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拍流氓 (井南)

　　这声音被夜色裹得愈发有磁性，她听完之后愣住了，盯着姜信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甚至能数清楚他头顶盘旋着的小虫子到底有几只。
　　在姜信手快僵住的时候，倪照终于不情不愿蹭过去了。
　　可到底没抱上。
　　倪照刚想往他怀里蹭，可一看到驾驶座上极力把自己存在感降低的司机大哥，她顿时脸热起来，给姜信推上了车。
　　司机大哥从后视镜里向后撇了一眼，这一眼让姜信万分不爽。
　　倪照不好意思地跟人打了招呼，直到车平缓驶出，才看向旁边的人，姜信看了她一眼，深潭似的眼眸里平静无波。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见面了，她居然会觉得有些尴尬。她试图缓解气氛，最后开口时也只问出了句：“累不累？”
　　“不累。”姜信答完，侧着身子去看窗外，看他侧脸，倪照觉得他好像有些烦躁。
　　不对......是非常烦躁，烦躁得她都跟着烦躁起来了。
　　这人是不打算理人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生气？
　　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倪照脑子里乱死了，越想越觉得气愤，一转头有样学样也跟着看向窗户外头，心里头酸酸涩涩的。
　　好啊，谁也别理谁好了。
　　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头，她就敏感地感觉到旁边的人转过来看她了。
　　姜信一转头就看见她绷着的侧脸。
　　无力的感觉包裹着他。
　　他实在没经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居然还把她惹生气了。
　　他倾身，伸手去拉她椅侧的安全带，这突然的动作让倪照吓了一跳，心跳也开始不规则，“怎么了？”
　　“安全带没系。”
　　“哦，”倪照从他手里扯过带子，嘟囔了句：“我自己来。”
　　低着头把安全带插.进孔里，她一抬头刚想说点什么，嘴唇就被人轻轻压住了。
　　他凑上来得急，倪照没反应过来，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倪照轻轻推了一下，没推开，反而被人伸手托住了她的后颈。
　　辗转，轻吻，唇上有濡湿的感觉，灼热的鼻息扫在她脸侧，前面还有个司机。
　　倪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悸。
　　他就这么轻轻亲了一会儿，倪照也不敢有大动静，直到她急得后背都冒汗了姜信才放开。
　　完了他还不舍得似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倪照半边身子都僵了，红着脸朝前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个端倪来，也不晓得司机大哥看见了没。
　　“对不起。”
　　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姜信就道上歉了，把倪照弄得一愣一愣的，她又朝前头看了一眼。
　　姜信看出来她纠结什么，索性开口：“不用管他。”
　　“不是，你道什么歉啊？突然就......”
　　“我刚跟你生气了，是我不对。”
　　倪照闷闷答：“你是不应该跟我生气，我本来还想给你惊喜呢，谁知道......”说到这儿，倪照突然说不下去了，其实她还是没明白这莫名其妙的争端到底是从何而起，直到姜信开始说话。
　　他气息有些不稳，可能是因为紧张，“我刚刚在台上看见你，还以为在做梦，我没想到你能过来，我真没想到，我特特特特特高兴，”
　　他一连重复了那么多个“特”，倪照听得有些懵。
　　姜信情绪甚少这么激动，他接着说：“可后来，我又看见你拿相机对着高敏成一个劲儿拍照，我又觉得你也不是来看我的......”
　　倪照听到这儿，着急地打断：“我哪儿就对着高敏成了？我拍了很多人好不......”
　　说到这儿，她心虚到了极点，悄咪咪瞅他一眼，吞咽了一下，说：“你接着说。”
　　“我以前觉得，你只要能在看别人的时候，偶尔也能匀几眼给我就行，可后来好像又不是那样，我就希望你能看着我，只看着我。”
　　倪照听完，仔细看了看姜信的脸，他神情应该能算得上严肃，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些她从来不知道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倪照居然觉得心里头酸酸的。
　　她让他没有安全感了么？
　　他微微移过视线不去看她，接着说：“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倪照才轻声开口：“不怪你，这不能怪你，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那么......”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倪照的沉默让姜信有些手足无措，他攥住了拳头，又松开，说：“我......我......”
　　接下来的话是怎么着也说不出来了，倪照就在他旁边坐着，太近了，近到让他觉得难为情，手心甚至浸了汗。
　　姜信伸手去口袋里找，掏出手机打着字，速度很快，快到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倪照有些看不明白，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她手机震动，看到了他发过来的短信。
　　只有四个字，却一下把她的心全部填满了——
　　【我超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尬甜尬得我真有点尴尬

　　☆、第61章 轻轻

　　
　　倪照慢慢放下手机，小心翼翼把摆着那四个字的屏幕切暗, 轻轻揣进了口袋里。
　　脸很烫, 耳边都是心跳声，也不敢偏头看他。这四个字猛一戳到她, 让她整个人都眩晕了。
　　完蛋了完蛋了。
　　被套牢了被吃定了......
　　她真得完蛋。
　　姜信坐在旁边，余光看过来。
　　灯光从车窗透过来, 一下一下从她的侧脸上扫过, 就这么看着光影在她脸上变换数次之后，他压着声音开口：“亲......亲一下？”
　　倪照脸又烧了一下, 羞得没边儿。
　　又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司机听不懂中文。
　　她低声地应：“回去先......”
　　“嗯......”
　　姜信偏头看向窗户外头, 笑了。
　　一到公寓群门口，倪照才跟司机道完别, 下车一溜烟就跑了, 姜信在后头叫都没叫住。
　　等他到了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才看见，她乖乖在门口站着呢。
　　一见人过来，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脑袋低着, 也不看他。
　　“你跑什么啊？”
　　“嘘......”她把食指竖在嘴边, “咱们得分开走，别让别人看到了。”
　　他哭笑不得, 又觉得可爱。一走过去开开门，一下就把人给拽进去了。
　　一把门撞上他就压了下来。
　　“哎呀怎么......”
　　“不用怕......”
　　姜信凑在她唇边轻声含糊着挤出这么几个字，便再也忍不住了, 嘴唇贴上去，磨着她的嘴唇，手也从她手臂上滑下来，握住了她的腰。
　　倪照耳边好像还回响着门被撞上的声音，好大一声。
　　她哪见过这人那么大的阵仗啊，心还突突跳着，耳膜也鼓噪着，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四周很暗，大概是因为窗帘拉得严实，光透不进来多少。
　　五感中，触觉无限被放大。
　　偏偏亲着亲着那人就不老实了，湿湿滑滑的，舌头探了进来。
　　她往后缩了缩，没成功。
　　热，全身都热，倪照背上汗津津的，难受极了。
　　“别......”
　　她刚拧了脖子躲开，那边又追过来缠上了。
　　他哑着嗓子，压抑着说：“你别动......”
　　亲了一会儿，倪照好歹能把气顺过来了，结果后背一空，T恤衫被撑开，他手探了上来。
　　可能是被亲迷糊了，倪照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胸前一空。
　　解......解开了......
　　这一下，两个人都乱了阵脚。
　　姜信喘着气，神色不明地抱住了倪照，两手急急从她衣服下摆后头伸进去，小心翼翼不敢碰到她的皮肤，又得赶快扣上，没一会儿就急出一头汗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解开的扣子，怎么凑也扣不上，他就这么跟两根带子较着劲。
　　倪照两手压根没地儿放，臊得耳朵通红，过了一会儿才推了他一下，“我自己来......”
　　“嗯......”
　　他退开，低头盯着她看，明明四周光线微弱，可倪照就是觉得他眼睛亮得吓人。
　　她两手还在身后，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满嘟囔着：“转过去啊......”
　　“哦......”
　　他整个人都很迟钝，像是才反应过来那样慢慢转过去了。
　　倪照拉着两根带子往一块儿凑了两下，好歹是扣上了。
　　她低头把衣服整理好，刚刚后背被他手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她还晕乎着就听见他说：“我......我没经验，有点着急了。”
　　倪照抬眼看他后脑勺，能大概看出个轮廓来。
　　灯没开，后头没动静，姜信也不知道她好了没，怕她生气也不敢转过头来，他有些着急。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倪照终于开口：“我先回了啊。”
　　“别......”
　　“......”
　　灯一下被姜信按开了，屋子乍一亮起来，他转过来打量她。
　　倪照也不知道自己脸还红不红，姜信觉得她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生气的反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脑袋，“我送你回去。”
　　外头路灯不怎么亮，倒是很适合现在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