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绕过湖过去的话,似乎要走非常远的路。但是直接渡湖,乔又没有船。真可惜,要是这里能有一柄飞天扫帚什么的就好了。
乔不愿意绕路,又没法游泳或者直接从空中飞过去,正纠结的时候,她看到河边有一块木板。
木板有点破,但是挺大,长约两只鹿,宽一只鹿,至少足够乔盘腿坐在上面。乔想了想,先将木板放在湖边的浅水滩里,然后自己坐上去,用衣服带子在两头紧紧系在木板上,然后冲着自己施了一个轻如鸿毛咒。
这个咒语通常是用来减轻行李重量的,但放在人身上也一样好用。一瞬间乔只觉得身体轻盈无比,而那木板也从被压得没入水中的状态变成了飘在水面上。乔又用魔杖尖端吹起一股风,推送着木板向前行进。
当然,因为某些原因,乔并没有掌握随心所欲乱刮风的方法,所以她只能倒着坐在木板上,手臂向前平伸,将魔杖口对准木板往前吹风。这样虽然移动起来速度快,但缺点是没法时刻观察前方,所以有时候会撞上礁石什么的。乔自己被颠几下没什么,反正她身体也没重量,但是木板给撞散架就不好了,所以后来乔选择了直面前方,而用魔杖对准自己身后吹风的方式。
这种前进方法的缺点是有时候姿势掌握不好,容易让风口对准屁股吹,然后乔会因为身体太轻了被直接吹个后滚翻。总之,没船没扫帚就是这种下场,乔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在袖子里揣个飞天扫帚。
值得一提的是,在航行路上乔也遇到了几艘船,船上的人看起来正在湖里打鱼,忙着撒网。乔试图去搭船,但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没等她近前就急急避开了。只有一艘没有跑,但是船主表示上船的话必须交渡资,乔给他一枚铜纳特,那人表示不认识的钱币不收。乔又不能把矮人的金币或者蓝宝石戒指交出去,只好继续用风吹着木板,孤独地前进。
不久之后,她来到了长湖中央。这里因为有一块巨石阻隔,在湖中间隔出了一大块平静如镜的湖面,无论刮风下雨湖水都不会有任何动荡。一些人类便在这里打桩建房,盖起了一些简陋的房屋。不过也只有孤零零数间房子,远远达不到小镇的地步。
看起来这些房屋都是渔民们盖起来的,大概是为了捕鱼的时候居住方便,除此之外,还有一处专门收购各种鱼的小店以及一家小酒店。乔把渡河的时候自己跳上木板的几条鱼卖给了收购鱼的那家店主,得到了两枚脏兮兮的铜子儿。然后她攥着铜子进了酒店里,打算点一杯茶喝。
“这里只有酒,客人。”系着围裙,被大家称呼为莎莉小姐的女服务员耸了耸肩,对乔说道,“而且最便宜的葡萄酒也要三枚铜币。当然,小姐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来半杯。”
“……那吃的呢?”乔十分纠结,她忍不住想起了精灵王寝室里那些银光闪闪以及金光闪闪的摆设们。好吧,偷窃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她吮了吮被咬破后还没有结疤的手指,使劲摇摇头把不该有的念头从脑海中驱散。
“唔,我建议你可以来片奶酪,再加一只黑面包。”莎莉小姐朝乔眨了眨眼,“我妹妹就最喜欢这个搭配。”
“那就来这些好了。”乔高兴地道,她把铜子放在莎莉小姐的手心里。这位比她大不了两岁的姑娘手心生满了老茧,粗糙而红肿,上面满是风吹日晒的裂口。乔心里微微一动,悄悄扬起魔杖,朝着对方的手心一点,只见一道光芒闪过,莎莉小姐的手瞬间恢复了白嫩,就连掌心的老茧都消失无踪。
乔和莎莉小姐都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目光里带着惊异。不过因为酒馆里呼叫莎莉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位有着大胸,雀斑以及灿烂笑容的女服务生迅速回过神来。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乔,在她耳边说道:“谢谢。我妹妹要是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莎莉小姐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放开乔,身体如一只花蝴蝶般从被客人们踢得七扭八歪的桌椅中间旋身而出。很快,她端了一只托盘过来,上面除了黑面包和奶酪之外,还放了块熏肉和一碗蔬菜汤。不过莎莉小姐并没有在再跟乔说什么话,她匆匆把托盘送过来就与一个客人破口大骂起来,因为对方摸了她的屁股。那个客人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嘻嘻笑着摸脑袋老实听着。乔正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热闹,却见一位中年男子走到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了。
这个家伙年纪大约三十多岁,模样苍白干瘦,咧嘴的时候嘴边就出现深深的笑纹。他一只手拄在桌面上,看着乔说道:“小姑娘,一个人吗?”
“四呀,肿窝了?”乔正在努力嚼着熏肉,这肉味道有点怪,又有点硬,很不容易嚼烂,她又不舍得吐出来,是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中年男子却也根本没仔细听她的回答,他只是把身子更往前凑了一下,胳膊肘几乎都要触到小姑娘的盘子了,嘴里继续道:“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玩——”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向后滑去,剧烈的动作使得整个桌子都在颤动——乔赶紧一把抱住她的盘子——却见一名有着黑色卷发的青年男子正提溜着那中年人的领子,把他狠狠掼在地上,口中喝道:“滚!”
中年人从地上爬起来,正想冲上前去,却注意到了黑发男子腰间的长剑。他愤恨地冲地上呸了一声,扭身悻悻离开,而黑发男子则坐在了乔对面,并将那长剑往桌面上一横,周围不少围过来看热闹的家伙顿作鸟兽散。
“莎莉那丫头叫我过来这边坐着——帮你打跑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不过这可真是件麻烦事儿,你害我得罪人了。”黑发男子歪歪头,伸手试图去抓乔盘子里的奶酪,却被路过这边的莎莉一巴掌打掉。黑发男子不禁郁闷地耸了耸肩。
“你看,她就是这幅样子。”男子说道。
乔终于把嘴里的熏肉咽了下去,也认出面前这个家伙正是刚才摸莎莉屁股的年轻客人。这行为实在是很难让人判断他究竟是好是坏,不过刚才他似乎替自己赶走了奇怪的家伙,也就姑且认为他是好人吧。于是乔主动将自己盘里的奶酪奉上,真诚地向他表示感谢。
黑发男子被乔的举动逗乐了,他作势要摸小姑娘的脸,看对方没躲后又无趣地收回手,只是一把抓起奶酪,边嚼边问道:“我之前没在这边见过你,你应该是从外地来的人吧?是来投奔亲戚的?还是想做点生意?不过你这样的小姑娘只怕找不到什么好活计的,除非是在本地找个人嫁了。怎么样,需要我介绍吗?我认识很多不错的小伙子!”
“不不,我是来找人的。”乔喝了一口蔬菜汤,认真地回答道,“你认识很多人的话,消息一定也很广博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矮人来过这边呢?”
“矮人……”黑发男子想了想,“最近还真有矮人渡河过来,不过他们没有留在长湖,而是渡河往孤山那里去了。听说他们还在孤山下面盖了房子。怎么,你要找矮人?那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物。如果你不是和他们有着很深的渊源或者是足够的钱,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我有点事需要找他们。”乔回答道,“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画一下具体的路线图,我对孤山那边不太……”她话未说完,却见酒店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大声叫道:“阿尔弗雷德!”
黑发男子闻言回头,跑进来的是一位有着枯黄短发的少年。他匆匆扫了乔一眼,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些存疑,便附在黑发男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乔只隐约听到“精灵王”“审查”等几个词。然后就见黑发男子猛地站起身来,转头要走,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对乔道:“我现在有事,要马上前往河谷镇那边。你如果想找矮人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
“那真是太好了。”乔大喜道,她早已经受够了各种前滚翻与后滚翻,有船坐当然最好。不过想起之前在河上受到的冷遇,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是免费的吗?我可没有钱付船费的……”
“那可有些糟糕了……”阿尔弗雷德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下一秒又满脸猥琐地道,“要是能把莎莉小姐的三围弄到,就免你船费。”
“莎莉小姐的我不太清楚……”乔有些迟疑,“詹姆的行不行?不过詹姆你不认识……那个,精灵王的行吗?精灵王的我也知道。”
阿尔弗雷德:“……你知道精灵王的三围?你摸过?”
乔:“算是吧。”
虽然没摸过,但是她被骑过呀。当时精灵们就是根据精灵王的身高啊,三围啊什么的来给她粘假角以及确定增长药增加的高度的,报数字的时候她都有听到,别说三围了,连精灵王的脚趾头长度她都知道!当时只是顺便一记,没想到现在还能拿来抵船费,精灵王那家伙除了头发也是有别的用处的么。
☆、第三十四章
乔觉得自己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是阿尔弗雷德和他的黄头发小跟班很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话。他既不要精灵王的三围也不要矮人或者半兽人的三围,只是头痛地捂着脑袋把乔领上了一艘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