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爱略微吸了口气,把报告收回来,仔仔细细的折叠起来,放回包里,然后才定定的看着他。
“我怀孕了。”她说。
很平静,甚至没有别的情绪了,不盼着他高兴或者什么样,但目光一直盯着他。
梵萧政刚刚还略微蹙眉,这一刻,一张峻脸没有任何表情,不惊喜也不生气,几乎是木讷,一点点把目光移到她平坦的腹部。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微微眯起眼,“怀孕?”
她点头,“一个月左右。”
应该是他带杨柳回家的那晚,也不一定,或者是之前那次,总之他都没做措施,后来也没让她吃药。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着。
在她觉得至少他没那么无情,也许在考虑这婚还要不要离的时候,他却只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他说:“拿掉。”
篱爱怔怔的看了他,眼圈一点点变红,依旧盯着他,几乎失去声音,“你说什么?”
梵萧政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着,声音变得越是冰冷坚定,“这个时候离婚,过几个月就生,这绿帽我恐怕戴不动。”
绿帽?
篱爱忽然可悲的笑,“你把女人带到家里羞辱我,现在要反过来说我不忠?梵萧政,你好歹是社会上层人士,一定要这样拉低自己的素质,这么混蛋么!”
他只是冷漠的移开视线,“你身边的人也不少,一个旧爱,一个新欢,你能分清是谁的野种?”
篱爱只觉得血液猛然往脑门冲,红着的眼早就失了控制,连指尖也麻木着,但一杯水已经泼到他那张贵不可言的脸上。
她知道,他嘴里的旧爱新欢,无非是柳煜棠和最近走得近一些的箫墨吧?
梵萧政岿然坐着,水泼过来只是略微闭了眼,然后优雅的抽过纸巾处理,嘴里依旧冷漠不改,“手术事宜,我会亲自给你安排。”
她就那么盯着他,那么无情的脸,为什么曾经她会觉得他那么迷人?
抖着手腕把包拿过来,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站起来,“梵萧政,我终于体会到,一个人不爱了可以多无情,我本来不想恨你。”
看着她缓缓转身走出去,梵萧政放在桌下的拳头握得发白,和那张冷漠的脸截然相反的失控。
离开了咖啡馆,走出他可能的视线之外,她终于在校门外侧的角落蜷缩着痛哭。
他的车就停在对面,穿过不宽的街道,一眼可以看到她压抑抖动的肩。
梵萧政看不得她流泪,他必须尽快离开,却发现他已经没办法开车,他死了或许没关系,但这附近都是学生,他总不能祸害年轻人。
古杨急匆匆的赶到时看到二爷闭目靠在座位上,终于松了口气。
等车子缓缓启动,古杨才听到后座低低的声音,“让茜儿去找她,把手术做了。”
古杨纳闷的皱了一下眉,“什么手术?……太太病了?”
梵萧政闭着眼,微仰脸靠在座位上,四个字说得有些飘忽,“她怀孕了。”
古杨心里一‘咯噔’,怔怔的看了后座,“您……是要让太太流掉?”
梵萧政没说话了,只是紧紧皱着眉。
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住,很久,后座的人都没动,古杨也只好安静的等着。
临下车时,终于听他说:“等她把手术做完,再通知梵夫人。”
古杨明白他的意思,让梵夫人知道太太把孩子拿掉了,梵夫人也会死心。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曳,古杨现在看谁家孩子都觉得可爱,都心疼,何况这可是二爷第一个孩子,他这么多年不育,好容易得来一个,就这么失去了?
那天下午开始下雨,一直下,甚至持续了好几天。
篱爱面无表情的走近时手术室时,窗外还在下雨,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看了陆茜儿,略微红肿的眼,说起话来却是苍白平静的,“能给我全麻么?我不想知道过程。”
原本一个月是可以直接药物的,但大概是他怕她造假吧,一定还要经过刮宫,一丝一毫都不留。
陆茜儿略微心疼的看着她,“小爱……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别怪他。”
其实陆茜儿劝过他的,虽然他一直没办法生育,但这段时间提防着梵夫人,万一功能回复了呢?万一那就是他的孩子呢?
他对篱爱什么感情,陆茜儿最清楚,这样的两个人,她都不忍心看着篱爱恨他。
篱爱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看窗外的雨。都说雨过会天晴,为什么她觉得不是这样?
她以为会天晴时,总是会受一盆冷水。
药物划过喉咙时,她觉得胸口是疼痛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又死死的咬着牙,想着他冷漠的脸,决然闭了眼。
第二卷 爱到深处虐也成宠 88、两年后到访的男子
篱爱再醒来时窗台有刺眼的阳光,直觉的,空气很陌生,没有想象中的消毒水味道,反而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醒了?”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走过来将她扶着坐起来,看了看她的气色,略微皱眉,“你这一觉可睡得够踏实的。”
篱爱皱着眉,莫名盯着他。
温玄知道她现在脑子一顿糊涂,估计自己都忘了自己来这儿了,摆了摆手,“喝水吗?还是饿了?”
她摇头,抬手摸了腹部,略微的紧张。
温玄看了她的动作,冲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帮她倒水。
水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温玄才开口:“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过了这段时间,你就自由了。”
她想了好久,才轻声问:“我在哪?”
温玄挑了挑眉,“你这记性可真是……”然后无奈的摇头,给她拿了一本当地杂志,“消遣消遣吧,我去做点吃的。”
篱爱起床,站在窗前发呆。
她已经身在异国他乡,离婚事宜还没完,就这么匆忙逃了。
可这个婚,她必定是要离的,又何必再对着他的无情继续纠缠?逃得匆忙只为了保住她给自己留的唯一念想。
三天前。
陆茜儿给她打了药,药效都已经上来了,她却忽然翻身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肯多呆一分钟。
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一半的药,篱爱竟然死撑着求她帮忙。
“既然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既然他无情,请你永远不要提起。”她几乎连眼皮都撑不住还咬牙说着话。
陆茜儿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但她也是女人,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不忍。
“可是,温玄已经在外边候着了,他会带你走,会确定你做没做手术。”陆茜儿把她扶起来。
“你帮我。”篱爱紧紧抓着陆茜儿的手臂,“求你了。”
……
收回思绪,她竟然不小心把窗台上的绿植给弄断了,皱起眉,刚开始,她仔细的想粘回去。
可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断裂的东西,拼不成原本的模样,干脆扔了被自己折下来的枝杈。
温玄进来的时候她依旧站在那儿,看起来很平静,不像被丈夫逼着流产的女人,只是脸上很寡淡。
“手艺不太好,你将就一下。”温玄看了看她。
她笑了一下,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
好一会儿,温玄听她一边吃一边问:“什么时候你会走,放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温玄皱了皱眉,“对不住,因为我本身也有事,不能一直陪你,何况,你一个人生活,反而会安全。”
她身边太多人,也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梵夫人不死心的追过来呢?
她一个人目标就小的可以忽略了。
“我明白。”她点了点头,求之不得。
好半天,温玄看了看她,“你就不想知道,你出来了,梵夫人或者萧政在干什么?”
“不想。”她几乎想都没想,“梵家的人跟我没关系。”
温玄略微诧异于她的冷淡,旋即抿了抿唇,理解她的感受。
不过,梵夫人一听到她流产,差点没把医院炸得底朝天,萧政更是逃不了一顿训斥,到现在,梵夫人恐怕也派了人找她。
后来温玄离开,替她找了房子。
但篱爱把房子退了,自己重新找,换了一个小城,花了小半月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
依旧离不开的钢琴,每周四节课,收入足以支撑她的开支,甚至还能节省小部分,这种平淡而惬意的生活,她很满意。
她没有遇到过任何打探她身份的人,逐渐放心下来,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她也一点点彻底融入那里的生活。
两年后。
傍晚的霞光隐没的时候,篱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坐着电梯到家门,一天的疲惫反而消融。
推门进去,精致而多了几分韵味的脸颊溢着笑,“闹闹?妈妈回来了哦!”
“太太回来了?”面善的保姆笑着抱着孩子出来。
闹闹一看到她就已经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要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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