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有明显的起床气。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哭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时笙浓浓的睡意被她的话惊得瞬间就没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你说什么?傅亦被人带走了?”
她直觉,这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就是傅亦让他保护的那一个。
“傅亦给你的我的号码?”
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事情都这般紧急了她还能若无其事的问这个看着一点关联都没有的问题。
“是,”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我在美国实在找不到人帮忙,想着傅亦既然将你的号码给我,那你们肯定是朋友,才贸然打电话麻烦你的。”
顿了顿,见时笙还是没说话,便准备挂电话,“对不起,打扰你了。”
时笙很生气,她同意帮忙主动揽责任上身和傅亦未经她同意直接让人招商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这种类似于赶鸭子上架的事落到谁身上都不会好脾气的接受。
但听到女人歉意的说在美国实在找不到帮忙的人,才会给她打电话,时笙又觉得自己强硬的心墙像裂开了一条缝,正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找不到人帮忙。
她曾经也这么绝望过,交不出母亲的医药费要被赶出医院,一个人走在街上茫然四顾,找不到人能帮忙。
于是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将昨天的事说了说,大概就是有个人闯到她家里绑了她,又出手打了傅亦,今天早上傅亦就失踪了。
电话一直都关机。
时笙这几天给傅亦打电话都打不通,所以并不觉得关机是多严重的事,“你看到那个打傅亦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有了目标,警察搜寻的范围也相对要小些,这种类似被寻仇然后失踪的事她帮不上忙。
盛夏有几分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眼睛看不见。”
时笙:“……”。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傅亦托付的语气那么慎重了,让她一度以为,他让自己代为照顾的人是个孩子。
盛夏:“我听傅亦叫他季少。”
在美国,中国人不是普遍群体,姓季的人更少,能被人恭敬的叫季少的更是屈指可数,很不巧,她和傅亦就认识一个,而且还有足够的犯罪动机。
“你在哪,我来找你,见面后细说吧。”
对方报过来一个地址,果不其然就是傅亦给她的那一个。
……
时笙洗漱换衣服出房间,经过季予南房间时,她推门进去。
男人刚洗了澡出来,全身上下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胸前还有水珠滚动,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他正拿着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看不出半点高烧过后的虚弱。
看到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的时笙,他的唇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么关心我?昨晚凌晨四点多才回房间,现在又这么早过来,怕我死掉?”
第三百六十四章省得我在监狱里夜夜惦记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7-12-31 11:48|字数:17540
时笙看着他,有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此刻内心情绪的波动。
舔了舔唇,僵硬的说道:“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给我,她说傅亦失踪了。”
季予南正在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沙哑的问:“然后呢?”
“你昨天是不是去找过他,还打了他?”
在时笙说第一个字起,男人的眉眼就重重的眯了起来,侧过半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清早出现在他房间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他的女人,脸上看不出喜怒,但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冷漠的深沉。
“你怀疑是我让人把他给弄死了?”
他看过来的眼神太冷太厉,时笙被看得心里掠过短暂的心虚——
她只是大清早接了个陌生电话,至于傅亦是不是失踪,她并不确定,没有任何证据就来责问季予南,确实站不住脚。
时笙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因为心虚,声音有些软,“我没这样说,只是顺道路过你房间门口,便进来问问。”
“但你全身上下透出的意思都告诉我你不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他扔了毛巾迈开步子走到时笙面前,脸上冷沉沉的,“你在怀疑我。”
“不是。”
她推门进来,只是为了确认那个陌生女人口中的季少是不是季予南,可能还有些不放心他的身体。
但绝对没有怀疑的意思!
“那你进来干嘛?看我?”
时笙要走,被他又逼了回来,“那你昨天有没有去找过傅亦?”
有些话开口很难,但一旦开了口,就要问出答案。
季予南:“……”
“有没有动手打过他?”时笙仰着头,眼前的男人明明离的很近,但她却好似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人低头看她,英俊的轮廓紧绷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出几分明显的阴鸷。
他没有回答,并且看样子也不打算回答。
时笙确定,他不是不屑回答或者单纯的不想理她,而是默认。
默认他昨天见过傅亦,还动手打了她。
“他失踪了。”
“所以呢?”听出她话里质问的意思,男人挑眉,眉眼间尽是不屑。
骨节修长又带着薄茧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指尖还有沐浴乳淡淡的香味。
季予南迫使她往前一步与他对视,“报警尚且要失踪24个小时才会立案,你呢?时笙,你用了多长时间定我的罪?”声音很冷,没什么起伏:“从你接电话到现在,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恩?”
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时笙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给掐废了。
痛的瞪大眼睛,眼眶蓦然就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觉得委屈,嗓子拨尖的叫了一声,“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季予南没有放手,却松了力道,不依不饶的问道,“说啊,你用了多长的时间给我定的罪?是绑架还是谋杀,需要我借电话给你报警吗?”
时笙几次想躲开他的钳制,但她那点力气在一个铁了心要与她计较的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昨天打了他,你就认为他的失踪和我有关,我昨天要是废了他,你今天是不是就要觉得是我弄死他,抛尸荒野了?”
季予南眯着眼睛盯着她一副受尽委屈要哭不哭的模样,心里烦躁,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不过却小心分寸并没真的捏疼她。
他不承认自己在吃醋,还是为了个对自己半点不上心的女人吃醋。
他将这归结为男人喜欢征服的孽根性!
时笙出于本能的挣扎,但始终被男人禁锢着。
她压抑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我不过只是问问,如果傅亦失踪真的和你没关系,你又何须这么不依不饶,非逼着我相信你?”她难受的咽了咽唾沫,“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信你。”
季予南一张俊脸阴郁到了极致,冷笑了一声。
安静得过分的房间,因为男人这一声笑,气氛变得格外紧绷和毛骨悚然。
她还在回味这个不合时宜的笑代表的含义,脑子里甚至都还是一片空白,便被季予南拽住手,扔在了床上。
主卧的床垫并不是超软的那一种,相反,有点硬。
时笙被季予南远距离的拎起扔上去,整个人都摔得懵了一下。
随即——
男人单膝跪在床边俯身覆在她的上方,遮住了大片的光线。
他逆着光,脸上的神情也一并笼在阴影中,看不怎么真切。
时笙只能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明显绷起的青筋,能感受到他的跳动。
季予南闻着从女人身上传来的陌生且熟悉的香味,陌生是因为这种香味出现在他的记忆中并不久,熟悉是因为,他这几晚都是靠着这种香入睡了。
如今近距离真真切切的闻到,男人的神经瞬间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