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汝心乖乖的,难得没有去聒噪他。
回到家,他“砰”地关上门,她小小地惊吓一下,屏住呼吸主动问:“我又闯了什么祸吗?”
他把钥匙往旁边一扔,“我从没见过你服药。”
她很快反应过来,刚准备回答。
“你是怕药品影响胎儿,还是说,就不愿意好?”
她有点莫名,“影响胎儿?我没有怀孕啊。那两盒药在搬家的时候弄掉了,你这不让带那不让带的。只是消炎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体质好恢复快。”
“既然弄掉为什么不重新去买?”
邵寻了解她,果然一下问到点子上,她登时有点心虚,“……不记得药名。”
“我……我也不是没在意,就是看了那只是消炎药,随便买买都行。”
她要不说这句就还好,“随便买买”那四个字,真是相当不负责,将他耐心耗光。
“去卧室。”
她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和抿紧的嘴角,心里惴惴的,但还是听了话。
进去后她把灯打开,杵在床边看着他。他进来后竟又把灯关上。
“衣服脱了。”
四个字让她浑身一激灵,这可不是什么身心融合。
“邵寻,你就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一定要这样?”
“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他步步逼近,“方汝心,你是成年人,能稳重点吗?两个月例假没来,还要跑去游泳?你真不怕自己有身孕然后搞到流产?”
“不可能……”
“那药你怎么辩解?丢就丢了你也不管。”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令她有点怕,但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错,“我能怎么办?难道整天发愁它就能正常吗?我开开心心的指不定它下个月就恢复了呢?”
“强词夺理。”
“我不就去个游个泳么?”她给他逼地直往后挪,最后坐到床上,“没有怀孕!要是有宝宝,肚子都大了好吗?”
他不让她坐着,非拎她站起,“这一个月胖了多少你清楚么?以前的衣服还有哪件穿得上?浑身上下都粗了一圈,也没见孕妇短时间能长这么多,你方汝心一贯这么大意。”
他责她粗心,可他讲话也一贯令人感到绝望,胖了多少,哪件穿得上,粗了一圈……这种连环质问令女生颜面扫地,她想哭。然后真的哭了。
“你还有资格哭?脱、掉!我要看看怎么回事。”
她竭力憋着泪,但憋不住,最后用力摇头,“……不。”语气非常坚决,仿佛悍守自尊。
他当然没跟她手软,直接把人摁下去。她胡乱反抗,小手在他脸上抓了一下,来真的所以还挺重,当即有血痕出来,只是没开灯看不清。
俩人都静止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她的抽噎。
他五官轮廓明暗不清,这样直直地逼过来,能显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他关灯的本意是想让她放松,没想到竟是反作用,导致她过分紧张。
“汝心,”他勉强把声音放柔,“听话。”
这下可好,她呜咽得更厉害。明明现在还没把她怎么着,她却表现得像被拖去打针一样。这其实某种程度的撒娇和示弱,女生独有的方式,稍微哄一哄就好。
但邵寻没有心软,甚至觉得她有点撒泼,错的人明明是她,现在还哭什么哭?装可怜?他一点都不想同情,于是第二次下手,他也来真的。
将她两只腕子死死扣在一起,然后直接钉在她头顶上。
她感到腕上传来麻痛,难受地直哼出声,“你弄疼我了……”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他冷冷的。笃定不让她痛她以后都不会学乖。
“呜呜……”她几乎想叫救命。
他只要用到七分力,她就根本对抗不了,整个人像被兽夹扣住的狐狸崽,任何挣扎弹动都在他的控制里。
但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动作倒是很温柔,小心翼翼,唯恐将她弄伤。
她颤巍巍地闭上眼,轻薄的眼皮子抖得惨兮兮。
如果不是为查而查,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流沙般柔软的床,甚至同样猛烈的心跳和动作,但跟那夜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一个是爱情之火,一个是互不妥协。
她细细地喘,抵抗慢慢变得无力,脸色很不争气地跟初吻时一样绯红。
结束后,她也不抽抽搭搭,整个人木在那里,像失了半条魂。
邵寻当然没什么,去洗手,然后端着一杯温水进去,坐到她身边。
“喝下去。”
又一个命令。
她倒是不怯,更多的是委屈和气愤。委屈的是他又对自己凶,气的是自己不要脸,被他这样触碰会有感觉。
面子和里子都没了,还挣扎什么?气成河豚都没用,她把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
邵寻见她迟迟不动,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正准备开口。她瞪他一眼,然后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
他看出她气,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哄人的话,只能这么干坐着陪她。
她拿枕头使劲推他,并且“恶狠狠”地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把枕头抽掉,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她又拿另一个枕头当武器,疾风骤雨地往他身上砸,“看了摸了,又晾着我,邵寻你会遭报应的!”
他是阎王,不怕报应,伸手把她抓过来。
“不许闹腾,安静待着,灌下去的水全当汗流了。”
“呜呜嫌我胖……还不都是你养的,又不是因为怀孕!连孕妇都比我瘦是吗?邵寻你就是个混蛋……”说着说着又把自己气得心口疼。
但邵寻的重点才不是这个,而是一再警告她,“你那想当然的坏毛病再不改,以后会磨到你改掉为止,方汝心有你受的。”
她被他按着,不能大幅度活动。十分钟后,尿意来了,去卫生间。出来后把验孕棒甩他脸上,“现在你放心了,邵叔。”
上面是一条鲜红的单杠。
但邵寻仍旧冷酷:“我有说让你经手吗?方汝心,你已经失去信誉,我要亲自验。”
她的脸腾地红了,“……你变/态吧?”
他指了指厨房,“再去喝一杯。”
她气地吼了句,“你去验你自己的吧!”然后闷头钻进卧室。
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较真,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后续,卧室的门也忘了反锁。三分钟后,邵寻“哐当”进来,直接把她拖出去,一直拖到厨房。
她简直难以置信。
他单手倒好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还拿杯口压着她软唇,一副非喝不可的架势。
谁还没点脾气?她小手一挥,直接把水全泼了,然后毫无畏惧地跟他对视。
邵寻一声不吭,又倒一杯,她照样眼都不眨地打掉。
三杯后,俩人脚下一滩,裤脚和鞋子全都被打湿。
她泼得爽了,但邵寻也发飙了。将她抵在门上,先是粗暴地撬开她的嘴,然后杯子抵上去,硬灌。
灌第一杯时,她眼角流下屈辱的泪。
灌第二杯时,她太抵触从而呛到,咳得脖颈通红,口水溅他脸上。
灌第三杯时,她怕了,一双眼睛又恨又求地望着他,泪水在里面翕动。
他心一软,动作一滞,姑且作罢。
五分钟后,他跟她一起进卫生间。
她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羞耻过。
一站起来就捂着脸跑出去。
邵寻取了根崭新的验孕棒,刚准备探下去,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是关门的声音。她在发脾气,他知道,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多想。
其实,他想直接把她带到医院,先去孕科再去妇科,但从泳池出来,已经八点半,周日这个点不会有专家坐诊。二是,她的确红润饱满,如果还残留点毛病,应该也不会很严重。三是,她肯定撒泼耍赖坚决不去。所以今晚只把她带回家。但没想到后果还是一样的,有点激烈。
结果是单杠,无误。
他一颗心可算落到实处,扔掉验孕棒,去厨房收拾残骸,单膝跪地,细致清理玻璃渣。夏季她时不时半夜渴醒,总要摸到厨房喝点什么,脚下一滩水渍很容易滑倒。
清完之后,他站起来,突然发现……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他以为她窝在卧室哭,结果她并不在。书房、阳台、休息室,全都没有她的踪影。
刚刚那声巨响,是大门被关。
他神色一凛,她竟然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比心心,更新时间依旧!
☆、诱爱的汝心
17
邵寻立刻给她打电话,她手机竟还是傍晚那无法接通的状态, 怎么回事?
这小区的地理位置很不错, 在主城区的中心地带, 治安当然没问题, 她一个成年人也不会走丢。方汝心只是心眼子大,但并不代表她是傻子, 一个人外出什么的, 犯不着让邵寻来操心。但她是气着跑出去的, 他担心她一冲动,去酒吧那种群魔乱舞的鬼地方,或者什么夜总会、娱乐会所。
他拿着钥匙, 即刻出门,开始找她。
八年前,邵家的么子叛逆出走, 也是因为邵寻管教得太狠。当时邵母和邵琴都急哭了, 他却岿然不动,还不让她俩出去找。那十六岁少年可是他亲弟啊, 一个人的心肠怎么可以硬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