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见了花满楼相邀,又知云雁和陆小凤也在一旁喝酒,居然真的略一颔首,提剑而来。他酿了不少梅花酒于庄中,自己却是素来不喝酒的,站在桌边,却是点了一碟子白煮蛋和一杯清水,正对着陆小凤而坐。
陆小凤还记得西门吹雪在他出了幽灵山庄之后还给了他一剑的事,登时换上苦笑,“西门,你莫非还要追杀我?”
“可否一战?”西门吹雪皱了一下眉,却是对上了正吃得畅快的云雁姑娘。
这话一出来,方才见陆小凤受了教训的花满楼才露出的笑意就收了回去,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若是一战,免不了两败俱伤,而被邀战的人,还啃着碗里的排骨,显得十分无辜。
云雁也差点呛到了,现在她已不必为了一点军饷吃食斤斤计较,总归饿不着了,可以往的习惯总是难改,吃起饭来虽不会失了礼节,却还是快得很,一口饭拨进嘴里,猛地听见有人邀战,便一下子抬起头来。
她迟疑片刻,似乎迷惑极了,“你也不杀陆小凤了,我如何要与你为敌?”
西门吹雪听这一问,却是身上剑意更甚,“互相切磋而已。”
一人用刀,一人用剑,却使的都是有来无回的杀招,当日刀罡剑意一相逢,西门吹雪的战意便被激起来了,只是他应了陆小凤的事,自然也不好多生事端。
“你的剑是杀人的剑。”云雁搁下筷子,叹了口气,见着西门吹雪从容点头,就更觉得心累了,“既然如此,无冤无仇我和你拼的哪门子命?”
西门吹雪的目光默默地落在了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又关他什么事了!
“但求一战。”西门吹雪把目光移开,他懒得再去找陆小凤的麻烦了,还是正经地邀战便罢。
被嫌弃的陆小凤跳起身来,“西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雁沉思半晌,西门吹雪毕竟是帮了陆小凤和她的,所以多少该给点面子,“只是一战?”
西门吹雪虽察觉出些许不对,仍是应道:“只求一战。”
两人都正在这儿,当面约的战,地点也不必多挑,正是苍云的校场,也让那些苍云儿郎好好瞧上一瞧他们统领的本事。
陆小凤没想到出来喝个酒还有这种事,又想一回这两人谁功夫更好些,真是头都大了一圈。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来,西门吹雪已经跟着云雁到了苍云校场,有那还留在校场的将士便有了眼福,都是聚在校场周围,却不发一声,严肃静穆。
他是急得团团转,却有那南宫灵站在一边,竟是笑着去推他,“你且瞧着,剑神在她手上,也少不得要憋屈一回。”
“莫非小云雁功夫如此了得?”陆小凤是知道云雁拦过叶孤城,却没真正见过她动手,反而是南宫灵瞧过两次,十分安心。
西门吹雪与云雁相对而立,手中乌鞘长剑隐隐作响,他用的已不是自己之前的剑,而是叶孤城交托与他的那把,正应了那一回的承诺,“此剑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盾名太初社稷,高四尺二寸,重八十斤,请赐教。”云雁对这西门吹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在盾立和盾墙中选了盾墙。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而云雁的盾……呵呵那就是个乌龟壳,云雁全心放在防御上,移动速度慢点也没关系,她干脆站在那让人戳了。剑是寒铁剑,盾是玄铁盾,以前江湖中人只听说云雁的刀很快,却不知她的盾也如此坚固。
陆小凤:“……”
就这么个打法啊?他明明应该有些庆幸,怎么还是有点淡淡的忧伤感?
对了,忘了给西门点个蜡……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其实应该给自己点蜡,嗯,很快就要了……
谢谢风言青的地雷~
小剧场送上,花哥不出没~
#云将军小讲堂:为将者#
云雁(严肃):南宫灵,你要记得,凡为将者,当有很大的胸……
周深(抢答):哈哈哈统领肯定是记恨你假扮她的时候没有大胸!
南宫灵(恍恍惚惚):=口=!!!
林致:大胸……
楚河:大胸……
云雁(板脸):襟!胸襟!
南宫灵:呵呵!
周深:QAQ我不是故意的!
云雁(叹气):注意胸襟。
周深(点头):没错,注意胸肌。
南宫灵:→_→
周深:口误!胸襟!所以……不要揍我●﹏●
☆、不如改名
西门吹雪出了四十九剑,云雁盾壁盾墙各种防御招式轮完了一轮,应当算是个平手了。西门吹雪显然对这样的决战并不满意,“出你的刀。”
“刀出必见血。”云雁半垂下眼,她不想伤人,却到底还是个有血气的将士,习惯性地挑衅一笑,“先破我的云城盾再说。”
陆小凤这下真是憋不住要笑了,“刀为攻,盾为守,小云雁的功夫着实两全。”
盾为守?南宫灵觉得陆小凤简直太天真了。
说实话,被西门吹雪剑气一激,云雁自己也有了战意,只是同别人切磋倒好说,对上这么个剑出无回的,她又不敢留手,可这拼起命来,却不是要坏了陆小凤朋友的性命?更别说西门吹雪本身也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要不……就轻轻地来那么一下?
云雁虽是沉稳性子,总也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哪里耐得住完全只守不攻?她又不是没有手段的人,当下拿定主意,不动刀,也是能战上一场的。
正好是在盾墙状态下,云雁略作打算,就找准西门吹雪再一次出剑的时机,一个盾毅拍了过去,紧接着又连了一招惊沙,倒是让被拍飞出去的西门吹雪起了兴趣,举剑便要来挡。
都已经出招了,就不必再纠结什么只守不攻了,这八十斤的玄铁盾,在云雁姑娘手中也只当等闲,不过是在击出时可听见风声呼啸,可见是势大力沉,只管兜着西门吹雪的面门拍过去。正是一力破十会,也不管西门吹雪的剑有多快,她这么使盾,西门吹雪即便接着了,手也免不得要受好大的力,久而久之,出剑的手便也不那么稳了。
“想当初,中原一点红便是被这么拍下大明湖的。”南宫灵强忍笑意,他想想自己受过的惊吓,又去瞧陆小凤脸色,“胡铁花一刀斩来,也是被‘一拍两断’了。”
陆小凤本来看见这场景就咋舌不已,回想起自己头回喝醉,被人跟拎小鸡一样拎去花满楼面前的时候,也等着看热闹了,顺带问上两句,“小云雁闯江湖时,不是说掩饰身份,只用刀不带盾的?”
“功夫到了,便什么都用得。”南宫灵突然想起一事,又是要笑,他本就是个爽朗性子,之前因为经了那些事压抑得很了,如今缓过来,也还爱说笑打趣几句,“都说练剑练到极致,无处不是可用的剑,统领却早早有了那个本事。”
南宫灵心下暗叹,那大明湖畔的石桌,砌屋的板砖,都是使得好顺手呢。人家说剑术好,都是说摘叶飞花可伤人,多文雅,再瞧瞧这个……只能让人赞一句——好一把力气。
南宫灵不说了,陆小凤也不再问,然而想起江湖上传出的那些糊弄人的谣言,陆小凤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日后怎么嫁得出去?”
“……”,云雁是在和西门吹雪对战不错,却不意味着她听不见陆小凤的胡话,反正也打得差不多了,她守得密不透风,可只用盾,也拿不住西门吹雪,算是打平了,索性收了盾,挑起眼角去瞧陆小凤,“不知陆小凤你是何时成家?”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只是不说话。他就是个浪子,哪里来的家?倒是瞧云雁姑娘这样,是把苍云军当作家了,又或是如舍情而寻剑道的西门吹雪一般,要专心武道?
“我年纪还小呢。”云雁拿着盾牌一通好砸,把为了幽灵山庄潜伏数日的郁气都发了出来,这时却叹了口气,“西门庄主,这一番就揭过了罢,我们也没的什么仇怨,若当朋友,我把几路招式全演练给你看也无法,可生死决战,岂不是太过了。生死决战……却是缺了一人,否则我便是比上一比又何妨?”
穿白衣的往往有点洁癖,否则这衣服穿过一日,岂不是变了灰衣黑衣,西门吹雪虽然仪容仍是整肃,白衣却未免染尘,此时却也对云雁姑娘颔首示意,问道:“何人?”
他是还放不下正经一战的想法。
“一个大夫。”云雁弯了弯唇角,竟有些恍惚,只片刻就缓过神来,笑道:“离经易道,可活死人,就是他开的药有些苦。朋友切磋,可不是要有个能治伤救命的在才好。”
陆小凤知道云雁的来历,又记得之前她提过一个弃医从武的苏大哥,哪里不知道这又是勾起人的愁绪来,当即便是转了话茬,又说要去喝酒。可别说他喝得多,这么一段时间被西门吹雪追杀,他就没能好好吃过一顿饭,而在幽灵山庄里,哪里有心情喝酒?
云雁的休沐也就那么点时间,而在军中是禁酒的,她自己就要以身作则,而南宫灵自然也是一样的缘故,至于西门吹雪,从来都只吃水煮蛋喝清水的人,陆小凤和他去喝酒那是自找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