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缭绕的烟雾里是男人越发淡漠的侧颜,仿似笼着一层迷雾,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从未见过有男人能抽烟抽出一种格调,而这个人,就做到了。
“她该死了。”语气淡若云烟,简单的四个字,给一个人判了死刑。
江蜜儿心头震惊,q果真动了杀心,也是n自作自受,明知queen和q的态度,还一次次作死的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耳机上的红灯蓦然闪烁了一下,下一刻,耳机里传出一道声音:“queen的最新指令,蛇已出洞,浑水摸鱼。”
“另外,queen说,你越来越不听话,q,你这样迟早会惹怒她的。”
他直接将耳机摘掉,闭了闭眼。
有一种花,它只会在黑夜里盛放,当太阳来临的一刻,就是鲜花落败之时,而他,就是这种花,他将终此一生游走在黑暗与刀尖之上,永远见不到阳光。
可是忽然有一天,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投入了一束小小的阳光。
若不曾见过凋零之凄,又怎知盛放之美?
若不曾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又怎知茫茫黑夜的尽头是地平线上那一缕代表希望的光芒。
他会等到那一天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底,埋葬着一个秘密,一个他会用尽生命去守护的秘密。
——
“晏哥哥,你跟裴大哥说什么了啊?”两人躺在床上,云涯睡意全无,听着窗外风声雨声,忽然开口问道。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随便聊聊,你问这个干什么,快睡吧,一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云涯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聊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听。”
晏颂想到未来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只恨自己无能,紧紧抱着她,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晏颂的吻落了下来,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宁子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晏颂和云涯就在隔壁,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能做些什么?他脑海里瞬间脑部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啊啊啊啊”尖叫着直起身来。
“受不了了。”
破门而出,正看到从厨房的冰箱里拿着啤酒走出来的秦渡,冲过去给抢了过来,拧开猛灌了一口。
秦渡无奈笑笑,转身又拿了一瓶。
“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老子管不了了。”宁子洹又是灌了一大口,斜眼瞥着秦渡:“你大半夜的买醉?也是睡不着?”
秦渡懒得搭理他,拿着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前,雨滴拍打着窗户,在透明玻璃上拉下一道长长的线,像是谁的眼泪……
拧开口子,灌了一口。
“你说晏颂有什么好的,云涯干嘛要喜欢他?一脸装逼样儿……。”宁子洹嘴里嘟嘟囔囔着。
秦渡笑了笑,还真是个孩子啊,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可以直白的说出来,不像他……
摇了摇头,人与人是不同的,现在纠结这些有何意义?云涯从来就不属于他,即使那十年陪伴,也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回忆罢了。
两人一直喝到半夜,都醉倒了,秦渡嘴里低低的叫着“涯涯……。”声声惆怅。
“云涯,你不要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不知道,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上天派来解救我的天使……靠近你是我从小的梦,云涯啊……。”宁子洹喝醉了就是撒酒疯,大吼大叫的十分吓人。
傅白和降香面面相觑,简直了……晏少爷和纪小姐还在楼上呢,这俩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裴轻寒披着大衣缓缓从房间内走出来,容色淡漠清华,目光淡淡的从两人身上掠过。
“小白,扶他们两个回房间。”
“是。”傅白和降香走过去,一人扶起一个,秦渡还老实一点,宁子洹又是叫又是踢的,降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我老实点儿。”手在暗处偷偷拧了宁子洹一下,贱男,我们老大不配你就配得上了吗?
宁子洹忽然倒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不依不饶的说道:“云涯……云涯我喜欢你,你别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他太混蛋了,你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男人呼出的热气轻轻撩拨着降香的耳蜗,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气,她目光有片刻的迷怔,下一瞬猛然推开宁子洹,气的脸颊红透:“就该让你去睡大街。”
宁子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我的屁股。”
降香心底轻哼,怎么不摔死你?
“云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降香哭笑不得,“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鼻子,你还要不要脸?”
下一刻,宁子洹忽然歪倒在地上,彻底睡了过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降香松了口气,架着宁子洹往他房间走去,别看枯瘦如柴,份量还挺重,快压死她了。
裴轻寒无奈笑了笑,这个世上皆是失意人……
第257 闻风丧胆 山雨欲来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空灰蒙蒙的,暗沉而压抑。
雨势渐缓,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云涯一早醒来,等着和晏颂回京都,却等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回京都的必经之路昨晚因雨水冲刷造成山体塌方,将路堵死了,武警交通官兵正在冒雨抢修,修好也要等到中午了。
也就是说,两人还要在这里等到中午。
西兰湖是新开发的旅游景点,很多设施正在完善中,西兰湖附近只有一个小超市,回不去之后,晏颂就让降香去超市买些食材回来,他亲自下厨给云涯做早餐。
降香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山体塌方送货车进不来,这是超市昨天卖剩下的,不新鲜了,而且您要的香菇鱼子酱都没有了……。”
“算了,这些就够了。”晏颂接过来袋子走进厨房,挽起衣袖准备下厨。
云涯跟进来问道:“晏哥哥,你要做什么?”
晏颂先将鸡蛋打碎,回道:“鸡蛋饼。”
“那晏哥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晏颂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勾了勾唇:“去外边等着我。”
“我想帮你分担一些……。”
晏颂指了指袋子:“那你把小葱择了吧。”
云涯立刻欢喜的跑过去,一根根的择起小葱来,云涯从小到大,连菜叶子都没碰过一片,更别提剥葱了,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掐头去尾……这样……。”晏颂见云涯一层层把葱叶剥下来,最后吃什么?走过去拿起一根教她,云涯有样学样,笑道:“挺好玩儿的。”
好玩?晏颂无奈摇头,他这辈子是吃不到云涯做的菜了,她是个天才,然而厨艺上却是个白痴,也许每个天才都存在短板吧。
“我剥好了,晏哥哥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外边坐着,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晏颂快速搅着鸡蛋,就连做饭也是帅到不行。
“晏哥哥,看镜头。”
晏颂下意识扭头,“咔嚓”一声,云涯将这幅画面永远定格在手里屏幕里。
“好了,我不给你添乱了,我出去还不行嘛。”云涯抱着手机走了出去,降香守在一旁,一脸不苟言笑。
云涯抬眸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降香姐姐,你坐这里。”
降香一脸恭敬的摇头,身姿站的更直了些。
云涯也不勉强她,双手托腮问道:“降香姐姐,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降香姐姐是哪里人啊,口音听着不像京都呢?”云涯好奇的问道。
降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老家是哈市的,我十七岁就出来当兵了。”
“哦,那降香姐姐平常一定很想家吧……。”
降香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跟云涯也多说了一些:“是啊,不过好在我爸妈身体一向很好,在部队的时候每年都有探亲假期,我会回去看看他们。”
“哦,那降香姐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能教出降香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儿,父母一定很出色。”
“我爸妈都是当兵的,所以我从小耳濡目染,也走上了这条路。”
“原来你们一家都是军人,我最崇拜军人了……。”
看着云涯露出小女儿一般的崇拜眼神,降香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不一会儿秦渡和宁子洹从楼上下来,两人昨晚喝醉了,起来头有点晕,宁子洹走路还有些飘,看到云涯就飞冲下来,被降香一脚踢了开去,见云涯没有丝毫不悦,降香悄悄松了口气。
宁子洹揉着胸口爬起来,一脸阴沉:“靠,母夜叉,你算哪根葱?给我滚远点。”
降香冷哼一声,这个男人简直没脸没皮的。
“子洹,一大早起来就这么大火气,怎么了?”云涯柔声问道。
宁子洹咳嗽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云涯旁边:“咱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我要跟你好好说说话,你什么时候跟我回江州?”
云涯笑了笑:“跟你回去?”
宁子洹一脸理所当然:“你的家在江州,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待着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想在晏家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