已经好了”
“但留疤了，还有这里”穆琛轻吻上她的锁骨：“都是我当初太晚下手了。”
“没事的，这些事情不怪你，更何况…”顾妍洋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门外就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爸爸！我们一起出去玩呀”
“外面现在不安全，我陪你在家里玩好不好？”穆琛说着，弯腰抱起小皓轩，小皓轩眨眨眼睛，抱着穆琛的胳膊撒娇：“爸爸，那我们去门口的小卖店买点雪糕吃好不好呀？”
“那爸爸先去买？你在这儿等。”穆琛说着，伸手把小皓轩放下，然后转头看向顾妍洋，一边从衣柜里拿起新的大衣，一边开口嘱咐：“我之前穿回来的那件大衣已经用消毒液泡上了，你和小皓轩还有爸妈跟其他人的，我也顺便泡上了，以后小皓轩出门的时候，你不要忘记和他一起戴口罩和手套，不要让他乱碰东西”
“我知道，你放心吧”顾妍洋点点头，穆琛见状，这才嗯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小皓轩的小脸，朝外走去。
因为非典来袭的关系，所以街上冷冷清清的。
很多小卖店跟食杂店都关门了，目前为止也就几个指定的地点能买到日常所需的用品，但进店之前也要做检查。
测过体温，这样才能正常进去。
穆琛这次是休假，所以没穿军装，就只是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口罩和手套走在人群里，在进店之前做了耳温测试以后，这才大步走进去，打开抽屉准备给小皓轩买雪糕。
他伸手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了几支雪糕往结账的柜台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后面忽然窜了过来，然后猛的撞在了穆琛的腿上，穆琛见状，立刻弯腰朝他伸出手：
“小朋友，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呢？”
穆浩宇低着头，脸上带着口罩，头上戴着帽兜，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握着穆琛的大手站起来，从穆琛身边擦过，说了一句没事，之后就往外走，在走过穆琛身边的时候，揣在口袋里的那只小手忽然伸了出来，动作迅速的从穆琛口袋里顺了一张五十块钱的纸票，夹在手里，拿完钱以后，转身大步就想走。
穆琛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察觉到了异样，不等穆浩宇往外走，就立刻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拎着后领将他抱在怀里：
“小小年纪，手脚不干净？嗯？”
穆浩宇心里一震，脸色刷白，坐在穆琛的怀里隐隐发抖，他低着头，强忍着害怕，声音冷静道：“叔叔，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麻烦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了。”
说着，就在穆琛怀里挣扎了一下，穆琛伸手交钱，买完雪糕以后直接带着他走到日常用品店的大门口，举着穆浩宇，朝店里的人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店内众人看向穆琛举着的孩子，纷纷摇头，并攥住自己孩子的小手，表示不认识，一旁的店员朝穆琛委婉说道：
“这个孩子好像没有父母，每天都在大街上乱晃，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父母是谁…”
“我知道了”穆琛点头，带着穆浩宇走出日常用品店，然后用严肃的声音朝穆浩宇警告道：“把偷的钱交出来，你是孤儿院里逃跑出来的孤儿么？今年几岁了？小小年纪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看他的年纪，似乎和他的小皓轩差不多，连身高都相仿，就是较为瘦弱了一点。
正文 0762，叔叔，我不要去警察局
“我，我才不是孤儿院出来的呢！我有自己的家！我，我也没拿你东西，快点放我下去！”穆浩宇想从穆琛怀里逃跑，结果低头却发现自己距离地面很高很高。
不太敢跳。
他紧紧攥着小拳头，声音发抖：“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叫了！你个坏人！”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穆琛抱着怀里小小一团的穆浩宇：“让他们把你关在铁笼子里，天天打屁股”
一听到警察局，穆浩宇浑身一抖，有些害怕的变了脸色，穆琛为了威吓，立刻伸手将他换了个姿势，然后狠狠照着屁股打了几巴掌。
“不要！不要打我！”穆浩宇开始挣扎，穆琛冷着脸警告道：“再不听话就真的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了！”
说着，就抱着穆浩宇往警察局的方向走，穆浩宇看着警察局，终于被吓哭了，急忙抱住穆琛的胳膊，开口祈求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叔叔，叔叔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穆浩宇吓得哇哇大哭，穆琛将他放到一旁的高阶上，想掀开他的帽兜，谁知，穆浩宇却立刻捂住：“不准摘，我，我父亲说过，不能摘”
因为罗玉凡害怕穆浩宇会被哪个认识穆家的人给看出来，所以趁着这段时间流行非典的机会，让穆浩宇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准任何人看到他的脸和眼睛。
“你有爸爸？”穆琛皱起眉头：“你既然有爸爸，为什么还敢出来偷东西？”
说到这儿，穆琛心中多了一抹警惕，街道上最近有不少乞讨儿童和异地的妇女，小偷扒手也不是没有。
莫非这孩子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想到这儿，他眸色暗了暗，又一次想起了小浩宇。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到底身在何处，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在坏人的手里被迫偷东西，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染上非典，有没有人照顾他。
穆琛从回忆里回过神，看着小浩宇，朝他伸出手，严厉的声音稍有缓和：“把钱拿出来。”
穆浩宇颤抖着伸出小手，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五十块钱。
可穆琛看着他的手，视线却没有凝留在穆浩宇递过来的钱上，而是蹙眉看着他红肿不堪的右手：“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被烫伤的这么严重？”
都已经在出脓了。
“这，这个不，不关你的事…”穆浩宇将钱塞回穆琛的手里，很警惕的看着穆琛，不想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不说实话就把你送去警察局打屁股”穆琛似乎知道该怎么威胁他了。
果不其然，穆浩宇一听穆琛的话，立刻抖了抖，然后低着头，咬着小唇，缓缓说道：“这，这个是，父亲为了训练我，所以，不小心烫伤的…”
这是什么爹啊？
穆琛怒了，冷冷皱起眉头：“做什么训练？怎么会烫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敷药？”
“做，做把手伸进热水里，然后，用手指头夹香皂片的训练…”穆浩宇害怕穆琛真的会把他送进警察局，所以一五一十的招供了。
“这分明是虐待”穆琛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一把抱起穆浩宇：“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我不要！你不能去！”穆浩宇急急忙忙摇头，然后低垂着小脑袋恳求道：“不然父亲会打死我的…叔叔，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偷你东西了，你饶了我吧。”
“……”穆琛有些纠结的皱起眉，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抱着穆浩宇走到药店，买了创伤药，然后带着他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朝他伸出手：“把手递给我，我给你擦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