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边。她们吃得饱饱的,无所事事,大概是考虑到万圣节,教授们并没有留下很多作业。她们趴在格兰芬多塔塔顶的栏杆上俯瞰着整个霍格沃兹,晚霞镶嵌在天与远山的交界,一点点柔软的浅红色的光浮在她们的脸颊上。
“其实我很意外呐,赫敏你竟然挺身而出了。”克莉斯多啧啧称奇。
赫敏撇撇嘴:“我只是在努力当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不是努力——克莉斯多,其实,我真不知道怎么做。”
克莉斯多侧过来看着她。
“我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个朋友,一开始,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努力地——努力地想要做得最好——得到大家的尊重,喜欢——我以为这样可以。我很快发现我跟大部分同学不一样——我的父母都是麻瓜,我只能更加努力——”她的睫毛像翅膀受伤的幼蝶,不受控制地颤动,“可是,就算再努力又怎么样,我发现我的魔药永远没有克莉斯多你那么优秀,飞行课也上得不好,一遇到事情就自乱阵脚,除了你,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我真是太糟糕了——”
“可是,我觉得赫敏你很优秀,很可爱啊。”克莉斯多打断道。
赫敏惊愕地转过头,用她那琥珀色的水润的眼睛看着克莉斯多。
“一直努力着的赫敏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跟你在一起会变得特别特别努力呢。你有没有想过,每当老师提问大家回答不出来的时候,在大家心里面都怀着一种期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赫敏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她的眼睛里雀跃着一点点光亮。
第26章 分歧(一)
巨怪事件后,克莉斯多明显感觉到赫敏变了,用哈利和罗恩的话来说,她对于违反校规便不那么在意了,这就使她变得可爱多了。但对于克莉斯多而言,她有种属于自己的朋友一下子被抢了的感觉——赫敏和哈利罗恩渐渐打成一团,虽然他们没有任何排开她的意思,但是命运总是那么无情地把她从他们那里拉了出来——克莉斯多每周有两个晚上都是在教室办公室里渡过的。在三人组欢欣地蹦跶到海格的小木屋喝下午茶的时候,可怜的克莉斯多还在挣扎她的作业。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异常寒冷,霍格沃兹城堡外的山峦覆满了冰雪,大湖被冻得如花岗岩一般坚硬。克莉斯多已经换上了厚实的长袍,领子上有一圈柔软的兔子毛,裹得她的脸蛋愈加的娇小,那是麦克米兰夫人特意寄过来的。赫敏不止一次地感叹长发于冬天多么的重要,尤其是看到哈利和罗恩冷得想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她强烈建议克莉斯多把她的头发放下来,但是克莉斯多拒绝了——淑女怎么可以随时披头散发!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拉开了帷幕。尽管克莉斯多兴致乏乏,但是这毕竟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更是哈利身为搜捕手第一次上场,克莉斯多当然不能不去。但是这天早晨实在是太冷了,她不得不听从赫敏的意见,仅仅挽住了三分之一的头发。她们去吃早餐的时候,碰见了哈利和罗恩。哈利紧张地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他的室友正不断地哄劝着他。
“哈利,你必须吃一点东西——你会没力气的!”赫敏捡了一堆烤面包,然后将盘子塞进了哈利的手里,“听着,你总不愿意因为你饿晕过去,然后格兰芬多输给了斯莱特林。”
哈利的喉咙动了动,他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块,艰难地咬了一口,机械地咽了下去。
到了十一点钟,克莉斯多、赫敏还有罗恩来到了看台上,纳威、西莫和迪安拉着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哈利必胜。“不错的主意!”赫敏看着横幅上的狮子头称赞道,她施了个魔法,让颜料闪烁着不同色彩的光芒。他们在席间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韦斯莱兄弟就出现了,他们穿着鲜红色的魁地奇队服,趁人不注意地时候往别人脸上画金色和红色的两道杠。克莉斯多也不能幸免,但是看到大家都兴致勃勃,她也没好意思擦掉。
虽然说是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但实际上整个学校的师生都出动了。难以想象魁地奇多么受人的欢迎,这样寒冷的天气光爬出被子就需要特别大的毅力,更别说到户外走动了。克莉斯多坐了一会儿,厄尼就从赫奇帕奇那边走了过来,他替克莉斯多整了整领子上的兔毛,以便它能更好地温暖它的小主人。“哥哥,你也喜欢玩魁地奇吗?”克莉斯多好奇地问道,在她现在的认知里,厄尼似乎是一个更喜欢国际象棋而不是肢体运动的人,或许是因为家庭的教育使得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的稳重成熟,但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很安静的人。
“喜欢。”厄尼轻轻地说道,一团白气从他的嘴唇边蔓延出来。
克莉斯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啦?”厄尼问道。
克莉斯多揪着袖子回答道:“有点意外而已。”她注视着场地中央,两队的队员都已经聚集在那里,哈利的上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克莉斯多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意——救世主男孩注定是耀眼的。
她本来一直盯着哈利,但是很快,她就眼花缭乱了——太快了,太激烈了,她刚刚才看到鬼飞球落入安吉利娜手里,结果一眨眼,就被斯莱特林的队长给抢走了——“弗林特简直就像一只老鹰——他要得分了!干得好——伍德!格兰芬多的守门员以一个漂亮的动作把球截下来了!现在——噢,球落在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凯蒂贝尔手里了,好姑娘!她穿过包围圈了——”
克莉斯多在紧张地站起来抓住了面前的栏杆,如果不是她个子太矮,估计她大半个身体都在外面了。“凯蒂贝尔,小心后面!”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把原本正激动地跳起来的赫敏跟罗恩吓了一大跳。
“克莉斯多不是不喜欢魁地奇吗?”罗恩诧异地问道。
赫敏摊手表示不知道,“不!该死的游走球!”她大叫了一声,罗恩也顾不上了,一双眼睛立刻黏回了场上。
“真是太可惜了,格兰芬多差点就得分了!”解说员乔丹无不惋惜地说道,突然,他的声音放大了一倍,“弗雷德或者乔治,神一样的击球手!那一定很疼,德里安普塞被游走球击中了,球——好极了!安吉丽娜接住了,她的时速一定达到金色飞球的速度——她过去了!过去了!守门员布莱奇冲过来了——越过去了!得分!干杯!格兰芬多!”看台上至少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相互拥抱,大声呼喊。克莉斯多开心地搂住了赫敏的脖子,“真是太让人热血澎湃了!”她嚷嚷道,厄尼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头,他看起来也相当的激动。罗恩的嘴都要弯到天上去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魁地奇!”
克莉斯多的脸蛋红了红,坐回了原位上,但是不到半刻钟,她又毫无意识地冲到了最前面,大声地替格兰芬多呐喊起来。
海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场了,他拿着他那几乎有克莉斯多脑袋那么大的望远镜四处张望着——他明显是在找哈利的身影。
突然他吼了一嗓子:“哈利——他发现金色飞贼了!快看——”克莉斯多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哈利正像一把箭一样逼近振翅的小球——
“混蛋!”克莉斯多尖叫了一声,非常不淑女地把拳头砸在了围栏上——弗林特故意冲撞了哈利!“犯规!犯规!”格兰芬多们愤怒地吼道。霍琦夫人冲进了球场,怒气冲冲地责备了弗林特,然后一个罚球。但是观众们还是怨声载道,因为金色飞贼在一片混乱中消失了。“他们应该罚他下场!”来自麻瓜界的迪安丝毫不掩饰他的愤怒!海格赞同地点点头,但是——这是魁地奇,根本没有这样的规则,很快他们就忘记了——凯蒂贝尔带球再次掀起了高潮。
“哈利在做什么?”海格突然嘟囔道。
“嗯?”克莉斯多还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中,她轻飘飘地发出了一个反问的声调。
第27章 分歧(二)
“他是想用扫帚舞来表示他的激动吗?他几乎要从扫帚上掉下来了啊!”海格无不担忧地说道。
克莉斯多连忙抬起头——哈利似乎正在和他的扫帚做殊死拼搏,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赫敏和罗恩也注意到了。
“会不会是弗林特干的好事!他刚刚撞了哈利!”罗恩气愤地说道,他狠狠地瞪了坐在场地另一面的斯莱特林,马尔福欢快地吹了一个长调。
“不——不可能!”海格的声音都在发抖,“除了黑魔法,没有什么能干扰一个飞天扫帚!一个小孩是不可能——绝不可能!”克莉斯多抓紧了自己的魔杖,她看向海格,她发现赫敏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抢走了海格的望远镜。
“我早就猜到了——”赫敏喘着气说道,她扔下望远镜,向教师看台上跑去。
“赫敏!”罗恩叫了她一声,可是她已经推开人群,跑出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