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就很会分析。”
江华不知道郑仁是随口说说或是有理有据, 只不过和他的情况好像还真有点相似。
江华曾想过，可能是孟昕的那番话让他鼓起勇气，但后来得出的结论是，就算她什么都没说，他也会试着对母亲说看看自己的想法。
……虽然她不听就是了。
更可笑的是，对江母而言，她宁可承认儿子是一时血气方刚想追颜翎安才填的S大，也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的未来有别的规划，不照着父母的期望去走。
这明明是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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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结束后，学校与新生的蜜月期算是告一个段落了，该上什么课就上什么去，作业也随着期中考的日子靠近而渐渐多了起来。
十月中旬，断断续续比了半个月的新生杯女排终于比到了决赛，而打到决赛的管理系跟设计系又是老面孔，据说已经连续好几年是这个组合了。
虽然新生杯以娱乐性质的切磋为主，但由于是决赛的缘故，场边的观众席还是人山人海。
不光是管理系，管院和设计学院其他科系的姑娘都来了，围着排球场绕了一圈。
两系鏖战许久，终于来到赛末点，管理系以24:21取得领先。
孟昕利落地跳发了球，经过激烈的几轮攻防传球，而最终比赛是以舒宁一记漂亮的杀球划下句点。
排球险险飞过网子，快速落到设计系的场地上。
对方那个马尾妹子连忙伸手要接，但舒宁的球更快了点，在她真的碰到的同时已经几乎要落地了。
马尾妹子试图救起来，球还是弹到了网子上，没有过网。
场边先是寂静了片刻，管院这边的人顿时欢声雷动，紫色龙卷风还激动地上前跟舒宁来个热情的拥抱。
两方队长握手之后，舒宁朝场外抛了个飞吻，落落大方地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场，往休息室移动。
慕槿从箱子里拿了瓶装水出来，悄悄对孟昕比了个赞：“厉害哦，我刚刚查资料，管理系已经连续三年当老二了，这次总算扬眉吐气啦。”
“谢啦，你们体育部也辛苦了。”
“不会不会。”慕槿笑了笑，又状似随意地问了句，“班长他们去哪了呀？刚刚比赛的时候还有看到的。”
孟昕回忆了会徐朔豪的动向，如实说：“好像去休息室找舒宁了。”
慕槿写字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笑着应道：“哦，这样啊。”
“对了，紫色龙卷风说晚上要吃庆功宴，要不要一起来？”
慕槿摇头，继续在册子上埋首奋笔疾书。
孟昕以为她是脸皮薄，继续鼓吹道：“来嘛，他说大家都可以来的——”
“不要。”慕槿截断了孟昕的话，口气有点生硬。
“……”
好像说错话了？
似乎是意识到有点失礼，慕槿顿了几秒之后，主动补了一句解释：“晚上体育部还要集体开会，没办法啦。”
“好吧，下次再约。”孟昕冲她挥手，“那我也回休息室喽。”
“嗯。”
过了五分钟，孟昕在休息室门口碰到慕槿刚刚问过的班长三人组，江华正在喝热咖啡，徐朔豪跟郑仁则低着头玩手游。
三个人靠着墙排排站好，却好像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江华率先看到她，出声打了招呼：“嗨。”
“嗨，怎么不进去？”
“呃……”
江华正要解释，叶如悦抱着两瓶水跟几袋薯片走出休息室，直直朝他们走来。
孟昕朝她点点头。
叶如悦瞧见他们俩在说话，先是挑了挑眉，转头把水递给边上两个男生。
徐朔豪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也没喝，就把瓶子放在脚边，继续刷他的手机游戏。
倒是郑仁接过去掂了掂，仔细端详了下，有些意难平地开口：“为啥阿华是星巴克，我们是白开水啊。”
“不知道你们也要来嘛。”叶如悦满面笑容地对他道，“下次再补给你。”
江华有些不自然地反驳道：“我也没说——”
而且他们三个几乎都是一起行动的，细想之后，江华发现叶如悦只请他一个好像真的有点不合理。
“嘘。”叶如悦急急打断他，娇笑着说，“唔，大概是我们有默契吧？”
“……”默契个头啦。
下午五点半，凉风徐徐，远方树影摇曳，在叶如悦离开后，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徐朔豪似笑非笑地盯着江华看，孟昕也嗅到了点不寻常、却似曾相识的味道。
是八卦的味道。
最终，郑仁开口打破沉默：“我们是不是都忘了本来要干嘛了？”
“来蹭吃蹭喝的啊。”
“来找舒宁才对吧。”
“……你少说一句会死？”徐朔豪说着便推门进去。
孟昕也跟着进休息室，系排的成员都已经就定位了，本来尚称得上空旷的房间里一下子坐了二十几个人，有点挤，空气中充斥着食物的香味。
新生杯没奖金，所谓的庆功宴当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近在附近披萨店买两个大披萨，再开几瓶可乐就解决了。
紫色龙卷风见孟昕进来，拍了拍身边预留的空位让她坐下，眼睛眯成两道月牙：“怎么这么晚？你可是主角诶。”
孟昕抬头看对面几个战友一眼，笑说：“舒宁她们才是。”
“对对对，失言失言。”紫色龙卷风的笑越来越灿烂，“小孟我跟你说，你那几球杀球我有特别录下来，你要不要看回放？”
“咦，体育部就有录了啊，干嘛这么麻烦……”
“那是远拍，跟我这专业摄影师的近拍能一样么？”紫色龙卷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来来来来来，欣赏一下你的英姿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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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朔豪等几个蹭吃蹭喝的人不好意思占了人家的位坐着，拿了块披萨往边上排排站好，顺道听其他人聊天。
江华咬着披萨，看紫色龙卷风全程拉着孟昕兴致勃勃地说话，不由得困惑地问：“紫色龙卷风对女排的人都这么好吗？”
“对啊。”
江华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有点心烦意乱。
尤其是紫色龙卷风说到激动的地方，忽然拉起孟昕的手的时候——虽然她反应也很快，没多久就不动声色地抽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不是滋味。
江华索性也空出右手拿手机，低下头，加入科技冷漠的一员。
但隔壁的家伙不给他这个机会。
江华才回了几条微信，郑仁就戳了戳他的手臂：“阿华。”
“干嘛？”
“根据我键盘福尔摩斯的推断——”
江华皱眉：“……我可以合理怀疑你又要说什么没营养的话了么？”
“别急别急。”他老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正色道，“综合今日和先前种种，叶小姐这是想倒追你吧。”
江华一愣，差点把左手拿着的那杯焦糖拿铁摔到地上。
第23章 Chapter 23
郑仁看他懵逼的样子, 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轻咳一声，索性转头问之前的苦主：“老徐，你怎么看？”
徐朔豪沉吟半晌, 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复议。”
此时, 休息室里正在边看比赛回放边玩笑式的检讨，俗称“今晚谁背锅”。
单纯来蹭吃的闲杂人等便陆续离开了, 三人也到外头说正事去。
一呼吸到室外的新鲜空气，江华就搭上郑仁的肩膀, 有些震惊地反问：“我以为她跟粉红豹是一对的？”
从朋友圈可以看到, 粉红豹跟叶如悦常常单独一块去西区吃饭, 在照片墙下面的留言互动也有那么一点似有若无的暧昧。
虽然叶如悦一直单方面宣称跟粉红豹只是朋友，但包括江华在内的很多人还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倒是没有想过, 他们之间真的是纯洁的友谊。
至于粉红豹怎么想，那又是另个故事了。
“我也以为啊。”郑仁甩了甩手臂，“直到她主动敲我，跟我探听你的喜好那些, 我才觉得好像不太对。”
正确来说，这是他第二次被敲，第一次是问徐朔豪的。
“她的标准是什么啊。”江华一脸茫然, “我感觉粉红豹条件很好呀，又高又壮又会打球，还很有领导风范。”
徐朔豪思索片刻，吐出一个字：“脸。”
江华沉默。
“……”
郑仁抽了抽嘴角：“我突然感到有点心塞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 其实你很耐看。”
徐朔豪：“可惜大部分的姑娘没什么耐心。”
“……操。”郑仁低头瞧了瞧时间，挥手告别两人，“老子去体育部开会了，掰。”
“掰。”
郑仁走了之后，江华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靠着矮墙蹲下身玩手机，屏幕的冷光把他一张俊脸映得苍白。
反正，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科技冷漠就对了。
徐朔豪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烟跟打火机，将烟叼在嘴里，只一会儿，他身前的空气已是烟雾缭绕。
良久，他才开口：
“话说，我倒是很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