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夏看着男人的动作,抬手抚了抚他极短的发丝,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探监的日子安排在周三的下午,凌旭尧要上班,所以没时间陪她。
只是吩咐了两个保镖,跟着她。
江宇被两个狱警压过来的时候,显得尤为的苍老,步伐很沉,整个人颓废了的模样,
他的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监狱服,才短短的几天,身体像是小了一号那般,看上去十分赢弱。
在监狱里边的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
见到江舒夏的时候,江宇挣扎了起来,要上前,却被狱警死死地按住在座位上。
这位江小姐,可是上头有吩咐过的,不能出半点的差错,头发丝都不能掉半根。
江舒夏面对情绪激动的江宇显得很淡定,她微笑地看着他。
几日不见,江宇头上的白发又变多了不少。
“爸爸,看来这几天你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刻意地咬重了爸爸这两个字。
这个时候这两个字出现在她的嘴里,显得尤为讽刺。
之前她的称呼一直都是江先生,断绝了父女关系之后更甚。
江宇死死地瞪着江舒夏,眼神凶狠得厉害,仿佛是想要把她给碎尸万段那般。
江舒夏抿唇,“啊——对了,爸爸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吧!我说的,等你进了监狱,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江宇手里的手铐磨蹭着作响,他咬着牙,却被按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江舒夏,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
江舒夏淡淡笑开,“什么天谴?我的好爸爸,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这叫现世报!我说过了,你欠我和妈妈 的我都会问你要回来!你后面半辈子在里面就好好呆着吧!”
“江舒夏,你怎么不跟着你妈妈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江宇面色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地说,几次三番想要冲过来。
两个狱警将他牢牢地按住,“老实点!”
江宇有些颓败地坐下,只是那眼神却丝毫不带收敛的。
一个父亲,居然让自己的孩子去死。
江舒夏莞尔,她挑着眉,“抱歉,没能如你所愿的。我活了下来——不过,眼前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那些事若是你没做过,怎么会被人拿到证据?”
“明明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你做的!”江宇很肯定地看着江舒夏,都是她做的,是她在作祟。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背后搞鬼,所有的事都离不开她的意思。
江舒夏看了江宇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了起来。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开了视线。
”给你的那份礼物我带过来了。你仔细看看。”她面无表情地将放在桌面上的报告移到江宇的面前。
“打开看看,没准你能看到不一样的惊喜,我想你看完了,大概是会感激我的吧!”
亲子鉴定报告,让他至少在有生之年还能知晓他疼着的女儿是情人跟别人生的。
不然被蒙在鼓里,他这个当可是要上一辈子的。
不过很有可能,他是宁愿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过很多,只是江舒夏就是想让他知道,让他痛苦,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就这么在痛苦中度过。
江宇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才将着视线投向桌面上的用黄色牛皮纸的档案袋装着的报告。
他颤着手,拿起了那份报告。
扯开绑在上面的线,他拿出了里面薄薄的几页纸。
总共两份,都是亲子鉴定报告。
江舒夏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宇翻看报告的样子,红唇勾着轻嘲的弧度。
她想让他看看,他疼着宠着的女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么多年,他的疼爱也真的算是白瞎了。
江宇快速地翻到后面,脸色难看得吓人,这份鉴定报告明晃晃地告诉他江林凡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林楚和别动男人生的孩子。
江宇拿着报告的手轻微地颤抖着,面色阴郁得可怕。
他猛地将几页薄薄的纸张拍在桌面上,额前的青筋凸起,林楚那个女人居然给他戴绿帽。
“把林楚那女人给我叫过来,我非打死她不可!林楚贱女人,居然给我戴绿帽!贱=人,贱=人,去死!贱=人——”
江宇坐在座位上,突然着就挣扎了起来,情绪激动。
被两个狱警,按着脑袋在桌上,还在挣扎,嘴里嚷嚷着贱=人。
江舒夏觉得可悲,她闭了闭眼,缓缓着开口,“都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觉得这个报应如何?你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活该你没有儿子,现在连宠着的女儿都不是亲生的。你说说,这样的你可不可悲?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女人,给你戴了绿帽,你现在才知道。活成你这个样子,怕是再也没有比你还要失败的男人了吧!”
被按在桌上的男人,面容因为听到她的话而逐渐着变得扭曲。
他大声嚷嚷着要杀了她,杀了她。
江舒夏看着已然丧失了理智的江宇,红唇倏地一弯。
“爸爸,你当初背叛妈妈 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天虽然来得晚了些,但你应该要知道,苍天绕过谁?而现在这样,是你活该!”
话落,江舒夏转身走了出去。
她那款款的身形落在江宇已然发红的眼里,让江宇气得牙齿打颤。
江舒夏,他恨不得弄死她,他怎么没有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掐死她算了。
第二卷 第299章 你和孩子,可都是我的命啊
江舒夏从里头出来,上了那辆停在外面的黑色宾利。
“太太,是直接回吗?”前排的司机问她。
江舒夏降下了车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她抬手看了眼时间,三半点。
她想了一会,开口,“先去一趟蓝山医院。”
“好的,太太。”司机踩下油门,宾利车驶离原地。
她转头便看到坐在前排的保镖拿出手机,在编短信。江舒夏稍皱眉,“你们凌总是让你们保护我,应该不是让你们时刻监视我的去向吧?去哪里,应该可以不用跟你们凌总汇报吧?”
坐在副驾的保镖面不改色地删除了短信,将手机收了起来。
扑克牌的脸没有半点的变化,“太太,抱歉!”
江舒夏挥挥手,直接将手按压在了额前,有些头疼。
从城西的监狱到蓝山医院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下车的时候她的面色稍稍着有些难看。
蓝山医院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宛如垂暮的老人,矗立在这安静的山间,只是走近了会听到让人觉着惊悚的哭声和声,交织在一起才更让人觉着害怕。
江舒夏下车,两个保镖也跟着下车。
对此,江舒夏没有异议,毕竟这几个人是安排着保证她安危的,一个人走入这样的地方,她也会觉得害怕。
走进医院的大门,江舒夏直接进入了住院部的大厅,旁边路过的是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由着医生或者护士搀扶着的病人,只是怕是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眼神呆滞。
江舒夏直接走向了前台,询问了关于林楚的病房号。
护士给江舒夏查了一下,抬眼看她,“您是江舒夏江小姐吧?”
她有些微微的诧异,点了头,“是我。”
“是这样的,凌先生在之前打电话过来通知,若是江小姐过来就直接由我们院方的人过来接待您去见您想见的人,不过请务必保证您的安全。”护士微微笑着看她。笑容单纯而显得友好。
闻言,江舒夏皱了下眉,“凌先生是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护士看了下时间,回答,“就在十分钟之前!”
“我知道了,谢谢!”江舒夏若有所思地点头。
十分钟之前——
“那请江小姐先稍等一下可以吗?我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接待您。”
“好的。”江舒夏扯了扯唇瓣。
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制服的人便走了过来。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边走过来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走到江舒夏的面前站定。
“凌太太,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姓于,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
江舒夏有些不大习惯,被年长自己那么多的人这么恭敬着对待,感觉自己可能都要折寿好几年。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没关系的,院长。”
“这样,凌太太请跟我到休息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于某能办到的。“院长略显得谄媚了些。
江舒夏自然是明白,这样的待遇是因为谁才能有的。
她挽唇,也不跟院长多客气。直接道明了来意。
院长一边请她朝着休息处走去,一边吩咐了后面的人,把她要见的人带过来。
院长送着江舒夏到了休息处,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江舒夏是巴不得院长离开的好,不然这样下去非得折寿好几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