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汝心诧异地问:“工作场所为什么要备这些东西?”
她笑嘻嘻地拍了方汝心一下,“哎呀,别装纯了。”
方汝心被她搞得眉头微凝,唐宁又迅速反应过来,圆场说:“反正有备无患嘛。”
所幸方汝心脾气好,看了她一眼,有话想说,但暂时没说。
俩人抱着一箩筐的东西,经过长长的走廊,唐宁看前后都没人,便大胆问道:“汝心姐,你有性生活的吧?”
她反问:“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像是怕方汝心忌讳说出口似的,唐宁主动显得亲和,“汝心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这美貌和青春不就是女人的资本吗?换取你现在的成就,我觉得还算少了呢。你看那娱乐圈……”
“打住。”良好的教养让方汝心不喜打断别人,哪怕再啰嗦她也会耐心听完,但这话她实在是听不下去。
“汝心姐,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啊!”她还生怕自己被误会,“我是说,这样再正常不过,就是想问你该怎么做,怎么才能钓到邵寻那样的男人……”
唐宁怕她生气,所以迅速解释起来,然而这番解释丝毫不在点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跟邵寻的事?”
“稍微有点人脉的都知道啊。”
方汝心没有吭声,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好。
唐宁自顾自地:“基金经理、大买方,至少都是三十多岁的,我今年才二十二,隔了十多岁。十年光阴可等于好多钱啊,至少是五千万,没有五千万我可不嫁他。汝心姐,你评估一下,我能找到什么样的?”
“别胡思乱想,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开始拜金?”
“这哪里叫拜金,我想日子过好点不行吗?”然后在心里骂道,你怕是圣母吧。
女孩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利,方汝心怕那个词用重了,便跟她道歉,“对不起,刚刚那句话是我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唐宁没料到她道歉道得这么干脆,几乎有点措不及防,愣了愣也说没关系。
“基金公司的那个王经理,也挺有名的,我听主管说,你把他收到了自己的人脉里,怎么做到的啊汝心姐?要怎样才能让大买方注意到?”
这个问题方汝心非常熟悉,因为不久前,她也为这个困惑过,甚至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还好她面对的是邵寻,换个男人,未必会有那样好的结局。
这女孩明显是想听心计,但恐怕方汝心要令她失望了。
“只要你认真工作,自然会有人注意到你,真的。”
唐宁撅起了嘴,有些小不满。
不过她笃定,方汝心现在是还没跟自己交心,所以遮遮掩掩不肯讲出实话,等交心之后她肯定会说的。
唐宁给她整理文件时,看到协议前天批,今天就签好了字,无不崇拜地问:“汝心姐,你跟银座的关系很好吧?他们总经理真给你面子啊。”
方汝心哽了哽,没说什么,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快下班的时候,庄翊打电话过来,方汝心看着那来电显示,犹豫着没有接起。
但唐宁麻利地帮她接了,“您好,这里是淡水投资,请问您找谁。”
方汝心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摆摆手,唐宁会意,“抱歉,方研究员已经下班了,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哦,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会告诉她。”
挂掉电话,唐宁汇报情况:“汝心姐,他是来提醒你东西落他那儿了。”
方汝心连忙站起来,“什么东西?”
“他没说。”
方汝心上下摸了个遍,发现没有掉东西,正怀疑庄翊在钓鱼时,猛然发现,自己戒指不见!
她再稍作回忆,一下子便想到肯定是他抓着自己的手,顺势给拧下来,毕竟那戒指本来就有点松。
这庄翊,哪里是总裁?干脆去变魔术好了!特别擅长这种小动作,上回是把她撞一下就给她塞个礼盒,这回居然偷摘她的戒指。
“汝心姐,刚刚那可是庄总本人哦!不是他助理或秘书。”唐宁一副惊讶又羡慕的口吻,然后盯着方汝心来回打量,总想瞧出什么端倪,但后者已经跟邵寻学会了不动声色。
唐宁那脑子一转,嘴角漾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故意落东西也是一种聪明手段。”
☆、越陷越深的邵总啊
50
邵寻跟方汝心的下班时间很少凑到一块,多数情况下他比她晚的多, 像今天这样专门过来接她的次数并不多。方汝心问唐宁要不要顺路坐回去, 唐宁当然很想, 激动地握住方汝心的手,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那人可是邵寻啊, 也不是那么好套近乎的。
而且邵寻既然专门来接, 那肯定是为了二人世界,这时候当电灯泡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反感。
于是她慢慢地松开了方汝心的手,“汝心姐, 还是下次吧,今天就算了不打扰你们。”
方汝心也没有说“没关系”然后继续劝,而是就势点点头, 两人分道扬镳。
邵寻今天没穿刻板的西装、衬衣, 一件银灰色的Polo衫,裤子也是与其搭配的深卡其, 虽然是傍晚, 但夏天的太阳仍旧刺眼, 他戴了副墨镜, 整个人闲适又时尚, 宾利超跑是敞篷的,他坐在里面,撑着手支着太阳穴等人的模样, 真是像极了那种大明星。周围经过的路人,都好奇地对他多打量几眼。
方汝心兴冲冲地打开车门,“哟,今天邵总被狗仔拍了吗?”
他知道她是贫,扬唇一笑没吭声。
等她一上车,他就问,“升职了?有小尾巴跟着你。”
这话被他一说,她顿时有点骄傲,甜甜一笑,“可不是么,主管今天夸我业绩很好来着,让我单独带个组。”
这就是真爱了,只要相互对视一眼心情都会变好,什么七七八八的事全都抛到脑后。
“邵叔,多亏了你啊,今晚要不要给你加个鸡腿?”
“别谢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要是朽木不可雕,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我印象中最年轻的女分析师,是28岁,专门做环保投研的李菁菁。方汝心你不错,刷新了纪录。”
她却嗲嗲摇起头,“没你说的那么好,我现在还够不上分析师,她也不是我徒弟,算是助理一类的吧,还没转正,在实习呢。”
“那她明年转正你不就晋级到师傅?”
她美滋滋的拿眼角眺他,“不要这样夸我,我会忍不住骄傲的。”
“没事,”邵寻笑笑,轻轻松松地打着方向盘拐个弯,“有我在,你也别想骄傲太久。”
“那可不,”她一半甜蜜一半娇嗔,“邵叔虐我千百遍,我待邵叔如初恋。”
她现在叫这个称谓比叫老公的次数还多,没办法,他也不强行纠正了,“亲热、求人的时候就发嗲叫老公,得意翘尾巴的时候就叫邵叔,怎么有利怎么来,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听到这话,方汝心反而开心的大笑,“我以前不是成天叫你老公吗?你嫌我腻歪,现在我改口你又不爽。求人的时候肯定要甜美一点,平常干嘛装腔作势?邵叔邵叔,叔辈的不就是用来压榨的吗?我是个世故的小女子,喜欢耍小聪明,邵叔教训得是。”
邵寻专门分出一个间隙扫她一眼,“分析师不都是沉默寡言的实干家吗?你看你的伶牙俐齿。”
“唔唔,邵叔你看你的,”她冲着他皱皱小鼻子,“又来这种教训人的口吻。”
他明明忍俊不禁,但一面又要装狠,“回去收拾你。”
“我爸妈在呢,你敢把我怎么样?”嘚瑟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紧。
两人在车上就这么一路打情骂俏,一对上他,干练的都市丽人就退回成十七岁少女,全是没营养的话也能乐呵好半天。
直到邵寻接到一通电话,车厢里的嬉闹才被打断。
“邵寻,你现在忙吗?”
方汝心一听是庄翊的声音,小心脏都悬了起来。
“不忙,有什么事你说。”
“你知道我这人不轻易后悔,但我觉得总经理的交接期应该长点,你这突然离职,搞的管理层一片乱糟糟。邵寻,实话跟你说吧,我想立刻补救这个错误,希望你回来再撑半个月,就当是卸任的交接期。你要是嫌时间太长,一周也行。”
原来只是这个,方汝心稍微松口气。也是,他们男人的话题总是围绕工作,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专门来扯事。
邵寻一派平静,“庄翊,你是焦躁不安吧。”
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儿。
摆明了,邵寻那话,一针见血。
“不,我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我觉得我应该趁机把不服管教的人都清出去,正好你跟周霆都不在,我想炒谁就炒谁。江誉也好对付,早就收得服服贴贴。”
邵寻问:“庄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还需要给自己找借口吗?”庄翊那口吻有些激傲,就跟上回在酒桌上发飙差不多,咄咄逼人,“他们无法按时完成任务,还藐视上级,根本没把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背地里叽叽歪歪,就是不认真工作。炒了他们还需要理由?”
邵寻听完没有任何讶异,仍旧波澜不惊,可不是么,他当初担任总经理也都经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