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啊,”师傅放心了,递了个塑料袋过来,“给你老婆接一下,尽量别让她吐我车里了。”
“谢谢,”他说。
就在他的手将要伸出去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一只手揪住他的衣服。
“呕——”
一股腐烂而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god2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自己的胃里也翻江倒海好一阵汹涌。
“哦哟!”司机师傅惨叫一声,快速打开车窗,“散下味散下味,这样子没法开。”
窗外的冷风立刻挟雨带雪扑了进来。
“她没吐您车里,”god2把怀里的人拉开,安慰司机师傅。
然而他实在没有勇气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上的一片狼藉,半晌之后,果断拉开车门,忍着恶心兜着一滩呕吐物出去了。
再回来,身上的羽绒服外套已经没了。
师傅惊讶地问:“你的羽绒服呢?”
“扔了。”
“洗洗还可以再穿的嘛,”师傅有点惋惜。
他摇了摇头。
车子里异味还很重,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司机师傅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棉大衣,问:“小伙子,你这样不冷啊?”
怎么可能不冷,god2牙齿都在打颤,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司机师傅,自己也塞了一根在嘴里。
袅袅的烟雾徐徐散开,终于把呕吐物的味道稍微驱散了些。
司机师傅抽着烟,话匣子也打开了,“小伙子,看你身上的衣服,你是运动员吗?”
god2吐出一口白烟,淡淡地回答:“算是吧。”
“我看小伙子你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司机师傅谆谆教诲道:“听我一句话,女人要多哄,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你看,她要是不高兴了,受罪的不还是你?”
god2继续吸着烟,没说话。
司机师傅以为他听进去了,眼睛一眯开始回忆起往事来,“阿拉跟你港那(我跟你讲啊),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没事就喜欢怼我老婆,不对,那时候她还不是我老婆。她喜欢刘德华,后来我为了追她啊,把刘德华的磁带海报买了个遍,平时穿衣打扮都穿成他那样的,你知道的伐,就是两撮头发搭成这样的,”师傅在自己额前比划了一下,“穿衣要穿牛仔的,平时讲话还要带一点港台腔。”
“这就追上了?”他终于勾起了唇角。
“哪有那么容易的咯,”师傅也笑,“重点是坚持,女人嘛,顺着她来,时间久了,自然会心软了。”
god2看着倒在后座上不醒人事的时星月,眼神突然变得极轻极温柔。
“好,我回头试试,”他掐灭了烟,拿起手机,“师傅加个微信吧,我把车费转给您。”
“好嘞。”
一分钟后,师傅的手机叮了一声,收到转账,他愣了一下,“哎不用这么多啊,去XX小区30就够了。”
“还有洗车的钱。”
“洗车二三十也就够了哇。”
“哦,”god2眯起眼睛笑了下,“还有学费。”
......
第二天,时星月是被一股酸臭味熏醒的。
她闭着眼睛嗅了嗅,最后发现那股味道来自于自己身上。
嘶,头好痛!
她慢慢悠悠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房间。
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的KTV那里。
想了想,大概是潮远送她回来的。
她难得地喝一次酒,居然就醉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时星月缓缓坐起身,扭动了下脖子。向来喜欢霸占着床的胖猫阿橘远远地趴在书桌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时星月掀开被子走到衣柜边,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
脱下来的衣物臭气哄哄,被她嫌弃地卷成一团扔在地上。
睡衣呢睡衣呢......
她烦躁地翻来翻去,本来整整齐齐的衣柜被她翻的弄得如洗劫过一样。
“时星月——”
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然后正在衣柜前恼火的时星月,就这么地被走进来的人看了个精光。
双目相对。
死一般的寂静。
几十秒后,时星月反应过来,扯了件衣服挡在胸前,扯着嗓子一叠声儿地指责:“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
已经背过身的god2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我......昨晚睡在你家沙发了。”
“谁准你睡的!”
昨晚送她到家已经凌晨了,不在这睡还能去哪?
但他难得地闭了嘴,没有再解释。
时星月看到他那已经明显变红的耳朵,自己的脸也不由得烧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吼:“还不快滚!”
他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脚步略微有些凌乱。
时星月冲过去狠狠地一把甩上了门,靠在门后,整个人红得像一只被丢进锅里煮熟的虾。
她伸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看就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他还看过她洗澡呢......
......
换好衣服出来,时星月轻手轻脚地溜到走廊边,先伸出半个头。
意外地是,客厅空无一人。
她理了下衣服,走出来,试探着喊:“潮远?”
“潮远!”
“潮远——”
无人应。
餐桌上摆着一盘烤好的土司面包,一杯牛奶。
时星月四处张望着,走过去,拿起杯子,还是温热的。
她捧着玻璃杯,慢悠悠地踱步到玄关边。
他的鞋不在。
时星月莫名松了口气。
第10章 第十片星光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弥散着乳白色的蒸气中,时星月穿着睡衣缓缓走出来。
神清气爽。
她其实是个很懒的人,家里面到处都是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沙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松松软软的,方便她走到哪躺到哪。
此刻,她擦干了头发,斜斜地歪在阳台的小沙发上。
玻璃外,就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车川流不息。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她的心却异常宁静。
勇敢地爱过,放肆地哭过,她想,现在也该潇洒地放过自己了。
阿橘迈着猫步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个优美的纵跃跳上沙发,优雅地踩在时星月的肚子上,转了一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时星月被踩得龇牙咧嘴,最后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
接下来几天天气都非常好。
雪过天晴,冬日的暖阳重新笼罩了整个城市。
时星月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离家不远就有一家连锁超市,她狂买了一通,什么脑白金燕窝西洋参就跟不要钱一样拿了一大堆。
再给时远扬那个臭小子买几双球鞋,省的他每次打完球回来脚臭得都快熏死苍蝇了。
不过最后结完账出来,她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购物车,开始认真地思考——
能不能直接把这车推回去......
不然怎么拿!
正在忧愁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抱起了一摞盒子。
时星月抬头,好几天没见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潮远!”她居然有点激动。
他桃花眼眯了下,“你是猪吗?一个人买这么多怎么拿回去?”
时星月嘿嘿傻笑,趁着他没法还手,跳起来在他头上用力拍了一下。
god2瞥她一眼,抱着东西先走了。
时星月笑了,提起剩下的几个盒子跟了过去。
回到家,god2把东西放好,往后退了一步,说:“门先别关,我去车里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时星月表示惊讶,“这可真是稀了奇了,你来我家八百回,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带了东西来。”
已经一脚迈出了门的god2踉跄了一下。
几分钟后,时星月看着提着一个行李箱回来的男人,深深地震惊了。
“你......这是?”
god2反问:“你订回去的票了吗?”
时星月摇了摇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每年回去的票不都是你买的。”
他瞥她一眼,眸中带了丝笑意,拿起手机,查询之后说:“这几天的机票都订完了,最快只能订到后天的头等舱。”
“不行啊,”时星月说:“后天不是SA职联赛事方举办的年会?”
“你要去?”
“能不去?”
“我们战队的人都差不多回家了,”他如实回答,手指在屏幕划了一下,“那我订大后天的票了。”
“好,”时星月拆了瓶酸奶,咬着管子问:“所以,这几天你要住我这?”
god2嗯了声,径直把箱子拎到客房。
时星月跟了过去,倚在门边,看着他十分自然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床单铺上,又抱了一床棉被和枕头出来。
“喂喂,你有经过我同意了吗?”她忍不住找茬。
他停下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那你同意吗?”
时星月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这双桃花眼要是长到一个女孩身上该多好,光靠眼睛就能迷死一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