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对方不但挺健谈,还是个……话痨。
尤其是,早上高青阳一把鼻涕一把泪,请他代为出席洽谈会时,孟启明简直只能用毁三观来形容。
老三的这秘书,画风实在有些清奇。
考虑到孟云泽这人的行事作风也是一贯的不按常理出牌,孟启明忽然又觉得,高青阳画风清奇了点,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察觉到孟启明的眼神,高青阳奇怪地问道,“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什么。”
孟启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高秘书,继续埋头审阅文件。
他和对方算不上熟,对方是高冷还是话痨,跟他没关系。
他只是在老三不在时暂时代为处理总裁这一职务罢了,等到老三脱离危险期,他这个代理总裁,自然也就“下岗”了,没必要跟对方的秘书熟悉起来。
不过,对于老三受伤,竟然会找到自己代行总裁一职,不得不说,孟启明的心情确实有些微妙。
“副总。
您还是去医院探望总裁吗?
我跟您一起过去!”
加班到九点多,高青阳收拾东西走人。
孟启明临危受命,除了代孟云泽行总裁之职,还得应付那些不断过来试探孟云泽帮人下落的各方人马,同时自己本职工作的工作也得他处理,忙得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我去酒吧,放松一下。”
孟启明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淡淡地道。
他闲得蛋疼,才会去看老三。
在拿起车钥匙的那一刻,孟启明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说起来,老三出事到现在。
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没去探望过他。
走吧。
我跟你一起过去。”
琼英医院,重症监护室。
“也不知道总裁什么时候能醒……”
高青阳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巨大隔离玻璃窗前,一脸的泫然欲泣。
孟启明头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
高青阳那个冤枉,“我又没有掉眼泪!”
孟启明额头青筋直跳,“有区别吗?”
那副眼圈发红,嘴巴扁扁的样子。
老三当初到底是去哪里找得这种画风清奇的秘书?
这么长时间他又是眼多瘸,才会把一只哈士奇看成了一直大狼狗?
孟启明都想不明白,高青阳的大脑是个什么构造。
明明工作上雷厉风行,怎么私底下……这么娘炮。
穿着白大褂的楼琼宇身后跟着几个护士走来。
孟启明迎了上去,“小楼。
老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
楼琼宇跟身后的几名护士交代了几句,让她们先去忙。
“三哥的情况还算是稳定。
至于什么时候醒,这个我也没有把握。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早上,中午甚至是明天下午,都有可能。”
“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让你费心了。
我想进去跟三弟说说话,可以吗?”
楼琼宇面露犹豫之色。
由于从小就跟于少北一起长大的缘故,楼琼宇和于少北的哥哥于少卿,还有于少卿的几个朋友孟云泽和方怀远等几个都相对较熟。
孟云泽当初在孟家的处境,以及跟几个叔伯兄弟之间的关系,楼琼宇多少有点耳闻。
名义上,孟启明依然是孟云泽的二哥。
左右重症监护室都有监控,想来孟启明应该不会蠢到在医院对三哥动手。
病人家属提出进去探望的要求,楼琼宇没理由拒绝。
孟启明向楼琼宇道了谢。
楼琼宇叫了护士去带孟启明去换无菌服。
重症监护室,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高青阳已经看过孟云泽,跟孟启明手了一声之后,就先回去了。
孟启明穿着无菌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孟云泽脸上罩着呼吸罩,生命监测仪在尽职尽责地地工作着。
孟启明来到病床前。
他怎么会看不出,方才他提出要进来探视老三,楼家小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戒备。
他也猜到了,对方之所以最终答应下来,并非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而是因为每个重症监护室都安装有监控。
孟启明身体前倾,缓缓地伸出手。
护士铃没有响,警报没有响。
看,只要站对角度,从监控上,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无法看清楚,他的手在做什么。
他以为他稀罕这个代理总裁么?
如果不老三,大哥在被送去G省之后,现在名正言顺地坐在总裁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
只要老三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只要这个世界上,再不存在孟云泽这个人,他这个代理总裁,就会被扶正,从而真正成为孟氏集团的总裁!
以上这些的念头盘踞在孟启明的脑海。
像是受到了蛊惑。
孟启明抬手,猛地拿掉了孟云泽脸上的呼吸罩。
“滴滴滴滴——”
生命监测仪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
……
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初夏,猛地睁开了眼,从位置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因此碰倒了椅子。
“夏夏,你怎么啦?
整这么大一出动静。
我都要被你吓尿了。”
被那三个犯人折腾的精疲力尽,躺在躺椅上小睡一会儿的田恬被初夏闹出的动静给吵醒了。
田恬揉了揉眼睛,呵欠连天地道。
“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初夏一脸愧疚地道。
“没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到底怎么啦?”
田恬抱着薄毯坐起身,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跟夏夏该去跟孔俊还有大勇换班了。
“我,我做噩梦了。”
初夏坐在椅子上坐下,咬着唇,眉头紧拧,心有余悸地道。
“你梦见什么了?
很可怕吗?
放心好了。
人都说梦境是相反的。
不管你梦见了什么,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怕不怕了啊。”
田恬走过去,拍了拍初夏的后背。
初夏无意识地摇头,“那个梦境很清晰。
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初夏脸色一片苍白,田恬不得不关切地问道。
“我梦见,我梦见三叔躺在医院里。
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插着呼吸气管,有人,有人拿掉了他的呼吸罩……”
初夏嘴唇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事实上,她梦见地远远不止这些。
她最后还梦见,医生给三叔蒙上了白布……
初夏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跳跳得太过迅速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
“不会吧?
你这梦也太恐怖了。
谁那么缺德,趁人受伤昏迷的时候把人呼吸罩给拿走啊?
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放心吧,放心吧。
我刚刚说啦,梦境都是相反的,啊。
孟先生这会儿肯定安然无恙呢。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与其在这里脑补,自己吓自己,还不是打个电话给他嘛,他接了,你就可以放心啦。”
见初夏的脸还是惨白惨白,田恬就知道,对方肯定还是被这个梦境给吓坏了,于是提出提议道。
要是换成是她,做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梦,只怕也会被吓得不行。
初夏有些迟疑。
她四点多那会儿已经给三叔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三叔在开会。
她给高秘书留了言,让三叔开完会之后再打个电话给她。
但是,三叔并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发了条信息,说是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差几天,手机上信号不好,只能给她发信息,让她不要担心。
她当时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这一切真是不对劲极了。
三叔的语气太正经了。
如果三叔真的要出差几天,肯定会霸道地要求她必须要想他,或者逗她开口,务必要她亲口说会有多想他之类的。
可是,没有。
短信里,三叔只是要她不要担心。
语气正经到,有些生疏和客套。
这太不符合三叔的风格了!
初夏完全没有想过,孟云泽的反常是因为变心了或者是和其他的女生在一起。
如果她那么想,那是对她和三叔这段感情最大的侮辱。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三叔出事了!
“对。
你说得对。
与其自己吓唬自己,还不如打个电话过去问个清楚!”
等待地电话接通的过程当中,初夏一直都紧张地咬住下唇。
电话通了!
“高秘书?”
“……”
“高秘书?
你告诉我,三叔到底怎么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要不说话,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
眼眶在初夏的泪水里打转。
站在初夏边上的田恬都被吓了一跳。
可别是孟先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