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宽松的短袖T恤,长及脚踝的深蓝色长裙,平底鞋,她面上粉黛不施,面容显得有些憔悴,鼻梁上架着一款超大的墨镜,头上还戴着草编的遮阳帽,宽大的帽檐只要一低头,便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没带行李,简简单单地就拿了一只包包,香奈儿去年的旧款,和她的这一身也稍稍有些相配。
江林凡左右地看了看,这些日子她几乎是东躲西藏的,为了不被抓到。
若是真的被那个老男人抓到,她的后果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这些日子里她也关注着安城这边的消息,江宇被林楚刺伤,林楚疯了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这些消息真的要她如何去相信,林楚那样的人怎么会好端端地疯了?
没有看到老男人的人,她松了一大口的气,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蓝山医院!”她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
司机闻言,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见她不露脸的打扮,心里有些发怵,“小姐,去蓝山医院探望病人吗?”
江林凡应了一声,摘了帽子,说,“麻烦师傅您快一点。”
“送小姐过去那么偏的点地方,我返回的车程可没什么客能接!”
江林凡听懂了,看向那个司机,“车钱我付双倍,这样行了吧?”
“行!”司机爽快地答应了,踩下了油门,出租车朝着市区的反方向驶去。
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蓝山医院,江林凡付钱下车,不管怎样,她都应该见林楚一面的。
医院的围墙筑得很高,顶上还设了电缆,那些设施都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病人逃出来。
医院很大,楼层算不上高,一栋医院设立在这样的地方,显得略微的诡异阴森。
她在医院外面徘徊了很久,咬牙进去,至于林楚现在在哪个病房里她不知道,对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尚未等她进入医院住院部,突然从后面有人追了上来。
杂乱的脚步声让她心尖一颤,她朝着身后看了眼,立马拔腿就跑。
那些人,是来抓她的。
她这回完全是自投罗网,她咬牙朝着医院住院部里跑去。
住院部里凄厉的惨叫声,疯言疯语的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只是,她根本没得选择。
江林凡抱着肚子,跑步的动作也不是很敢特别大。
她喘着气,却不想前面突然又多了几个人出来。
想要逃跑的***,让她红了眼,她只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这次的孩子再打掉,她这辈子都可能没有办法再做妈妈了。
突然后脑一痛,她的眼前开始渐渐着变得模糊,闭上了眼。
身体开始下滑的时候,被身后的人给抱住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江林凡便被他们给带了走,他一边朝外走一边打电话。
“人抓到了!在蓝山医院!”
“把人带去安排好的医院,把孩子做了!”电话那段的声音有些阴沉。
“是!”
江林凡睡了很久,在灯光刺眼的手术台上,她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道冰冷的声音。
“给她注射麻药,手术一会开始!”
江林凡想着要清醒,身上却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麻药渐渐地入了身体内,连最开始的痛觉都变得有些微小。
她心里泛着凉,滔天的恨意席卷了她的内心。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那个男人的无情,她陪了他半年多,现在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要如何才能不恨,她卑微地祈求过,打了这个孩子,她以后都不能再做妈妈了,只是对方却仍旧不为所动。
什么样的人才能冷血到这样的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残忍着杀害。
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的机械深入体内搅动的感觉太过可怕。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转入了病房里,天已经黑了。
除了小腹里的痛楚之外,她的心更痛。
抬手抚上小腹,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小生命,她那么拼命着想要保住的孩子。到最后还是与她无缘。
她是太小看那个男人了,他怎么会放过她。
她以为过去了,没想到他在医院里安排了人守着,因为知道她会回去。
江林凡心痛地闭上了眼头往一边偏过去,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对上了男人那双狠毒都毒蛇般的眸。
她没开口,就静静地看着那个亲手解决了他孩子的那个男人,那视线无疑是哀怨的。
还带着恨意,是这个男人毁了她要当母亲的心愿。
给了希望,又这么无情地毁掉。那孩子不但是她的,同时也是他的啊!
“宝贝,我说过了要乖,要听话!我的孩子不是你能生的,知道了吗?”男人起身朝着她过来,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男人的语气很缓和,盯着她看过去。“凡凡啊,你父亲现在都要进局子里了,都自顾不暇,根本没空来管你的事,你母亲现在在蓝山,估计要呆上一辈子。你现在可只剩下一个人了呢!你不靠我,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活得下去?”
江林凡冷冷地看他,这个男人现在看是越看越恶心得厉害。
现在和她说这些,知不知道她现在就只想弄死他,祭奠已经死去的孩子。
”别这么看我,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其他不该想的千万不要去肖想,只要你乖乖的,等身体养好了,我还好端端地养着你。怎么样?”男人笑容浅浅着说。
浅笑配着男人那张脸,看上去是有些让人作呕。
江林凡并没说话,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她这辈子是真的没那个当妈妈 的机会了。
男人大掌伸过来,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地掰过来。
狠狠地啐了一口,男人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别给脸不要脸,你这幅样子出去哪个男人敢要你?我TM还不是可怜你现在爸爸进了监狱妈妈又疯了。孩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给我记住,我王林的孩子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能生下来的!”
江林凡是有些鄙夷的,这个男人之所以不敢要她生下来的孩子,无非是怕被老婆发现。
他是靠着老婆起家的,如果惹怒了老婆,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外面有女人,他老婆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私生子这种东西是不能有的。
在豪门里私生子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要对。
私生子这些是会威胁他老婆生的孩子的地位的,到时候要分家产的。
这样的事情,他那个精明的老婆清楚得很。
“臭婊=子!好好跟你谈你不要!我告诉你,就算你不乐意,你也只能被劳资玩!这几个月来你从劳资这里拿走的钱,利息还没还够,想走没门。别以为为我流个孩子就觉得是我欠了你的!你这样的女人也就配给人玩!贱女人,你最好早点想明白!不然,有你好受的!”
男人恶狠狠地看她,甩开她的下巴显得没有半点的温情。
盯着她的死人脸半晌,便觉得无趣,转身直接离开了病房。
江林凡望着合上大门,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只配给人玩。
她争了这么久,就是只能给人玩弄的下贱女人么?
第二卷 第294章 是在夸我很有眼光?
早晨,凌旭尧拿着一束红色郁金香花束进了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安静地睡着,右手手背上扎着针,吊瓶里的点滴匀速着往下滴,她手背上那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男人熟练地将原本放在花瓶里的郁金香拿出来,重新换了水,换上新的花。
花朵开得很美,烈焰般的红色,给素雅的病房里添了一抹亮色C。
郁金香恬淡好闻的香气渐渐着在房间里飘散着,香味不浓烈,算得上刚刚好。
他坐在病床边放着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了女人一会儿。
她只是暂时地睡着了,这么坚强的女人,到最后还是能醒过来的吧?
凌旭尧抬手拍了拍女人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阿景,你这么顽皮,睡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醒醒了。告诉我,你不会睡太久的对不对?”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凌旭尧转头看过去。
是看护端着脸盆进来。
看护阿姨没想到凌旭尧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些惊讶。
她端着脸盆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凌先生怎么这么早久过来了?吃过早餐了没有?”
这脸盆的水是要给景郁擦脸用的。
“顺便过来看看。”凌旭尧起身,接过了看护手里的活,“让我来吧!”
看护连连点头,将位置让了出来。
水是温热的,凌旭尧熟练地将毛巾浸入水里打湿,再将多余的水拧掉,动作轻柔地帮着女人擦脸。
他的动作不算生疏,温热的毛巾从女人的额头缓缓着移到下颔。
女人长的很美,不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是一般的美,美丽这个词用在他的母亲身上这样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