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越说越疯狂,安奈儿越听越不是滋味,她吃惊的望着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癫狂神色的夏霖,眉眼间俱是疑惑:“你的意思是我坚持我要坚持的,做错了?”
她不懂,以往生活在底层,只懂得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的自己,如今已经开始心怀苍生天下,居然错了!?
“你没错,你伟大光荣关爱苍生,你怎么会错?”夏霖冷哧一声,表情却全都是对她的不屑。
安奈儿怒极,她何时竟然跟夏霖走到如此意见分歧的地步了?
刚想说什么,却听夏霖又道:“你去坚持你所坚持的,那你有没有想过,雨林社?雨林社当家做主的的确是我,可幕后真正操纵者是你,是华夏最出色的女演员、世界最著名的世界巨星你安奈儿!”
夜色渐渐将领,偏僻的街道内,人烟渐散,空旷的唯有安奈儿和夏霖争执的声音。
“西南帮的南震,算是我在华夏的死对头,我们明里暗里斗了多少回,我难道看他顺眼吗?可我走到今日除了我们自己,还有上面的扶持。上面警告我让我只能跟南震小打小闹,不让玩儿真的,你以为我乐意吗?”
安奈儿看着言辞振振的夏霖,眯着眼睨着他,眼底却全都是深思。她总算是明白了,夏霖这小子,骨子里居然是个民族主义者。他居然眼睁睁看着女德班的盛行、妇女儿童不断拐卖、人体器官不断走私,居然还不敢跟上面对着来。现在居然还在劝说她不准让她管!
说她正?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要做点以往看不惯的弱者受害事件,居然还被用讽刺似的的语言说成是圣母?那只是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却依旧保持一颗初心的最起码的良心罢了。
而他呢?当年那个说要帮助华夏统一地下黑道的夏霖,当年的满脸正义又在何处?一个混黑的官僚子弟,走到今日还要畏首畏尾受人要挟?就算真做了,那又如何?盘踞世界的雨林社,国家要动,他还不能扔掉这片国土在外面称王称霸?居然还被人要挟!?简直可笑!
“你不乐意算了!我算是明白了。还说什么雨林社虽然被你掌控,可却有我一半儿。哪里有我的?那全都是你打下来的,跟我有个什么关系?不管我要做什么,你都有你的道理,都不让我做。算了,我明白了,以后我要做什么,不会再去找你了。你的雨林社,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安奈儿雷厉风行的说完,便转头就走,夏霖在后面叫她,她也不理。直到她已经拉着陈雨露又准备走进国学馆,预备一气之下直接砸了这儿的时候,谁知夏霖却拉着她们来到了那些排队的妇女旁边。
并道:“你以为那些来报名女德班的女人,真得有那么傻吗?不信你问问,我告诉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愿打的愿挨,你以为你的女权才是良药,可你的良药没办法让她们过上美好的物质生活。你觉得三从四德十分搞笑,可说不定那正是人家的人生捷径呢!”
安奈儿瞪了他一眼,哼!明明残害别人,还说人家自找的,原来夏霖骨子里也是个直男。她白了一眼夏霖,试着过去用粤语问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贵妇的三十来岁的女人道:“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报这个班吗?这些东西都是害人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应该知道,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还要出钱报班学习呢?”
那女人操着一口本地的粤语口音说道:“起初我也不怎么相信。可我老公生意忙、脾气又暴躁,还经常对我大吼大叫。我心里气,但却没勇气离婚。因为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他了,老公把房子和车子都准备好了,跟周围朝九晚六租房挤地铁的同学生活比起来,我宁可忍受精神上的委屈,也没办法去过那种物质上的贫瘠。而且,我娘家的兄弟、亲戚全都靠着我老公,我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害怕,可又气不过,最后被邻居大街拉来报班,感觉听后就算回去被老公打骂也不觉得太过痛苦。”
安奈儿心中一凛,看着这名穿戴还算光鲜的妇女目瞪口呆。这是典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物质丰富的生活过习惯了,离了婚就等于把她们重新打入了原型。
她忽然意识到,外界以为上女德班的妇女们,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傻。她们似乎不是在被女德班某些天雷滚滚的言论给麻痹了,而是试图去寻找某种人生的捷径。她回头看了眼夏霖,却见夏霖正一脸讽刺的望着她。
安奈儿气闷极了,又问她:“你既然上过大学,那也应该知道‘女权’这个词吧!既然婚姻实在不幸福,那你为什么不试图离婚,然后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更加具有尊严的人生呢?”
却见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摆摆手道:“小姑娘,你还没结过婚,你不懂。谈个恋爱你可以要求你的恋人对你一心一意,你也可以各种风花雪月撒狗粮。但生活不仅仅只有这些,更多的还是茶米油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物质保障的婚姻也迟早会变质的。”
而那名刚开始接话的女人则道:“小姑娘,现在的男人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这样的女人才可以让男人乐意把你娶回家。天天谈女权谈独立的女人,让男人很累,也不受欢迎。那些事业成功的男性,只喜欢那些顺从他们的意思,老老实实持家主内,能够给他们相夫教子生儿子的女人。而那些高学历喜欢谈女权和自由的女性,男人们往往觉得成本太高,不划算!”
她们似乎并不是信“女德”,而只是通过这个来达到想要的企图和捷径。
第一次,安奈儿对自己宣传的女权有些怀疑。她以为女性需要女权,但现实生活中似乎更多人还是比较渴望“不劳而获”,而非“独立自主”。精神、自由、独立、尊严什么的不能帮她们换取所要的,所以她们不需要。
安奈儿看见一名十分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问她:“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也来这儿呢?这么年轻的你,不是应该多学习一些知识和技能,然后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吗?”
那名年轻女子却道:“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呢?能够短时间赚更多的钱让我家里脱贫致富,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吗?那名多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找不到工作呢!我才不乐意把太多的时间和经历去浪费在一些短期看不到的成效事情上面。而在女德班里,老师告诉我们只要学会宽容大度忍耐顺从,顺着男方的意思,就可以换来锦衣玉食的下半生。这有什么不好的?”
安奈儿:“……”很奇怪,明白对方说的很不符合她的价值观,可她居然无言以对。想拿她那套说辞去劝说她时,可一时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
访问了一圈下来,安奈儿只感到一阵阵深深的疲惫。她真得想对这些不劳而获的女人们说一句茨威格《断头王后》里面的名言:“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那个夏霖也得意的过来说道:“你以为人家傻,人家只是在找人生的最好捷径而已。这种底层妇女的辛酸、苦痛、贫穷,不是你这种生活在上流社会不愁吃不愁穿的高学历女人明白的……”
“你够了!”安奈儿厉声喝道:“社会不好女人才会生活的艰难,不从根子上去解决,却用这种奴化的方式去让她们走入另一个地狱。她们的确看似没我想的那么傻,可也拥有着另外一种看似精明实则更加愚蠢的方式来逃避生活的诘难!命运给予任何人的东西早已在最初就标好的相应的价格,得到的越容易,将来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
安奈儿拉了在旁边一声不响的陈雨露,从夏霖旁边侧过,回头道:“以后我不会再用你的人了,可我的事你也少管。”
夏霖脸一黑,追上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要跟我划清界限?我们什么时候走到今日这步了?”
安奈儿却一把甩开夏霖的胳膊,径直向前走去。谁知夏霖竟然道:“哼!你不用我的,难道又要用那个乔宇的吗?”
已经出了大门的安奈儿回头,沉声道:“你什么意思?”她跟乔宇的事情,这些年来夏霖从未问过,她也没跟他说过。他如何知道的?
却听对方淡笑道:“怎么?当初在哥伦比亚的时候,难道你忘记了?还是你以为你真得是在寰宇公司才认识的他?”
安奈儿更是疑惑!哥伦比亚?乔宇跟哥伦比亚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安奈儿的记忆尚未恢复,乔宇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他们相识的始末。本就对乔宇的神秘心中存疑的她,终是埋下了芥蒂。
“奈奈——”
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一个背着行李包的又高又壮的男生从远处笑着喊着跑来。安奈儿和夏霖回头一望,却见正是之前说好来一起砸场子的释云龙。即便是跟安奈儿一样穿着改装的衣物,也依旧没有能够看得出来那高壮的家伙是谁。
彼时夜深,某龙跑过来之后才发现安奈儿和陈雨露旁边,站得居然是夏霖。遂惊喜道;“嘿!夏霖哥?”然后回头看了眼背后人来人往的国学馆,对安奈儿说道:“嘿!这办得还真够大的!奈奈,我们现在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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