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妈妈。”单梓瑞用小手擦去她的眼泪,坚定的说道,“我们都不要哭。”
该哭的是冉士杰才对,这个世界该哭的不应该是好人,而是坏事做尽的坏人。
“好孩子。”单筠卓含着泪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来,妈妈哄你睡觉。”
是的,她不能只会哭。
她还有女儿,就算为了梓瑞,她也要坚强。
冉士杰冲完澡回屋的时候,单梓瑞已经面朝墙的方向躺在床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谁也没有看到那在被窝外面支楞着的小耳朵……
此时,单筠卓正坐在圆桌前,目光出神的想着什么。
见孩子睡了,冉士杰又蠢蠢欲动起来,凑上前,不满的看着单筠卓,天气这么热,单筠卓还在裙子外面加了件军绿色的大褂子,什么意思!
“士杰。”单筠卓睨了眼冉士杰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我们离婚吧。”
第七章单筠卓受伤了
“爸!那姓冉的太不是个东西了!”单国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壶,一饮而尽。
“打听到了?”单刚闻声出来。
“我今天去镇上的录像厅了,那老板不肯跟我说,还是我掏钱塞了一包大前门塞给店里的伙计才打听到的。”单国成大口喘着粗气,涌上脑门的怒火还是没办法消掉。
真是太可气了!
镇上就那么一家录像厅,既然外甥女都说是了,那肯定不会错,所以他才花钱去套伙计的话,没想到还真让他套出来了。
单刚的脸都黑了,这时候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么他真的白活这么多年了。
之前心里还残留着一丝侥幸,觉得单梓瑞还是个小孩子,看错了也不一定。
单国成又喝了一大口水,顺了顺梗着的胸口,“姓冉的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们局长的女儿搞上了,伙计说每个月两人都去两三次,在包厢里待一下午。”
李雪梅在一旁听着,不由的吃惊。
天呢,看不出来,冉士杰那么老实的人居然有这种花花肠子。
“走,去冉家。”单刚一拍桌子,就带着单国成往冉家走。
李雪梅跟在后面,想要一起去,却被单刚瞪了一眼,“你去干啥?在家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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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儿,冉士杰就阴沉着脸坐在床上看着忙碌的单筠卓。
昨天晚上,单筠卓突然要跟他离婚,不管他怎么哄都没用,本来以为只是吓唬他罢了,没想到今天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单梓瑞被单筠卓打发到院子里,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吊床上,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屋里,唯恐冉士杰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真的要走?”
房间里属于娘俩的东西一件件变少,冉士杰忍无可忍的跳下床,夺过行李包,扔到一边。
单筠卓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过去捡起包,继续把她和单梓瑞的衣服收进去。
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当然不能再在冉家住下去。
况且,她也担心昨晚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个男人坦诚相见。
“我说话你没听到吗?”见单筠卓把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冉士杰觉得受到了忽视,木这脸吼道。
单筠卓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这时,从大院儿外进来一个人。
单梓瑞一见来人,立刻从吊床上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抱住那人的大腿,仰头叫道,“爷爷,你来了!”
“乖。”单刚见孙女古灵精怪的样子,想到昨天李雪梅形容的模样,越发的心疼起来。
单刚正想说着什么,就闻得从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原本跟在单刚身后的单国成闻声,一个健步冲上前去。
“该死的,别收拾了。”
冉士杰抢着包裹,单筠卓想要抢回来,却没想到一时不察,往后趔趄两步,正好绊到了桌子腿,连带着桌子上的茶碗都噼里啪啦的砸到了单筠卓身上。
“啊!”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罐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单筠卓的额头。
那玻璃罐是吃完罐头后剩下的,夏天用来装凉茶,笨重的很,这么直挺挺的砸下来,血丝立刻渗了出来。
单筠卓叫了一声便直接晕了过去,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筠卓!”单国成震惊的看着屋里的一幕,忙不迭的跑过去。
“国成…你…你怎么在这里?”冉士杰也愣住了。
一会儿看看晕倒的单筠卓,一会儿看看突然出现的单国成,喃喃的辩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都看到了。”单国成没好气的说,“那你要是故意的,我妹妹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从单国成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冉士杰推了单筠卓一把,所以哪里听得进他苍白无力的解释?
单刚抱着单梓瑞晚一步进屋,单梓瑞看到那抹刺眼的血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现场乱成了一团。
“爸…爸…”冉士杰急了眼,不知是紧张还是心虚的咽了口口水,讷讷开口说,“你误会了,正不是我做的。”
“士杰,你太让我失望了。”单刚看着晕过去的女儿,一向刚强的老人眼圈都红了,“好聚好散吧。”
他单刚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竟然别人这么糟践。
“别跟这种人渣多说了。”单国成抱起单筠卓,一脚把冉士杰踹了个跟头,“赶紧去卫生室。”
也不知道会不会砸成脑震荡,单国成着急的看着妹妹,顾不上跟冉士杰多计较。
“爸!爸!我有自行车!上车能快点。”冉士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讨好的说。
单国成的那一脚可真狠啊,踹的他胸口隐隐作痛。
“滚,不用你假好心!”单国成没好气的骂道,抱着单筠卓就往外跑。
一向讲究礼仪的单刚也不想给冉士杰将面子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筠卓娘俩我带回去了,明天你来单家,咱们商量离婚的事!”
“我不要跟筠卓离婚啊!”冉士杰有些狼狈的捂着胸口,挣扎着说,“爸,你不能这样!”
冉士杰追上去想要辩解,单刚已经没有心思听了,抱着单梓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爷爷…妈妈…妈妈有没有事啊?”单梓瑞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她好后悔啊,明明知道冉士杰不是个好东西,为什么不硬赖在屋里?
其实,单梓瑞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娃,就算待在屋里也帮不上忙。但是单梓瑞不这样想,将单筠卓受伤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乖孩子,你妈妈肯定没事的。”
单刚也是心疼这孩子,还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苦,以后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
第八章这是诬陷
单国成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镇上的卫生室,镇子的规模不大,连个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就连所谓的医生都只是卫校出来的罢了。
小小的卫生室只有两间屋,一间接待病人,一间放着四张床和一条长椅,给病人打针挂水。
单国成到的时候,正好只剩下最里面的一张床,他连忙把单筠卓放在上面,火急火燎的叫来了医生。
“怎么也不给止血。”医生皱着眉头抱怨道,用镊子从搪瓷杯里夹出一块浸满碘酒的棉球擦拭单筠卓的伤口。
酒精的刺激让单筠卓忍不住蹙眉。
单梓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单筠卓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身下的白被单不知多久没洗过,都变成了灰色,皱巴巴的裹在一起。
这一幕,让单梓瑞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妈妈就是这样在医院里跟她告别,然后留她一人在这冰冷的世界。
巨大的恐慌让单梓瑞僵在原地,泪水颗颗砸向地面。
单刚不知道单梓瑞身体里是个重生者,还以为是因为她年龄太小,被血吓到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掌心很快被打湿了,泪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单梓瑞死死的扒着单刚的手,不要捂住她的眼睛,她要一直看着妈妈。
万一…万一像以前那样,没等她多看两眼,母亲就被推进了火葬炉……
医生手上的棉球不仅擦着伤口,更像塞进了单梓瑞的喉咙一样,单梓瑞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眼睛泪汪汪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单筠卓。
可怜的模样,在场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医生草草清理了伤口,给单筠卓挂了点药水就走了。卫生室的设备本来就简陋,连个X光都做不了,只能先等单筠卓自己醒来。
单梓瑞一直趴在病床边,任谁说话都不理,一直死死抓着单筠卓的另一只手,好像怕她不见了一样。
单刚揉了揉眉心,这孩子,不知道在冉家遭了多少罪。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单筠卓才悠悠转醒,本来应该再观察几天,但是卫生室没法住院,于是便拿了些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