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她是真没打算做咱们家的人。”姚老爹说。
    “儿子该有多难过。”姚妈妈说。
    两人不觉又想起了姜翩翩,只觉得不能这么懈怠,即使不是薛炎这个好掌握的也得找个品行都好的。
    跟姚家儿媳妇这个身份失之交臂,薛炎并不难过。她走出老胡同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今真是无债一身轻。
    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好像回到了刚到B城的时候,满心的踌躇满志。
    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里的阳光,握紧的拳头好像握住了未来。
    “薛炎。”有人轻声唤了一声。
    薛炎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马路对面,一个男人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一手搭在车顶上,满脸笑容的看向她。
    看到那张脸,让人一瞬间有时光错位的感觉,没想到B城这么大,她还能再见到他。
    看着那个男人满脸堆笑,朝着她挥手,薛炎的双脚却像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脑海里是与这个男人初遇的场景,那时她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他是面试官。
    他问她,“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我想当导演。”
    “那你为什么选择做策划?”
    “感觉这个工作跟导演的工作很像。”
    “那你觉得你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
    “梦想……那不是我的梦想。”薛炎神情郑重,道:“你问的是我的职业规划,这跟我的梦想有什么关系?”
    男人满脸疑惑,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便又问:“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好好讲故事就很好。”薛炎说,“导演只是讲故事的一个途径而已,没了这个我还可以当写手,当画手。”
    “那你为什么要当导演?”
    “这个来钱快。”薛炎说:“就像做策划这样。”
    男人惊讶了一下,笑了,“我觉得你很天真。”
    “我觉得我很脚踏实地。”
    “女人的职业寿命很短,你确定要把有限的职业寿命献给策划?”
    “我希望我的老板格局更大一点,你只看到我是个女人吗?”
    男人更惊讶了,“我欣赏你的自信。”
    “我更希望你欣赏我的工作能力。”薛炎说。
    那时候,刚走出校门的薛炎也是踌躇满志,与踌躇满志相对的是忐忑难安。如果有一天,有人问她,这世上如果要感谢一个人你要感谢谁。
    薛炎会说,除了父母,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第一个老板,感谢他慧眼识珠。
正文 男人有点多
    薛炎在做导演前,曾在B城工作了三年,除了一堆各种专业的同事外,老板算与她关系最密切的人了。三年,她只有一个老板,这位老板是她的良师益友,亦是她曾经暗恋过的人。
    她不曾想过,时隔三年还能再见他一面。
    马路对面的男人三十出头,来B城创业,8年的时间将一个公司做大,虽然没有成为集团那样的大公司,但在三个一线城市开了分公司,这样的成就值得很多年轻人学习。
    她看着男人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走过斑马线跑到她身边。
    “我们三年没见了。”男人笑着说。
    看得出来能见到她对方很高兴,他知不知道曾经有个傻姑娘暗恋过他呢?
    “嗯。”薛炎轻声答应,脑海里闪过很多跟他有关的画面。
    曾经,她因为接连一周的熬夜而在搭建现场睡着,这个男人将她叫醒让她到他的车里睡觉;她因为重感冒昏倒在现场被他送去医院……对他来说,那些是对员工的照顾,但对她而言却不同。
    一个独自在外打拼的女生,远离亲朋好友,面对这样的体贴怎能不动心?却在知道他有家有室的时候而退去了,那时的她像个小丑,想着家乡等着她的青梅竹马,觉得自己的心肮脏极了。
    如今再回头去看,她想告诉那个慌乱的自己,没关系,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只是你要懂得取舍,不是所有的动心都要有一个结果。
    “你不认识我了?”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薛炎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笑着道:“杜总,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是吗?”男人脸上难掩兴奋,他说:“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薛炎随手一指不远处的地铁口,“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男人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我以为你离开B城就不回来了,没想到……”
    “有事才来的,我现在在自己的家乡工作。”薛炎说。
    “出差吗?”
    “算是出差。”薛炎半真半假的说。
    有耳朵的人都能从这些话里听出敷衍来,这样的说法伤了男人的心,他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要不要说实话?也许未来还会遇见,她说:“我现在在做摄像师。”
    男人脸上再度闪现了一些光芒,似乎很为她高兴,他说:“你还是做了你最想做的事。”
    “嗯。”薛炎说。
    “我离婚了。”男人忽然说。
    薛炎大惊,她不自觉退后一步,那样想跟对方撇干净关系的举动,让男人眼中的光暗了暗,然后他听到她说:“我结婚了。”
    男人这一次的表情很意外,像是不敢相信地问:“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造型师。”薛炎说。
    “噢。”男人点头,这样的假话似乎没骗过男人,他说:“如果哪天你要当导演,缺钱可以找我,我来帮你实现梦想。”
    “谢了,杜总。”薛炎笑笑,她想赶紧走。
    “那我们……”
    “下次再聚。”薛炎说着迅速从他身边走过,直奔地铁口。
    只顾躲避这个姓杜的男人,她一路奔逃头也不会。所以她不会发现在她之前站过的不远处,姚望的父母站在那里,看了他们许久许久。虽然没有上前询问什么,还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自家的傻儿子。
    从地铁里出来,薛炎没有直接去他们下榻的酒店,而是直奔片场。他们剧组租了一个办公区,位置在B城最繁华的地段,周围随便一个白领都是世界级公司旗下的员工。
    而这个办公区,面积有一千个平方,一应办公家具及办公设备都整齐码放在房间里,此时他们要做得是将拍摄设备不动声色的安装在这里面。
    到了现场,薛炎跟熟悉的人挨个儿的打招呼。
    到了在一旁画画的林雪身边,她还看了看她的画稿。
    “薛炎姐,你有时间再帮我顺一顺剧情,帮我设计几个好看的分镜。”林雪说。
    “没问题。”薛炎笑着说。
    跟林雪打过招呼,她直接去了拍摄主场——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分内外两部分,薛炎站在门口看到里面那间有洗浴间有床的休息室,不觉啧啧称奇。她工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总裁办公室,只觉这样的布局分明是给jian情制造条件。
    “看什么呢?”姚望站在她身后问。
    男人的鼻息喷在脖颈上,湿热又暧昧,让薛炎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她转过身,男人却没有退后。看着男人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伸出一只手将人推开。
    “怎么了?”男人像故意逗她似的又挨了上来。
    “别闹。”薛炎侧身想躲,被姚望拦个严实。
    “怎么闹了?”姚望毫不罢休的堵上来,几次两人的身体蹭在一起。
    薛炎抬头,瞪向男人,“你想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姚望这些日子怪怪的,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贴近她。
    这样疾言厉色,让姚望不觉退后一步。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李响远远地喊了一声,“薛炎姐,有人找!”
    薛炎走出总裁办公室,看到站在办公区的男人,没想到他会追来这里。她看着男人走到她面前,看着他高兴的脸,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这是……”薛炎不认为杜总会追到这里。
    “你们的搭建工人是我们公司提供的。至于我,是监工。”
    有人会相信杜总是监工吗?
    见薛炎满脸怀疑,他摸摸自己的脑袋,道:“我离婚的时候,大部分钱赔给了妻子和孩子,现在算是白手起家。”
    “哦,原来如此。”薛炎愣了愣,然后点头道:“做得很不错呢。”
    “嗯,毕竟有经验嘛。”杜总点头,道:“你们这是准备拍戏?”
    “是啊。”薛炎道。
    正说着,李响又喊了一声。“薛炎姐,又有人找。”
    薛炎越过杜总看向门口,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着对方破洞的牛仔裤,以及嘻哈风的上衣,再加上脸上的大墨镜,她觉得头疼。
    倒是一旁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乔磊吗?”
    喊出这一声的是林雪,说来他们算同龄人了。乔磊,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年了,这小子星途无限已经混上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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