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城府这么深,这么聪明,智商简直分分钟把她碾压成渣。
厉腾在她脸蛋上轻咬,低声:“没点儿行动,怎么把你娶到手。”
她瘪嘴,“你太可怕了。我这么笨,以后你要是把我卖了,我说不定还傻乎乎地帮你数钱。”
他捏她下巴,“我怎么舍得。”
第66章
这天晚上, 厉腾要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 阮念初受不住,一会儿挠他的背,一会儿咬他的肩,后来实在被折腾得没力气, 只好由他去了, 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 在他怀里呜呜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阮念初闭上眼,累得沉沉睡去。
厉腾把她连人带被裹进怀里, 抱紧,亲吻她两颊的红晕, 和眼角=的泪痕。
窗外,夜色浓黑如墨。
怀里, 娇躯暖媚如春。
厉腾就那样抱着他心爱的姑娘, 遥望远方, 直到黑夜走到尽头, 金灿灿的晨辉染亮整片天空。
第二天,阮念初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她羞愤交织, 忍不住拿食指戳厉腾的胳膊,愤然控诉:“再这么需索无度,信不信我跟你分居?”
厉腾贴近了蹭她的鼻尖, 眸微阖, 语气痞痞的, “强度高密度大,增加中奖概率。”
阮念初傻傻没反应过来,狐疑:“什么中奖概率?”
他挑眉,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几个字:“让你给我生儿子。”
“……”阮念初闻言脸大红,羞得踢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点?”
厉腾一脸平静,“跟你躺床上,怎么正经。”
阮念初被他一噎,又无语了,好半天才又支吾着挤出句话,有点不高兴,“你老说儿子,以后如果是女儿怎么办?你不喜欢女儿么?”
“儿子闺女都一样。”厉腾笑,手指刮她脸蛋儿,“你生什么我稀罕什么。”
阮念初被逗乐,掐他,“呸。”
又腻歪了会儿,厉腾大掌揉揉她脑袋,柔声:“乖,起来了,咱们得出门一趟。”
她眸光微闪,“去哪里?”
“买菜。”厉腾勾了勾唇,“给你包饺子吃。”
军区宿舍附近没有菜市场,两人直接去了隔壁街的永辉超市,面粉,大白菜,猪肉馅儿,还有一系列生活用品,杂七杂八,大采购。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
厉腾把装食材的塑料袋搁桌上,脱了外套,边挽袖子边随口说:“擀面剁馅儿再包,估计十二点钟才能吃。你先看会儿电视。”
阮念初觉得很新奇,兴冲冲道:“我跟你一起包。”
他瞧她一眼,“你会?”
“不会。”她摇头,一双眸亮晶晶的,“但是你可以教我呀。”
厉腾思索几秒,点头,“行。去洗手。”
“好。阮念初乐呵呵地应下,转过身,一蹦一蹦地跑进了洗手间。洗完手出来一看,这人已经连围裙都系好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穿着围裙,这模样,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阮念初好笑,凑到他身边揶揄,“哟,咱首长挺熟练啊。”
厉腾斜眼瞥她,趁她没注意,把手里的面粉点她鼻子上,淡嗤:“要学就学,不学就出去待着。”
她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小花猫,见他嫌弃自己,连忙说:“学学学,我学。”边说边把另一条围裙穿上,挽高袖口,张望,“先和面吗?怎么操作?”
厉腾勾勾嘴角,垂眸,手把手教她怎么和面擀面,“先倒点儿水进去……”
阮念初学得很认真。
一面学,一面还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的手可真好看。但这种好看,不同于都市精英们养尊处优的干净漂亮,这双手,肤色偏深,骨节分明,掌心指腹都结着一层硬茧,很有力。
这是一双捍卫国土安定的手,现在,却在给她包饺子。
阮念初想着想着,有点出神。
“就是这样。”冷不丁的,手主人扔过来一句话,“记住没?”
“……”阮念初面上的神色一僵,有点茫然地抬起眼,“啊?”什么就是这样,记住什么?
厉腾眯了下眼睛,“你走神儿想什么呢。”
阮念初微囧,嗫嚅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是在想,我会不会……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闻言,厉腾手上的动作骤然一顿,转眸看她,目光深不见底。
她又抿嘴笑起来,声音轻而柔,“因为我真的觉得,能被你喜欢,是件特别幸福的事。”
好片刻,厉腾才淡笑,“当然不是。”
阮念初愣了下,“为什么?”
他柔声:“嫁给我以后,你只会越来越幸福。”
中午十二点多,个儿大馅儿足的猪肉白菜饺子出锅了。两人人手一份,坐在餐桌上面对面地吃。
阮念初朝热气腾腾的饺子呼了呼,张嘴,咬下一口。
厉腾直直看着她,“好吃么?”
“嗯。很好吃。”她点头,一口气就吃下六个,然后把筷子放到桌上。
“吃这么少?”他问。
“你包的饺子太大了,有点撑。歇歇。”阮念初笑着应道,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垂眸,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还是笑着,声音更轻了几分,“厉腾,你有事情要跟我说,对吧。”
他的眼深邃如夜星,弯唇,“你怎么知道。”
“直觉。”阮念初抬眸看向他,大眼明亮,“我猜对没有?”
厉腾说:“对。”
阮念初又笑,转了转眼珠,“那我再猜一下,你要说的事,跟接下来追捕达恩有关,对不对?”
厉腾盯着她白皙如雪的容颜,舍不得移开目光。他沉默数秒钟,还是答道:“对。”
话音落地,整个屋子便陷入了一阵死寂。
良久,阮念初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离奇平静,“什么时候出任务?”
厉腾说:“就这几天。”
她微微皱眉,“达恩那么狡猾,你已经知道他的大本营在哪儿了?”
“暂时没有。”厉腾很冷静,“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查到。”
她问:“整个猎鹰一起去?”
“嗯。”厉腾点了下头,“这次行动,由空军司令部直接指挥。”
阮念初盯着他的眼睛,“有危险么……”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又改为,“危险性高么?”
厉腾静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握住她的,五指用力收紧,沉声:“阮念初,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
不知为什么,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她鼻子忽然发酸,视线便模糊了。随即点点头,“好。我等你。”
这段告别前的对白,字句极少,也不煽情,可以说简单得过分。厉腾刻意轻描淡写,淡化所有未知的可能和可能的不幸,只在最后,给她许下了一个承诺。
他说,等他回来就办婚礼,之后,带她去蜜月旅行。
阮念初含泪笑着说好,又说,“正好,有一个地方我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就蜜月的时候去吧。”
厉腾刮她鼻头,低柔道:“什么地方?”
阮念初抓住他的手,亲亲:“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末了一顿,沉声,“所以厉腾,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
*
次日凌晨两点,厉腾坐在客厅里抽烟,一根接一根。然后桌上的电话便震动起来。
他接起。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有些沉重,问他:“你之前说的要办的事,办完了么?”
厉腾静默几秒,说:“办完了。”
“那一切按你的计划进行。”
“嗯。”
挂断电话,厉腾凝视着窗外的夜空,久久,掐灭了烟头。
没多久,军区医院便传出了杨正峰的死讯,原因是枪伤导致的多器官急剧衰竭。经多次抢救后,生命体征依然无法恢复,故宣布死亡。
消息一出,激起千层浪。
厉腾来了,雷警官来了,何虎和其它几个猎鹰大队突击队成员也来了。铁骨铮铮的青年们无法克制内心的悲痛,捂着脸,在医院走廊上痛哭出声。
人们无法接受一个英雄的离去,正如无法接受一个悲剧的诞生。
医院里混乱一片。
遗体盖着白布,没多久便被推入了太平间,等待入殓。
雷蕾面色沉重,她身旁是一个提电脑包的年轻女警察。不知是干什么的。
厉腾背靠墙壁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的烟和一个军用打火机,眸微垂,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
队员们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楼梯拐角处苍白的墙,和比墙更苍白的灯光。
没有人能猜到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只是多年并肩杀敌的默契告诉他们,他在等待。
至于等待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时间分秒流逝。耳边声响嘈杂错乱,厉腾却像听不到。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继续等。
不知过了多久,厉腾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电话不断,但这次,他却像感知到什么,眯起眼,顿都没顿便接起来。
对面是风声,夹杂风吹动树叶的沙沙杂音,和河流的流水声。
“……”厉腾看了身旁的雷蕾一眼,眸光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