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留着也没用了，还不如就这么死了，替我的孩子偿命！”绯墨爵双眸射出冰冷的杀意，薄唇轻启，“竟然敢隐瞒着我，让我和凝缨失去了这个孩子！你去死好了！”
“嗬……你以为……凝缨不知道吗？”当喉咙里的气息越来越虚弱，zero淡淡的逸出了一句艰涩的话语。
绯墨爵微眯眼眸，掩下过于凛冽的寒光，微微松了力道，“你什么意思？”
Zero自嘲的笑了笑，不由得想到了那张绝美恬静的容颜。
“当得知她有孩子的时候，是她被你的母亲所伤害到的那一次……”
绯墨爵呼吸微顿，那一次……竟然是那么久之前了……那时候为了保护凝缨，为了不让母亲受到刺激，所以他让zero把凝缨带走，还故意不去见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
“那时候她想要**，想要去死，我为了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便告诉了她怀孕的事情。”zero喃喃的说着，眼神迷离，似是在回忆，“她一开始得知怀孕的事情，也是完全没有料到，所以她冲动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你……！”绯墨爵瞪大眼睛，恼怒的看着zero。
她竟然不要他的孩子？！她竟然不要……
“可是后来，她却又后悔了，她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她不顾其他人对她的指点，不顾轻素对她的嘲笑，她三番五次的放下她的自尊去找你，就为了这个她想要留下来的孩子！她说即使是无法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她都希望她可以留在你身边，让她的孩子将来可以有一个父亲，可以有爸爸叫，不会像她那样……连自己的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zero越说越激动，眼里透出来的，有悲愤，有痛苦，还有对凝缨的心痛和怜悯。
第六卷 心灰了、还未碎，心死了、还在醉 第452章 悲痛，为她而死
“……！”绯墨爵猛地一震，所有的呼吸，几乎都被夺走。
“她对你，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希冀，希望你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可是，绯墨爵，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从来都不拿正眼看她，为了你的未婚妻，你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她的自尊，伤害她的身心，你让她对你所生出来的期望，都变成了绝望！”
“……”捏住他脖子的手一直颤抖，绯墨爵无力的滑落双手，眼神空洞的看着他。
脑海中，关于以往的那一段记忆在不断地拼凑着，可是无论怎么拼凑，都已经无法凑成一副完整的记忆画面。
隐隐约约浮现的，只有在那昏暗压抑的房间里，她纤细的身影从后面猛地抱住他，紧贴着他冰冷僵硬的背脊，声音嘶哑而痛苦的恳求他，“绯墨爵，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会乖乖的听话，只求你……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绯墨爵猛地想到这句话，胸腔的一颗心脏，如同被大手给用力的捏了一下，疼的令人发颤。
她已经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卑微的恳求他，他留给她的，却还是一个冷漠绝情的背影。
可是，那时候，他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不然外公和颜家的人太过注意到她针对她，所以才不得不狠下心来对她……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去见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在载满了白玫瑰的玻璃房中，和zero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到底是他的无情，还是她对他的信任和坚持，只不过那么一点点？
“绯墨爵，你也许会怪凝缨没有坚持等你，可是你知不知道，凝缨不是注定要等你的，想要给她幸福的男人有很多，而她不应该过的那么痛苦，三番五次的受到你的打击之后，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她就会抑郁而终。”zero如实相告，“所以我向她求婚，在此之前，我去找过你，让你去看望她，是你自己拒绝了，我也提醒过你，以后就不要后悔的！”
停顿了一下，zero咬了咬牙，恼怒的道，“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做了抢婚的这种卑鄙的事情，绯墨爵，你一次又一次的毁掉了她所期待的幸福，你加注在她身上的伤害，这一辈子都已经无法弥补的了！”
“……”绯墨爵眼神暗淡，恍惚的看着zero扭曲的脸庞，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空气中，有一股悲戚的气氛在逐渐蔓延。
良久，绯墨爵才静静的开口反问，“为什么……她不肯一开始就告诉我……怀孕了……”
如果她早一点说……如果她早一点说……
绯墨爵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悔意，不断地放大，压在他的心头。
“她本来就是个倔强的女人，得知你在筹备和轻素的婚事时，她也很忐忑，而且又没有得到你的回应……她怎么可能冒险跟你说孩子的事情？，她若是说了，被你的未婚妻知道，被你的家人知道……你觉得她能保得住这个孩子吗？”
“你明知道我想要这个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想要这个孩子！”绯墨爵将一切无法发泄的愤怒都转到了zero身上，额上的青筋凸起，显示出他此刻极为暴怒的心情。
Zero不屑的笑了笑，迎上绯墨爵愤怒的似是妖兽般嗜血的目光，“绯墨爵，是凝缨让我不要说的，她不想让你知道，因为她对你已经绝望了，甚至已经没有要活下去的想法了，所以她连被你施暴的那时候，都带着这种心情，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她那时候……肯定是想着，让你亲手结束孩子和她的是Xing命，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紧紧的记住，下辈子，一定不要再遇上你了吧……哈哈……绯墨爵，你就痛苦一辈子！”
“你该死！”绯墨爵扬手拔出一把**对着zero的额头，手指飞快的翻动，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旁边一个身影猛地闪现，将绯墨爵推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却是对向了旁边的置物柜，而不是zero的脑袋。
绯墨爵紧蹙眉头，看着风鸣将自己推开，而手中的**已经因为那一推而从手中飞离了出去，顿时更加的恼怒，“你信不信我将你也顺手解决了？！”
风鸣迅速地半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恭敬的劝道，“大少，大小姐说过，现在不能取zero的命，要是zero死了，那凝缨醒来知道的话，肯定会更加伤心的，为了刚失去孩子的凝缨着想，希望大少可以……网开一面！”
他的一番话说的毫无破绽，绯墨爵浑身凛冽寒冷的杀意一听到刚失去孩子的凝缨这几个字，霎那间就沉了下来，那猩红的双眸也微微涌上了一丝沉痛。
薄唇动了动，他想到那个倔强的女人，想到失去的孩子，心中又是一痛。
闭了闭眼眸，他毅然的转过身离去。
风鸣紧提的心瞬间落下，转头看了zero一眼，眼神复杂不已，“zero，你我曾经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也知道大少面对凝缨的事情向来让人摸不透，你只能祈祷凝缨小姐快点醒过来，否则……”
他的话说到这，zero也已经明白，他淡淡一笑，转眸看向那便被玻璃窗挡住的黑沉夜色，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我不怕死，我唯一怕的，是不能保护凝缨，不能为她而死……”
风鸣微微一怔，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锁门离去。
爱情，终究还是他无法去触及的红线。
从zero那里回来之后，绯墨爵整个人就像是掉了魂一样，颓废的身影宛如幽灵，脚步沉重，双眸空洞。
绯娴看到他这个样子，禁不住的惊讶，连忙问风鸣是怎么回事。
风鸣将前因后果跟她讲了一边，绯娴忍不住的叹气，“真的是造孽。”
她跟着绯墨爵，来到了顶楼，小心翼翼的怕他又会发什么疯，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走到凝缨的床边，低头深深的看着她。
久久没有一点的反应。
绯娴小心的靠近过去，“我已经让佣人帮她擦洗了身子，那一身带血的婚纱……也已经让人烧掉了。”
终究是带着胎儿的血水的婚纱，说什么也留不得，这一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希望他来世，也可以重新投过好的人家。
绯墨爵始终没有动弹，一直都看着依旧昏睡中的凝缨，两人宛如雕像那般，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到最后，绯娴只能叹气离去。
早知道自己爱的那么深刻，为什么当初又要那么残忍的去伤害呢？
*
凝缨留在黑天鹅城堡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以来，凝缨也一直没有苏醒过。
若不是她还有轻微的呼吸声，他们一定会以为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过的女人，已经香消玉损了。
在绯娴的安排下，七楼专属于绯墨爵的房间被重新装饰过了一番，之前都是一片灰色黑色的装饰，现在为了让凝缨可以有一个良好的休养环境，便让人换上了轻快明亮的白色窗帘。
谁知道刚摆上去没有一天，绯墨爵就命令人将窗帘拆了下来，吩咐挂上淡紫色的窗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