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赵美艳沉吟不决,似乎很犹豫。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长大了?有秘密了?”刘兰秀本就是一个急性子,最讨厌人这样游移不定的想说又不说。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赵美艳终是下定决心要说出来,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像‘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那样,迟早他们爸妈也会知道的。
只不过由赵美艳一个女孩子先说出来,似乎不太好意思。
“唐斌现在在镇上的派出所。”赵美艳一语惊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震惊到了所有人。
“什么,派出所?”三重合音,惊人的一致。
“不应该啊,唐斌这人和我在一个工厂工作,这小伙子人挺老实的,不会做违纪犯法的事情啊,不然我也不会介绍给美艳了。”别的不说,但是对于唐斌的人品,唐德远还是可以保证的。
赵国生和刘兰秀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不管唐斌怎样,终究影响美艳对他的印象,他们心底无缘无故的松了口气。
“不不,应该没有违纪犯法,是……”赵美艳小心翼翼的抬头偷瞄了眼赵国生和刘兰秀的脸色。
接着视死如归的涨红着一张脸说:“是这样的,上次爸爸不是为了让我们几个知法不犯法特意去了县城的警察局学习吗?”
这两件事有关联吗?赵国生努力转动着长期没用,有点生锈大脑,费尽脑汁怎么想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感觉所有的脑细胞都纠结在一起,打成了一坨麻花线也没理出头绪来。
还是直接问吧:“接着说”赵国生绝不承认智商有问题。
这时赵美艳突然低着头,不敢直视赵国生和刘兰秀,低声说:“还记得有两个刚进警察局的小警员吗?有一个是我们镇上的。”
“我记得,小王嘛,王建军,和我们同属一个镇。”像是证明自己智商和记忆里很好,赵国生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抢答说。
“是的,就是建军哥,他爸妈不是住在镇上吗?每个月放假他都会回镇上来呆几天,我那学裁缝的师傅正好是他婶子。”真没想到她爸居然还记得小王的名字,赵美艳惊讶的抬了头看了眼。
怎么听着听着不对劲啊,这里面很有故事啊。
什么时候赵美艳和王建军‘勾搭’上了?还建军哥?
赵国生用手撑着下巴眯眯笑,不用大脑思考就能不假思索的断定这两人‘有鬼’,仿佛闻到了独属于赵美艳身上那股特殊的春天味道。
“是吗?建军哥?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刘兰秀喜笑颜开的故意调侃,要是再听不出什么来,刘兰秀可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过这和唐斌进派出所有什么关系?”被冷落在一旁的唐德远表示要刷刷存在感了,毕竟唐斌是他本家人啊,多少要关心一两句。
唐德远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目前和他不处在同一世界,他们已经忘记唐斌人还在派出所关着,满是笑意盎然的转移到大外甥女和未来姑爷王建军的‘故事’去了。
“建军哥最近几天休假住在镇上,他发现这几天有人蹲守在裁缝店门外盯梢,还鬼鬼祟祟的尾随在我身后,好在没尾随我到家,经过建军哥这几天监视,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唐斌。”不知道哪里来的变态,一想到这几天有人在身边偷偷尾随跟踪她就感到特别恐怖和害怕。
“这几年不是有拐卖儿童妇女的吗?建军哥以为唐斌就是这类人?”对唐斌没有好印象的赵美艳给他扣上一个拐卖儿童妇女的帽子没有一点心里压力。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没犯法,派出所自然会查清楚放人。
哼,谁让他尾随跟踪的,亏得建军哥在抓人前没告诉她有人尾随跟踪,,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地里保护她,不然这几天她得多害怕。
唐德远:“……”
大外甥女,唐斌哪一点看起来像拐卖儿童妇女的人贩子了?人家一米八的高个子,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好吗?
“好了,放心吧,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等派出所查明原由就会放人,说不定现在那个唐斌已经回家了。”赵国生留意到唐德远着急又无奈的苦瓜脸,不由得好笑的安慰到。
“就是,姐夫,你放心吧。”刘兰秀连忙跟着安慰到,差点忘了那个唐斌是他本家人了,好像这样有点对不起人家。
事情弄清楚了,除了唐德远有点心不在焉的低头沉思,赵国生和刘兰秀两人同时充满灿烂地微笑,松下压在心口的那枚大石头,此刻心里那份高兴劲啊,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在这炎热酷暑的八月,狠狠掠过他们的心头,一个字,爽。
若不是顾忌唐德远的心情,他们恨不得立马继续追问赵美艳有关王建军的所有事情。
挂在明亮干净的石灰墙壁上的时钟恰巧敲响正午十二点‘铛铛铛’的三声,恰逢其时的三个正在学校读书的熊孩子飞一般的跑了进屋,忙喊:“姆妈,可不可以吃饭了,我们饿死了。”
视线一转:“咦,姨夫来了。”
孩子就是开心果,唐德远看到好久不见的三个小外甥崽女,心不在焉的神情立马神采飞扬起来。
管他唐斌不唐斌,管他进派出所不进派出所,还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没有尾随跟踪,只是偷偷在裁缝店门口外多看了几眼?让他不诚实。
偶尔一次派出所的特殊经历,让他张张教训。
果然,什么事情还是得听老婆的,老婆都说了,这事成不了,他仍是满腔热情的被唐斌痴情感动,想帮他一把,结果呢?
作者有话要说: 赵爱华:“你们忘记我了吗?呜呜,我不过跟着师傅去邻村帮人做家具去了。”
第59章
‘酒逢知已千杯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国生又一次陪着唐德远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的畅饮一番,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唐德远醒来的第一句话:“喝酒误事”似乎这时候才想起唐斌在派出所怎么样?匆匆辞行归去。
夕阳,不同于正午的烈日,当夕阳转到西边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耀眼的光芒四射了, 而像少女一样姗姗而行, 绚烂而美丽。
在村口目送走了唐德远, 赵国生抬头一望, 夕阳已隐藏起了半边脸,好美啊,从未用心品尝着去欣赏一次夕阳的赵国生不知不觉目光认真凝视着,慢慢的, 夕阳只剩一条边了, 又过了一会儿, 夕阳只留下一条缝,夕阳西下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落下去,快的让赵国生生怕在他眨眼之间完全落下, 因此,赵国生强瞪着眼睛来挽留这最后的美景。
不是文艺青年的赵国生无法生出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他唯有一种最为直观的体会, 那就是美,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
晚饭过后,刘兰秀不动声色的在言语之间引导几句,早早把家里几个熊孩子哄去别家看电视, 独留赵美艳在家接受‘审问’。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早早把熊孩子们哄出家门,太刻意了。
这不,独留在家的赵美艳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心里七上八下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总觉得刘兰秀要对她来一场‘严刑逼供’的评比和教育。
怎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得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合情合理,不然,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声不好听。
这年头不流行自由恋爱,追求什么放纵不羁爱自由,空无一切的自由恋爱。
那些崇尚自由恋爱的都是知识分子,文艺青年硬掰扯出来轰轰烈烈的感情,恋的多,最后成对在一起的少。
至少,八零年是如此的。
“呵呵,赵美艳,姆妈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能耐?都会自己私底下瞒着家里在外面找对象了?”刘兰秀面无表情的冷笑两声。
这事要真成了倒是一桩美事,要是没成呢?有想过后果吗?
为了赵美艳的亲事,刘兰秀真的没少操心,费时费力费资本的忙活了好大一番劲,苦口婆心的求了多少人?
眼光高?可以,赵美艳一个也没看上?也可以,可赵美艳不能给她姆妈来一招瞒天过海啊。
“姆妈,我……没有”赵美艳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结结巴巴弱弱的反驳。
“呵,还学会顶嘴撒谎了?你没有?那个王什么东西来着?是谁?”还死不承认的嘴硬,刘兰秀气哼哼的到处张望找扫帚。
虽说是便宜女儿,那也是女儿啊,怎么能瞒着他呢?心里同样有疙瘩的赵国生狠下心来冷眼看着刘兰秀口头上教训她,没有出声要帮忙的意思,不过见刘兰秀气愤的大脑清醒要动暴力了,这才不紧不慢的阻止。
“说好不提倡暴力的,你怎么尽想着暴力解决问题。”人家两小年轻都好上了,这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问点有用的东西。
“都是你惯的,按我说的意思,要是谁不听话,揍上几次就好了,偏偏到你这里瞎讲究,惯着他们,现在好了,惯出坏习惯来了,都会瞒天过海了。”刘兰秀最不能忍受孩子们的欺骗,抓个现行了还嘴硬。
怎么事情又牵扯到他身上了?莫名其妙?这是典型的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