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的标注是矮人语,乔的古代魔文学的一般,只能勉强看懂几个词,地图也看的半懂不懂的。但是变成鹿之后,她的鼻子倒是相对好用,在后来的几个岔路口处,她挑着气味相对不那么杂的地方指路,又走了大半日,总算是成功地把这群矮人送到了森林外面。
看得出离开森林之后矮人们也松了口气,这些精灵似乎比什么蜘蛛和毒龙葵更让他们在意。森林外不远处便是一处小溪,矮人们在溪流边歇脚。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坐下后便齐刷刷地开始检查自己行李中的物品。而索恩则是先去一个一个数了下矮人们的人数,对照一番发现没少人后,也便像其他矮人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数自己的行李。
这位矮人王子在大多数时候有着区别于其他矮人的高贵和威严,但在此刻,他那急匆匆翻行囊的模样深切地表明了矮人这个物种的种族特性。
“大家都没少什么东西吧!”
在数完了自己的东西后,索恩站起来大声喊道。大部分矮人都摇头表示没少,只有少数几个叫了起来:
“我胡子上的柳钉丢了一个!这帮该死的蜘蛛!”
“我的黑面饼不见了!上面有葡萄干的那个!!”
索恩统统无视了这些抱怨,只在一个年纪很小的矮人哭着说娘给他的护身符丢了的时候,眉毛动了动。他过去问了那个护身符是什么东西,然后自己用一截枯树枝雕了个新的送给那个小矮人。等处理好了诸多杂事,别的矮人们开始取火煮饭,索恩则终于有了些许空暇,他走到乔身旁,边递给她一只黑麦饼,一边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起了话。
看起来这只矮人是完全认为乔能听懂他的话的,虽然如果换做除了乔以外的任意一只鹿,他们都会发现自己对于密林里的大角鹿期盼有些过高。总之,在看到乔从他手中叼走黑麦饼后,索恩抖了抖手心里的碎屑,从口袋中抓出了一把金币,摊开放在乔的面前。
乔正在努力让面包不掉到地上。她随便瞟了眼金币便不感兴趣地扭过头。索恩并没在意她的态度,而是用手指扒拉了一下,金币们在他长满厚茧的掌心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是用火之金打造成的金币。”索恩说道,“由我的祖上所铸造,共七枚。每一枚里面都含有着火焰的魔力,代表着忠诚、热烈、勇敢与坚强。”
乔不感兴趣地嚼着面包。她用蹄子想都知道索恩矮人说这些绝不是打算把金币送给她。
“我记得,你刚被抓来的时候,身上似乎带着个小口袋。”索恩伸手将那只魔法空间口袋从怀里摸了出来。乔的动作微微一顿,又赶紧继续假作不在意地吃面包,但索恩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他微微一笑,将口袋举到乔面前,说道:“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我可以将这只口袋还给你。”
“在刚才对付那些蜘蛛的时候,我的一枚金币丢失在了密林里,我希望你能为我把它找出来。我想一只鹿是很容易能做到这些的,对吧?而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我将会恪守诺言,将口袋还给你,还会保证你在矮人境内的安全。”
乔沉默。半晌,她低头去观察了一下索恩手里的手里,还嗅了嗅味道,可惜涌入鼻腔的只有矮人手心里的汗味儿。
“当然,我还要声明一点。在我放你回去大绿林里找金币的这段时间内,我可不希望有任何关于矮人的事情传入那些精灵们的耳中。假如被我知道你向别人透露了任何东西哪怕是某位矮人胡子的颜色……”索恩的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巨斧,朝乔投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乔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大密林里跑去。
[小剧场]
乔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架子上。
“烧烧烧烧烧烧烧!”矮人们手持火把,愤怒地叫喊着,“烧烧烧烧烧烧烧烧烧烧!”
“烧死异性恋!”他们大声呐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他们头上的尖顶帽。
“不不不,其实我是一只雄鹿的!”乔大叫道,“你看我的头上有角,而且我绝非异性恋,我对女人没有半点的兴趣!其实我一直心属……精灵王!没错,就是那那那个……”
“烧死这个里通精灵的叛徒!”矮人们又叫喊起来。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爱精灵,事实上我一直爱慕着——你们大王!就是那个身高一米六的……身高一米五几的矮人王子!是的是的,我不是异性恋也没有去投靠精灵,我一直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爱慕着他啊嘤嘤嘤!”
矮人们的动作停止了,他们转头向后看。
“索恩,你要娶一只鹿回家吗?”
“不要。”索恩简短地回答。
下个瞬间,乔的身体便被红色的火焰吞没。索恩望着那在火焰中嘤嘤嘤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同情,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不是我不帮你。”他冷声道,“编辑说了,不许人兽恋。”
“可你不是人啊!”乔大声喊,“你是矮人!人类平均身高有一米六的!”
索恩目中闪过一抹凶光。他抓起巨斧猛地跳进了火焰中!
女主,卒。
☆、第四章
在跑走之后,乔很快又被索恩给揪了回去,因为矮人王子话还没说完。
索恩告诉乔,就算拜托她帮忙找金币,他也不会在这里等她,他得带着矮人们继续前进。接下来他会在河谷待一阵子,然后去孤山。乔要是找到了金币,可以去那两个地方找他。
乔觉得索恩完全没想过鹿要怎么渡河和爬山的问题。或许他觉得她在关键时刻可以用后腿直立起来行走?或许游泳过河的时候脚上还会长出蹼来呢,爬山的时候还能长对翅膀吧?这家伙把鹿当成了什么东西!
索恩连块黑麦面包都没给乔留就走了,想拿回口袋也遥遥无期。虽然她是个女巫,但没有魔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就算拿回口袋,想炼制复方汤剂也是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的。之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都很麻烦,换成现在……乔简直都不敢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顺着原路小心翼翼地返回,因为路上的那些古怪东西都被矮人干掉的原因,她并没遇到什么危险。乔试着寻找自己穿过来时候的那棵树——她记得前两日自己撞开门,结果摔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从一棵树上掉下来的。当时她试图从树上撞出回去的门,结果却被矮人们捉住,身上的衣服都给撕烂了,自己也差点被吃掉,回想起来简直如噩梦一般。
从那之后直到今天,她身上都没穿衣服,想想就觉得好羞耻……还好现在是个鹿……
可惜在好不容易逃离了矮人的魔爪后,活着归来的乔却发现了一个十分要命的重大问题。她不记得自己穿过来的究竟是哪棵树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她明明有做了记号的!她在那颗树的树缝里卡了一只栗子的呀!
乔不死心地找了又找,最终一无所获。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看来只能找到金币去跟索恩交换回口袋,再做其他打算。
乔忧伤地用左蹄子敲了敲右蹄子,垂着脑袋又去找金币。索恩矮人说金币是在跟蜘蛛战斗的是会丢的,可是她把蜘蛛战斗场和龙葵战斗场都给翻了遍,也没发现哪里有金币的踪迹。那家伙该不会是不知道丢哪儿了,信口胡说的吧?亦或根本就是想私吞她的口袋?乔越想越怀疑,索性决定趁着那些矮人没走远追上去问问。
询问的方法她也想好了,干脆找几片叶子用蹄子写字母。那些矮人说的都是英语,搞不好也能看懂英文。啊,实在不懂咱用画的也行啊,沟通这种东西只要有心肯定能达成的!打过人沟通的时候要讲究点技巧,最好是煽煽情,搞不好矮人一个心软,就把口袋还给她了呢。
说干就干,乔正准备去捡叶子,却听到远处响起什么声音。她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毒龙葵与大蜘蛛的形象,赶紧四蹄并用地后退,结果没退两步就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乔吓得一蹦,身体迅速调了个方向,身后却是一只灰棕色的鹿,头上也生着宽宽大大的角,正歪着头看她。
她刚才后退的时候屁股正是撞到那鹿的角上了。不过对面的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还两步蹦过来,欢快地叫了两声,睁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话。
乔满头大汗。虽然她变成了鹿,但似乎没能无师自通地懂得鹿语——之前看小说,那些变成动物的人明明都能听懂动物的话的,并且除了本品种的动物连其它种类的动物语言都能听明白的!为什么轮到她,听着就是单纯的鹿叫呢?
那只鹿叫了半天,发现乔只是呆呆地发愣,也不叫不动,不由得纠结地抖抖耳朵,转身跑了。不过在乔的一个愣发完之前,这只鹿又跑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枚四叶草,草叶碧绿,上面还残留着一滴晶莹的露珠。
鹿将草叨到了乔的嘴边。
这是……让她吃吗?
乔略微纠结,不过鹿很可爱,她也就纠结着把四叶草吃下去了。那草叶中似乎蕴藏着一股特殊的力量,瞬间穿透了乔的身体,将某些玄奥的符号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