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自家的臭猪,好不容易开窍的自己寻到了一颗好白菜,怎么着也得让他拱上不是?
于是,看不下去的赵国生出手推一把了。
杵着跟个棍子一样的赵爱华终于机灵了一回,或者说青春期热恋中的人比较冲动,猛的一刹那,牵起王巧儿的手,两人飞奔狂跑的夺门而出,消失的无隐无踪。
手里还拽着二十块钱,想给赵爱华零用当恋爱经费的赵国生:“……”什么情况?
是不是傻呀,千万种选择离去,为什么要选这一种火上添油,自取灭亡的行动?
默默收回二十块钱,又揣回裤兜里赵国生,抽搐着嘴角,装着什么都没看到的继续吃桌上的面条。
在求得老丈人看他顺眼的道路上,请自求多福吧。
王德胜:“……”整个人懵了,怒视着瞪着铃铛般的大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店门外。
很好,又多了一条罪证。
敢当着他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拐跑他的女儿?
空气中凝结的气氛,有丝丝狼狈的窘态。
造成这出意外事件的赵国生有点心虚的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王德胜会因此迁怒到他身上来。
古话曰,父债子偿。
这话同样适用于,子债父偿。
“老弟,什么事?很重要吗?”王德胜尽量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语气平淡的说。
他是很生气,火气很大,这是建立在疼女儿的基础上,不高兴赵爱华拐跑他未成年的宝贝女儿。
从赵国生先前一脸茫然的眼神中,王德胜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赵国生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气愤。
不是奔着结婚为目的而交往的对象,有什么好处的?
要是奔着结婚而去的,为什么他父亲不清楚这件事情?
“噢,我就是想问,我姐这么急找我,你知道是什么事吗?”赵国生睁着眼睛说瞎话,现编谎言的水平愈发高明。
没办法,原本是借机拖住王德胜,给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临时胡乱编造的一个借口。
赵国生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姐找他是什么事情。
上次说过了,还是赵国生主动提到的,建议他姐早些起房子,外甥崽一年比一年大了,没有房子,很难娶媳妇。
要是没有钱,可以找赵国生借。
不出所料,赵芬娟这次找他,应该是为了借钱的事。
“不知道,我没听你姐提起是什么事,他只说让我找你去一趟。”具体什么事情,王德胜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噢”赵国生应了声,低头喝面汤。
气氛又尴尬起来了。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开口说话。
过来很久,久到赵国生把满满一碗面汤喝见底了,撑得硬生生的打了个饱嗝。
“王大哥,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家爱华这小子真不错,老实本分,脚踏实地,从来没有想看过对象,一天天劲跟着他师傅在外面做木匠活。”最先憋不住的还是赵国生,索性摊开了来说。
“呵呵”王德胜沉默了会,然后和蔼的笑了。
笑了,是的笑了,笑得很随意,笑得很释怀。
赵国生:“……”到底哪个笑,是几个意思?
“我知道”这是他当然知道,不知道的话,今天他就不会让女儿跟着出门了。
为此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漂亮的新衣裳,他猜不出来?
“那你的意思?”看样子有希望,赵国生凑近眉毛一挑,问道。
“我就是看你儿子不爽,看他哪,哪都不爽。”反正就是看不顺眼,怎么你有意见?王德胜当着赵国生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叹了口气又说:“哎,谁让我女儿眼瞎,看上了。”
“呵呵,王大哥,以后我是不是得喊你亲家了?你看我儿子不顺眼也没有办法,一个女婿,半个儿,慢慢的,你会习惯的。”赵国生笑着心满意足的拍拍他的肩膀。
“哼,亲家?还早着呢?我家巧儿才十六岁,我可舍不得嫁出去,要是你儿子真有那份心,就让他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指不定他女儿过一两年,眼睛又不瞎了呢?
再说,老丈人看女婿不顺眼,想整他,那还不简单?
赵国生:“……”他是看出来了,故意的。
管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的老丈人,让他自己头疼去吧。
他呢,好好在一旁看着吧。
真好,又省去了令人头痛的事,过去跟刘兰秀提一嘴,让她别成天在外面打听谁家有好姑娘,像选妃子一样,挑的眼花扰乱的。
以为他儿子是人民币,谁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伙伴的关心,今天出去在太阳下跑了几圈,出了身汗,感觉好多了。
小伙伴们,在这个忽冷忽热的季节,请多多注意身体。
第92章
忍受着王德胜一番明里暗里不满的吐槽后, 身心疲惫的赵国生终于耳根清净了。
“我在县城还有点事要办,你先走吧。”为了避免新一轮的啰嗦和吐槽, 赵国生推辞着寻找借口赶人。
才不要同王德胜一起相伴而行,正在气头上无法平息心情的人,注定是废话连篇, 槽点满满。
“那行,我先走了, 记得跟你儿子说一声,早点送巧儿回去。”王德胜不疑有他, 没有强求着同赵国生一起回去。
“哎呦, 你就放心吧。”赵国生无奈的摇着头,抽搐着嘴角笑着说。
偌大的县城,他哪知道赵爱华带着心爱的小姑娘在哪个角落谈情说爱?这不是难为人吗?
再说了, 有必要催得这么紧吗?还怕拐跑他宝贝女儿不成?两家人熟悉的很,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能出什么大事?
净瞎操心, 白费劲。
摆脱王德胜的魔音唠叨后,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赵国生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似乎,有种旧电影里的文艺情景。
熟悉有陌生,真实又缥缈。
不论来过县城多少次,每次站在建筑年代感的街道上,赵国生心中都会生出一种抓不住的不真实感, 像一场梦。
祛除脑海中无乱的幻想,收回猜测的心神,该办正事,活得真实的赵国生摇晃着脑袋,笑着进入了一家常去的银行。
在银行工作人员费解的眼中,掏出一大把零零碎碎,皱巴巴,带着鱼腥味的零钱和存折一起递过去,存好以后,又傻乎乎的憨厚着笑着取五百块整钱。
这种多此一举,费力不讨好的行为,站在赵国生的角度,很好理解。
既然是要借钱给别人,还是主动的那种,总不能兜着一大堆分票,毛票吧?那样会让人误会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硬撑着,没底子。
借你钱的人,心里会愧疚和不舒服。
赵国生不想产生这样不必要的误会,难费口舌去解释。
十一月份,南方的秋天,没有漫天飞舞想象中那般极其夸张的落叶,还有不知名的野树花在大片明艳的开着,偶尔有许些枯黄的落叶随风飘散在凹凸不平的泥土道路上,彼此相印着,别有趣味。
在前往山林村的路途中,赵国生挑着一对空木桶,优哉游哉的吹着口哨,哼着不成曲的调子,一阵风拂过,木桶里落下一两片半青枯黄的叶子。
“哎呀,这不是芬娟她娘家弟弟吗?是赵家大兄弟,对吧?”身着花色偏红衣裳的一中年妇女满脸笑容的扛着一把锄头,同赵国生正好在村口碰上。
接着她又自来熟的笑着继续说:“大兄弟,你是来同你姐商量大外甥定亲的事吧?我就说芬娟满意那家姑娘,人勤快又老实。”
听了莫名其妙一席话的赵国生,一脸懵逼的讪讪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傻乐呵呵的只笑不语。
什么情况?什么定亲?大外甥李勇兵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他姐提起过?
还有这自来熟的热心者是谁?记忆混乱的赵国生没有一点印象。
“哟,大兄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王德胜家的啊?上次你来过我家的呀?”看出赵国生一头雾水的唐秋玉单手把锄头从肩上轮下来,索性停下来慢慢解释。
“噢,是大嫂你呀,你瞧我这破记性,一下子没想起来,你扛着锄头这是要去松土?”差点吐口而出一句雷人的亲家母了,幸亏赵国生脑子转得快,立马改了口。
要不然,一出乌龙少不了。
换成小肚鸡肠的,好事也得变坏事,把这门看好的亲事给搅黄了。
人家姑娘才十六岁,又没过明路下定,一句亲家,这不败坏人家姑娘名誉吗?
“是啊,前些日子种的那些菜啊,地里光长草,不长菜啊,我这不有空闲时间嘛,松松土,除除杂草。”杂草多了,不利于菜成长,还霸占养分。
“那行,嫂子你去忙,我找我姐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看样子唐秋玉还不知道她家女儿有对象那门子事,赵国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于自家木头疙瘩的儿子,难得铁树开花的学头笨猪,拱了颗别人精心照料的好白菜,理亏在前,哪敢还多说什么。
“好,嫂子去忙了,有时间你来我们家找你王大哥喝酒啊。”唐秋玉很客气的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