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在他双臂的用力下,在凳子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摩擦……
片刻后,韩昀琛将她拎起来,再次瞅了眼那张小凳子,唇角微扯,坐了下去。
南小糖:“……”有病啊!
正文卷 第九章 地震
当南小糖抱着一大盆面条回到桌边时,韩处长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小板凳上抽烟。
明明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小凳子,愣是让他坐出了一股王座上睥睨天下的气势。
对于她手里那堪比脸盆大的一碗面,韩昀琛倒是没发表什么高论,也没说要吃什么,只是默默的坐着。
扒拉了几口面条,南小糖看向他,“我能跟你求个事儿吗?”
韩昀琛看向她。
“能不能别叫我宝贝儿……”这么叫,她的厚脸皮都撑不住。
看着她的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渐渐浮起淡淡的笑意。
南小糖张嘴再想说点什么,忽地桌上的盆面猛烈的抖动起来。
她立刻抬手护住,但很快的便发现,抖动的不是盆面,是桌子。
于是,纤细的小手又转而握住桌子。
然而,这完全于事无补,因为实际上不仅是桌子,就连地面都在晃动,而且越来越激烈。
正在下面条的张姐大喊一声,“我的妈,地震啦!”
随即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这个临时搭建的“危房”。
外面陆续传来村民的声音,紧张中带着激动,都在说着地震。
南小糖和韩昀琛仍旧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带变化的。虽说周围的桌椅都开始跳腾,与乒铃乓啷的锅碗瓢盆声编织出了摇滚乐的气势,但两人坐着的椅子,却稳的像两座山。
在南小糖的目光下,韩昀琛咬着烟头,伸出了手。
他的手,看似随便的这么往她压住桌面的手背上一放,瞬间,世界安静下来。
……
吃完面条出来,南小糖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和便衣交代着什么的韩昀琛,犹豫了片刻,转身让张姐打包了一个硕大的猪蹄儿。
刚才的地震,时间不长,但农村建筑简陋,还是震坏了不少房屋。
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南小糖走过去,隐约听见韩昀琛在说封锁,镇山,驱邪之类东西。
没等她走近,他回过头来,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落在那块猪蹄儿上。
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南小糖,韩昀琛继续给便衣说事。
又过了一会儿,他让南小糖上车,两人前往村西。
到了村西,入目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车辆进进出出,村民跑来跑去。
村西的村舞台上,刘支书举着个大喇叭站在那儿挥汗如雨,“生命第一,财产第二,珍惜时间,不要磨蹭!”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韩处长的座驾,那一刻南小糖感觉刘支书喊得更起劲儿了。
韩昀琛下了车,径自往前走,便衣跑来汇报,他边听边走边时不时的在对方递上来的黄纸上画画。
南小糖凑过去看了一眼,心里只有三个字——鬼画符。
那黄色的纸,明显是质地优良的符纸,但一旦染上了韩处长那蛇走游龙的抽象派写意画,瞬间就像是掉了个档次。
最终,几人来到村西一口被震塌方的枯井旁边。
韩昀琛只是淡淡的往下看了一眼,二话不说脱下西装卷起衬衫袖子就要下去。
南小糖也伸头去看,瞬间一股阴森冰冷的凉气直冲脑门,耳膜被铺天盖地的凄厉叫喊盈满。
不难受,反而有些久违的熟悉……
她直起身,心道,“难怪唯独这口井旁边围了封锁线。”
一般人要这么望一眼,非得呲目欲裂七窍流血而亡。
“我也要下去。”南小糖对韩昀琛说。
正文卷 第十章 全村陪葬
韩处长像看傻|逼一般的看她,“你当然得下去。”
南小糖:“……”
后来下去后,南小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韩处长让她下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她替他将枯井边沿擦一遍……
井口下别有洞天,是一个方形结构的祭祀台。
这里以前似乎有着地下水脉,水脉环绕祭祀台,形成一个类似太极八卦阵的图案。
祭台正中央,是一个被六条铁链吊起的六边形石台。
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上,每条都挂着年代久远残破不堪的黄符纸。
南小糖觉得那上面的图案有些眼熟,走近一看,可不是刚才韩处长那写意派的抽象画么!
他曾经来过这儿?!
韩昀琛正站在六边形石台的前方,对着那堵刻满了经文的石墙若有所思。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回过身来,冲她招了招手。
南小糖走过去,被他猛地抓住双手,抵在石墙上。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见韩昀琛低下头来,漆黑的瞳仁深处暗藏波涛。
南小糖手指一痛,随即不满的大呼,“你干什么!”
韩昀琛不答,抓着她被割破流出了暗红色血液的手指往石墙上的某处重重的按下去。
轰,石墙上震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铺天盖地的阴魂野鬼叫喊声化成破碎的音符迅速远去。
脚底下,温暖的气息升起。
面前,韩昀琛瞳孔微微睁大些许,“你……”
忽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流从地下更深处蹿出,以迅雷之势将刚才那阵暖意压了下去。
眸子微眯,韩昀琛在南小糖不解的目光中甩开手,退后了两步。
将自己受伤的手指放入嘴里吮了吮,她愤愤的道,“阴阳怪气的。”
……
两人从井下上来时,村西的搬迁还在继续。
只不过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气温也比之前又低了不少,接近冬季。
南小糖听见喇叭里刘支书似乎小声的抱怨了一句,“靠,才不到四点天怎么这么黑。”
韩昀琛洗完手之后穿上西装,抬眼望着不远处的卧龙山,眼底乌云密布。
伸手拎起正打算找机会开溜的南小糖,他大步朝着卧龙山而去。
像小鸡一样被拎着双脚离地的南小糖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到了山脚下被韩昀琛放下来之后,她才恨恨的跺了跺脚,“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
韩昀琛压根连多余的眼光都没给他,目光直指被寒气笼罩的卧龙山。
南小糖回过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山脉,以及守在山道上的几个穿着大棉袄的便衣,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这样。”
卧龙山上,煞气四溢,冷风呼啸。
“阵破了。”身边,韩昀琛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阵破了……会怎样?”南小糖问。
韩昀琛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个让人胆寒的冷笑,“全村陪葬。”
像是回应这话似的,一阵刺骨的寒风携带着厉鬼哭叫顺着山道刮下来,吹起他的黑西装和南小糖的长发。
剌剌风声中,韩昀琛迎着冷风抬脚踩上了上山的山道。
正文卷 第十一章 它们怕你
卧龙山上,安静的诡异。
初入山林的时候,南小糖还能隐约听见呼啸的风声。
可越往里走,风声越小,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林里,只有她和韩昀琛的双脚踩在草地落叶上的声响,仿佛整座山上,就只有她和他。
但是,南小糖清楚的知道,山里的生物,远不止他们。
潮湿阴冷的山林中,到处都充满了在窥伺的眼睛。
它们不敢上前,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远远的看着。
前方,韩昀琛点了只烟,打火机的光亮转瞬即灭,猩红的火点像是一只红色的引路灯,指引着两人前进的方向。
他的脚步沉稳,富有节奏,显然是目的明确,且熟悉方向。
南小糖腿短,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韩处长的脚步。
“它们怕你?”她追上韩昀琛,跟他一道走了两小步。
“怎么说?”韩昀琛长腿一迈,南小糖又落到了后面。
“因为……”因为她看见,所有在窥伺的眼睛,像是极有默契的,以他为圆心,隔着百米的距离在移动。
韩昀琛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或许是怕你。”
……怕她?南小糖蹙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考了两下。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耽搁,韩处长已经距离她有了一段距离。
而身后被窥伺的感觉,更是强烈了不少。
骗子!明明是在怕他好不好!
恨恨的跺了跺脚,南小糖发足狂奔再次朝韩昀琛追了过去。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所站的泥土下,竟然缓缓的裂开一道缝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下面爬了上来。
……
两人一路跋涉,终于在韩处长表上的时间走到六点三十七的时候,抵达了屠牛沟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