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顺便把计划念了一下:
“到时候满一个月后,扣分最少的宿舍有奖品,当然,扣分最多,倒数三个也有惩罚,还会定一条线,如果扣分最多没超过这条下限,就不用惩罚了。”
一听到有奖品,大家沸腾起来,至于倒数惩罚什么的大家自动忽略了。
闹闹哄哄到刘真让他们安静,才重新拉回班会的主题。
对了,校运会快到了。
为期两天的校运会恰恰好好卡在了国庆放假前的周六日。
*
围棋社的日常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就是不停地切磋、下棋。
盛静鸣想着,提前来到集中的活动室。
活动室里还未开灯,人也就两个。
袁颖,和高一的实验班男生,后者不记得名字。
“你是叫盛静鸣吗?”袁颖似乎不确定她的名字,特意过来问她。
她嗯了一声。
袁颖:“你的名字真好听。”说完似是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我不是说你的名字配不上你……”
“嗯。”她的反应仍不见喜怒。
第15章
围棋的活动室不是专属的,而是好几个社团共用,错开时间使用。
所以每次集合前,阗禹都会预先叫几个人过来收拾教室。
把堆挤在教室后方的桌椅搬出,按顺序排整齐。
阗禹作为社长似乎总是善后比较多,大概是实验班课业比较重,他少有提前早到。
“上周五社长叫了我、沈子科和他,”袁颖指指擦黑板的高一男生,“但是沈子科被班主任拖堂了,所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来整顿。”
盛静鸣听完点头,“我来帮你们。”
袁颖感激地微笑,“谢谢,对了,你是几班的?”
“平行班。”她直接回答。
“啊对不起。”袁颖没再问了,自己本身就不太熟练与人交道,遇到一个不好相处的女生她更是有点不知所措。
挫败感由此滋生。
之后三个不熟的社员安静无话地动手干活。
盛静鸣做得最多,社员随便用黑板擦把粉笔字擦掉了事,她洗了抹布重擦一遍,从左到右,残留的字迹被擦得一干二净,黑板黑亮如新。
桌子是唯一一个男生搬着,在袁颖迟疑着是帮忙搬桌子还是搬椅子的时候,盛静鸣已经同步把椅子搬完了,然后开始拿扫把扫地。
袁颖只好去摆棋盘。
男生搬完桌子还想看有什么事能做时,发现盛静鸣好像搞定得差不多了。
“她动作好快啊。”
推了推眼镜,男生感叹着,和袁颖一起将棋盘放桌子上。
袁颖附和,“是啊,虽然很少说话,但感觉人挺好的。”
“对诶,她好安静。”男生想起脑海里关于她的一点印象。
等到其他社员真正到齐后,活动室渐渐热闹。
阗禹依旧最后一个到,沈子科还在耍嘴皮子:“社长每次都最后来,只需要问一句人齐没,都不像我们早早地来,眼巴巴地数着每一个到了的人。”
“好啦,知道你辛苦。”阗禹顺嘴接话,收敛的眼光略微一扫,笑意更显。
沈子科得了便宜还卖乖,“嗯,看到没,黑板多干净。”
阗禹:“好了,今天继续随机分组,抽号码。”
他从讲台的抽屉里抽出装小纸条的纸袋,单手拎着,放到讲台,让社员们一个个上前抽一张。
抽纸条其实花不了几分钟,盛静鸣习惯性地排最后。
好像有奖竞猜似的,女生们心心念念的奖品大概是抽到跟社长同一个数字,男生们嘛,比如沈子科,比较想抽到跟洛星一组。
“谁是三号啊。”沈子科晃着那张纸条。
倒数第二才抽到的袁颖刚摊开纸条,“……我是三号。”
“哦。”沈子科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声,没了先前的期待。
袁颖低了低头,收好纸条,正准备去第三排桌子,然后眼睛注意到社长一直举着的纸袋里已经空空如也。
“社长……”纸条不够了。
刚才摸纸条时袁颖光顾着盯社长了,所以没发现。
阗禹顺着袁颖手指的方向,把纸袋抬高了些。
“没有纸条了?”他拉开纸袋的口子看,“可能刚刚我拿纸袋的时候弄掉了几张。”
他侧过头,视线往讲台内里搜寻。
“真的是,找到了。”阗禹蹲下,讲台上的社长一下子消失,然后重新冒出来。
他捡起丢失的两张纸条,为节省时间没再放回纸袋,眼眸直接望向最后一个抽号码的盛静鸣。
“你随便选一个。”阗禹笑了笑,摊开手掌,叠成方块的纸条露出来。
她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他,唇角不动,伸手去捏一张。
没碰到他的手掌,捏着纸条拆开来,阿拉伯数字8。
她看一眼号码回头找人。
“这里。”阗禹说。
“?”她顿了顿,回过头。
一模一样的数字摆在她面前。
“这么巧。”盛静鸣有些意料不到。
袁颖不由自主跟着点头,早知道自己就站最后一个了。
阗禹笑,没说什么,领着纸条跟她去第八排桌子坐下。
“你是不是没用过黑子?”阗禹把装黑子的棋盒推过去。
她轻轻点头,然后说:“黑板是我擦的。”
语气认真得像邀功要糖吃的小孩。
阗禹又笑,不由望一眼黑板,夸奖,“嗯,擦得很干净。”
她开始落黑子,继续一字一句说,“桌子是我搬的,地是我扫的,棋盘我也有帮忙摆。”
好像就差举个牌子“我今天干了超多活的你快夸我”的样子。
阗禹整齐的牙齿微微露出,“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恰好下完一粒黑子,棋子和棋盘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能给什么奖励。”她陪聊。
阗禹:“都得啊。”
他说都可以啊。
盛静鸣抬眼,嘴唇微动,“你说什么?”
“让你三子。”阗禹解释,眼内的笑意不减。
她一如既往地缄默不语,垂下眼睑,重新端详起棋盘。
阗禹等她走下一步,习惯了挺直腰,即使坐着也比她高了半个头。
刚刚她抬头的时候,他正好注意到她之前被遮住、松开的衣领。
“不需要,谢谢。”她稍后才回话。
阗禹这时却说:“你这里。”
盛静鸣正花心思谋划着怎么吃他的子,听见这句,没多想就整个脑袋抬起来。
疑惑的眼神流露出问号的意思。
阗禹忍不住伸出左手,跨过一张桌子的距离,替她扣牢了第二颗扣子。
他的动作又轻又快,“没扣好。”单手扣完之后补完话尾。
大约三四秒的间隔,盛静鸣怔住,眼睫毛轻颤,右手下意识握拳,微凉的棋子陷入掌心。
阗禹没觉得不妥,自己帮人扣好扣子,还笑了一下,像帮自家的宠物梳好了毛的些许满足。
他顺手摸了摸她扎着马尾的头,见她没躲,不知为何心情更佳。
第二扣子她一向都扣紧的,估计是打扫时动作牵扯得松开了。
他那样的动作仿佛照顾家里的女儿。
“……谢谢你。”她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干脆低头,小声地道谢。
阗禹已经坐好,目光最后停留在她因为翘所以错觉短的睫毛上。
“嗯,不用谢。”
下完一局,阗禹险胜。
她的下法是激进型的,剑走偏锋,每一步都直截了当、不顾一切地吃子。
阻断了一条路又立刻开辟出另一条路。
他知道她外表和一些行为有矛盾之处,但还是没料到棋技能偏差得这么大。
“你比第一回下得好很多。”阗禹不评价她的走法。
盛静鸣慢慢地拾着棋子,“我为了你特地回去学了好久。”
这种毫无所知对他的亲近口吻。
他的眼皮突突地跳,近视不深却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梁,“你进步得非常快,如果之前没有学过的话。”
“是吗,我以前不会围棋的时候,以为围棋就是,黑吃白,白吃黑,只要连通了首尾,就能吃子。”
这种说法挺神奇,他第一次听。
“某种程度上来讲,你说的没错。”他调整好状态。
十几分钟后,相邻的两桌开始重新随机组合。
本来阗禹是和沈子科换,但对方坚持要跟他下。
“我不想跟女生下了。”沈子科回想起小靓女凶残的下法就摇头,嘴里则不屑孤高的语气。
还是社长好,社长会让他。
于是不再是男女生混组,到他们就是纯男生组和女生组。
社长允许的话,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沈子科怕抢不到似的,赶紧坐下阗禹对面的座位。
安心了嘴又按捺不住,“社长,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的感觉。”
“想说什么?”阗禹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讲。
沈子科趴下桌子,眼珠子往上飘,他叨叨:“我也想摸猫猫的头。”
阗禹没懂他的意思,“学校养的猫不是都被你摸遍了?”
沈子科:“不,我想摸那只会呜呜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