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座泥土糊的房胚,房顶还是堆满稻草的破房子映入眼帘时,陈念念有些呆住了。
上一世包括在方家村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破旧的房子,这还能住人吗?
就在陈念念打量周围的时间,从那座破房子里走出来了一个瘦弱黑瘦的女人。
一身都是补丁的衣服,连上京市街头的乞丐都穿的比她好,一头枯黄还夹杂着白发的头发乱糟糟的盘在脑后。
布满了皱纹的脸上还有黑色的烟灰没有擦洗干净,面上的表情呆滞,双眼毫无神采。
她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就那样咕咚咕咚的喝起来了。
这边的陈念念在看到她的时间,心中有些犹豫了,眼前这个“老妪”是自己的妈妈?
陈念念压抑住心中的忐忑,小声的喊了一声“方玲”不远处的那人没有任何反应。
陈念念又不敢大声呼喊,于是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那人的身后,说道:“方玲,方玲,我来接你了。”
只听到哐当一声,勺子掉了,前面那个瘦弱的人慢慢的转过身子,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方玲这个名字,十几年都没有人喊起过了,陈玲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了。
陈念念两辈子来,头一次清楚的看到妈妈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这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呀!
不到40岁的方玲,头上已经参杂着白发,那张挂满了沧桑的脸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脸色蜡黄。
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眼睛浑浊的如同六旬老妪,看到了如此模样的方玲,陈念念眼眶不由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此时的方玲听到十几年都没有人呼唤过的名字,本来混混沌沌的脑海里,忽然就被狠狠的刺痛了。
第153章 母亲被打
方玲不由自主的就泪流满面了,她回过身来,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无奈眼里泪水不停涌出,让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方玲伸出枯如鸡爪的手,用手背擦去眼泪,终于看清了喊她名字的人。
一个小姑娘,她并不认识的小姑娘,可是小姑娘的长相却是如此的眼熟。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陈念念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她从眼前这人的反应上已经确定,她就是方玲了!
方玲则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此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死婆娘,让你倒水,死外面了?还不快拿进来。”只见方玲抹了一把脸,把泪水擦拭掉,进了厨房,随意舀了一瓢水倒了碗里,就进屋了,自始自终没有再多看陈念念一眼。
陈念念目送着方玲进了那座土胚房子,又听到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由攥紧的拳头,看来方玲的并日子不好过。
虽然从外貌上就能看出来妈妈过的并不好,但是陈念念刚才还是心怀一丝侥幸。
希望妈妈有个人真心疼爱她,只是生活贫困所以才过的如此艰难,可是这一声声叫骂,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呵呵,方家还有陈邦瑞,你们让妈妈受的苦,我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
“滚,赶紧去给老子弄点肉吃,整天都是咸菜,你想饿死老子,重新再找一个野男人啊!”随着辱骂声,方玲木木呆呆的走了出来。
还有一只鞋子从里面扔了出来,准确的打到了方玲的头上,看的出来,这事没有少做。
看着方玲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陈念念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就在方玲又要跟陈念念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念念拉住了方玲的手臂。
陈念念还没开口,方玲就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蹲下抱着头,嘴里不停喃喃的说道:“我没有跑,别打我,我没有跑,”
本来已经止住泪水的陈念念双眼又模糊了,只见陈念念也蹲了下去,抱着方玲的双臂,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我来接你来了,”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从平稳的语调到哽咽再到泣不成声。
怀里的方玲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抖动的身体暴露了她内心的情感。
那双浑浊的眼睛从毫无焦点的望着前方到移向了身边陈念念的身上,伸出干枯的双手,捧起了陈念念的脸庞。
“女儿?”方玲不敢相信的的重复着,神志逐渐有些恢复清明。
这是自己的女儿吗?方玲再次抬起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这孩子长这样大了,跟自己年轻的时候真像呀!方玲眼神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忽然方玲睁大的双眼,恐惧的望着陈念念的身后,急促的说道:“快跑,不然被会被抓到,快点跑!”
话音刚落下,陈念念忽然觉得头顶一暗,一个阴影罩住了她们。
“你个死婆娘,让你去弄肉,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你找死呀!”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方玲推开陈念念,陈念念倒在一旁,看到一根木棍劈头盖脸的朝方玲打了下来。
方玲挨了一棍子,然后毫无反抗的任由木棍打在身上,她一声不吭,只是不断的闷哼着和在地上翻滚。
陈念念被方玲推倒在地,等她稳住身子,就看到方玲被打这一幕。
顿时勃然大怒,站起来,冲了过去,紧紧握住了打方玲的那根木棍。
“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你再这样打下去,早晚会打死她的。”陈念念怒火中烧,大声的说道。
然后此时才来得及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模样,这是一张长得多么随心所欲的脸,满嘴发黄的牙齿,三角眼不停的转来转去,獐头鼠脑的,矮胖的身材,一脸猥琐的表情,看上去大概有50多岁的样子。
陈念念此时闻到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怪味,不由有些作呕,这味道,简直让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管教自己的婆娘,你算哪根葱,赶快走,不然连你一起打了。”牛大民刚一张开嘴,陈念念就干呕了起来,嘴里的味道让陈念念终于忍不住了。
此时,周围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往这边靠拢,方玲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扑向牛大民,狠狠的咬到了他的手臂上,牛大民吃痛,手一松,棍子就掉到了地上。
“你找死”牛大民大怒,用手肘开始猛烈的撞击方玲的头部,方玲却不管不顾,冲着陈念念大声叫道:“快点跑,不然一会儿人多,你会被捉住的,他们都是一伙的。”
陈念念看到此情此景,知道硬抗是不行的,猛地抱住方玲,一起在地上打了个滚,暂时摆脱了牛大民的攻击,陈念念用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十天之后,晚上8点,你想办法到村头,我一定要来带你离开,我和弟弟都很思念你,妈妈!”
说完以后,跳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棍子,对着牛大民一顿猛打,牛大民上了年纪,行动怎么能比得上陈念念敏捷。
平时也只有方玲会一动不动的让他打,此刻对上陈念念,那完全不是对手,陈念念也下了狠劲,一定要狠狠的打,最好打的他动不了,不然一会儿自己走了,妈妈又要被打了。
陈念念打的牛大民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陈念念余光一扫,看到往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赶紧把棍子扔了,向人群中冲了过去,趁着大家都还不了解情况,大声叫道:“不得了了,那男人打死人了,大家快去看看呀!”
牛大民经常打老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没人怀疑陈念念的话,几个性急的立刻朝牛大民家里跑去,其余人也都加快了脚步往那边敢去。
陈念念正想趁机赶紧离开,突然有人使劲抓住了她的手,陈念念心中咯噔一下,后背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第154章 逃跑
“姑娘,你没事吧。”陈念念一转头,原来拉着她的人是那个热心的大婶。
陈念念顿时心里松了口气,她急着脱身,忙说道:“大婶,你快去看看吧!那个表婶也太可怜了!”
“真是个心善的闺女,这个陈玲是从外面买进来的媳妇,这次肯定又是要跑,不行,我要过去看看,她这跑了十几年了,可是既然嫁过来了,死也要死在这里。”好心的大婶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也不再管陈念念了,小跑着过去了。
陈念念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整个村的人思想都如此扭曲吗?
不行,先离开,如果她被留下了,那就没有任何人能救妈妈了。
陈念念什么也不管了,迈开腿一路狂奔了起来,正好跑到村口,汽车开过来了,陈念念赶紧冲上了车。
而在牛大民家门口,等到村里人从说话都上不来气的牛大民嘴里了解到前因后果之后,转身再找陈念念的时间,陈念念都已经快到迁县了。
“你这玩命的跑,都快比我们车跑的还快了。”回程车里没有几个人,售票员难得有心情打趣陈念念。
陈念念本来不想多说话的,忽然想到售票员也许对这里很熟悉,于是脑子一转,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说道:“吓死人了,我来帮人捎个东西,就看到一个男人快把老婆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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