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的话,那下午跟他接吻时吻技突飞猛涨的孟知,是二十二岁的孟知?
于是正趴在沈寒霁怀里软着的孟知突然被人抬起头,一捏下巴堵住嘴。
“唔。”孟知本想闭眼睛,却在小手抓到他身上四中质感特殊的校服后倏地反应过来,睁大紧张地四处瞟,他也太大胆了吧,现在是在学校,高中!万一有做值日的学生经过怎么办?万一有老师经过怎么办?
孟知推他胸膛,不要这个吻。
沈寒霁察觉到她的抗拒,却并未放开她唇,而是脱掉自己身上外套,猛地盖在两人头上。孟知眼前一黑,眼睛看不见后感官便格外敏锐。感觉到沈寒霁微微弯下腰,捧着她脸,先是在她唇上轻轻地啄,后来再一点点加深,撬开牙关,把湿热的舌头伸了进去,逗弄她小舌,津液交融。
孟知紧张得要死,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大声叫嚣,小手紧紧拽着他衣角,看不见,不敢跟他在这里学校里吻,却又不自主地开始稚嫩而腼腆地回应。
孟知甚至听见外面有几声口哨声。
一定是被那些来小花园做值日的人看到了!
孟知两腿发软,若不是他一手揽着她腰差点摔下去。
那两个人似乎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又听见他们拖着扫把走了。
沈寒霁把盖在两人头顶的衣服给掀开,看见她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心情不错。
孟知重见光明,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唇,然后又恶狠狠地抬头瞪脸上带笑的少年:“笑你个头!”
她都快被吓死了,现在小腿肚子都是软的。
沈寒霁捏了一把孟知粉颊。
十六岁的,果然吻技很烂。
~~
孟知在过完大半个学期浪到飞起的大学生活后又要回到高一,心情悲痛。
特别是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班里的学习进度了之后。
段考结束成绩公布,照例要进行全校学生大会。
孟知前几天去剪了个短发,整个人愈发显得年纪小,像颗小萝卜一样,挤在班上的队伍中,抬头看旗台上的“才狗”,罗才举着话筒情绪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下面,让我们本次段考成绩第一的沈寒霁同学上台来发言,跟大家分享学习经验与心得,大家一定要认真听,争取像沈寒霁同学那样考出优异的成绩。”
下面掌声哗哗地,孟知也挤在里面鼓掌。她身边的女生堆激动不已,手心都拍红了,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平常多看一眼都不敢,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欣赏学神盛世美颜了。
材狗开始一门一门地报沈寒霁这次考试的分数,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每报一门下面都是一声整齐划一的“哇哦。”
站在孟知身旁的陈小圆推了她一下,小声说:“孟知你听到没,沈寒霁这回数学才考了148,这次的数学年级最高分是149!”
才……考了148。
旷课大半学期考得还没沈寒霁一个零头的孟知表示不想说话。
陈小圆科普八卦的兴致高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为什么?”八卦嗅觉敏锐的周围站着的几个女生全都凑了过来,孟知也竖起耳朵听。
陈小圆神秘兮兮的,卖了好半天关子才开口:“沈寒霁这次扣的两分呀,是卷面分。”
“卷面分?”有女生疑惑出声,“不可能吧。”
孟知也觉得不可能。
沈寒霁字写得是一等一的好,并且答题的时候不像她一样写了改改了写,涂涂抹抹卷面一片密密麻麻的黑,他的卷子永远是最干净的,一个字不改,能省的步骤一步也不肯多写,给分点是哪步就写哪步,一页纸的证明题一般只用三分之一,老师就算是觉得少了,却也连扣分的点都找不到。
孟知犹记得自己像挤牙膏一样各种公式论证把答题纸都写超了,老师却才给了两分的惨状。
人比人真气死人呐,妈蛋。
“怎么不可能。”陈小圆说的有板有眼,“沈寒霁的卷子缺了一块,老师问他是不是发下来就是缺的,他说不是,就是他自己撕的。”
“撕卷子干嘛?”又有人在小声问。
陈小圆摆摆手:“那我哪知道。但是据说沈寒霁撕的卷子上面还写的有题目,他题都没看全都能算出来。”
“哇哦。”周围的女生星星眼看旗台上的沈寒霁,佩服到五体投地。
孟知突然想到自己在笔袋里发现的那张小纸条。
正面是“别得意,回去,操,死,你。”而后面,好像就是一道缺了一半的题。
试是二十三的沈寒霁考的,纸条,也是二十三的沈寒霁写的。
操,死,你。
孟知想到这三个像鬼符一样烙在她脑子里的字,瘪起嘴,快吓哭了。
好心疼,二十二岁的自己。
沈寒霁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小就是。
孟知想到那些羞羞的事就双颊滚烫。
不要,六年后的沈寒霁,竟然比现在还要凶残。
她突然不想要跟他早恋了呜呜……
两人回来之后便彻底捅破了窗户纸,开始正式的,早,恋。
“诶,下面那群女生,别看说的就是你们,在说什么,说那么高兴来台子上说。”罗材突然指着台下,孟知所站的那一群女生方向。
大家赶紧闭了嘴,一群小鸭子归队一般乖乖站好。
孟知看到沈寒霁在朝她看,他似乎一眼就找出她在哪里了,两人目光相接。
孟知想到这次成绩出来后她妈要揍他,她跑到沈寒霁身后藏着,听他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她妈免她一顿揍的时候,抿嘴一笑。
嘿嘿,她还是要的。
眼里是纯粹的喜欢。
~~
又轮到孟知做值日。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空荡荡,只有一张一张的课桌和一堆又一堆的书。
孟知提着扫把扫教室,路过某个正坐在她座位上翻她东西的少年身边。
“你就不能帮帮我。”她把扫把靠在一旁课桌上,叉着腰问正四仰八叉坐得一派悠闲的人。
“要不我给你加油?”沈寒霁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正在检查孟知桌洞里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或者情书,有的话她会死得很惨。
不过幸好没有,他翻开孟知课本,上面的字写得东倒西歪像蜈蚣爬,这家伙一定又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
孟知气鼓鼓的:“你们班你就不做值日吗?扫地拖地不会?擦黑板不会?”
沈寒霁伸了个懒洋洋的懒腰,说:“我们班成绩差的做值日。”
……日。
孟知丧气地低下头,继续开始扫地。
还说来等她放学一起回家,亏她还暗自想象了一番两人一起扫地一起擦黑板的美好画面,结果这厮一来就找准她的位置,大老爷似的坐着。
他像个监工,她像个在恶毒监工手下劳作的农民工。
四中最近严查早恋,才狗不定期地带着各个年级组的老师去校园的小花园,学校附近网吧还有街道等各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查不到的地方去抓早恋的学生,听说已经有好几对遭殃了,全校通报并且记过批评。
孟知怂得连跟沈寒霁走在路上拉个手都不敢,更别说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放学后一起做值日,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恋爱日常了。
只不过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就对了。
恋人关系在沈寒霁的懒惰以及对她的欺压下变成了监工与农民工关系。
孟知扫完地,认命地去水房淘拖把。
学校发的拖把都是最古老的那一种,一根木棍上绑几簇布条,又笨又重又不好用,别的班级都用班费换了新拖把,而他们班就是舍不得拿班费再买个好的,每天折磨着力气小的女同学。
拖把浸水过后更重了,孟知掂了掂,觉得这破拖把里面一定是灌了铅,咬着牙把还湿得滴水柱的拖把往水槽外抬。
她没力气把水拧干,基本上就就是布条泡水,然后在教室的地面意思意思拖一拖就完了。
这时水房里突然进来一个男生,应该也是留下来做值日的,一手提一把拖把不费力。
他看见孟知似乎很费劲的样子,再加上这个女同学长得好看,于是放下手中东西,抓住孟知拖把杆:“同学,你这样淘不干净的,我来帮你吧。”
孟知也抓着拖把杆,两人贴了一点手。
“嗯?”孟知回头,看见高高壮壮一脸憨相的男生在对她笑。
隔壁班的男生,她有点印象。
“我来帮你。”男生又说。
“好啊好啊好啊。”孟知正愁没人帮她,开心死了,“谢谢你哦,同学你人真好。”
她正松拖把杆,突然,上面又多了一双手。
指骨秀致修长,皮肤白皙,手背上有几条细而有力的筋骨。
这手孟知认识,钢琴八级。
耳边是沈寒霁幽幽的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我来吧。”
沈寒霁目光淡淡的,却落在孟知和男生上下相贴的手上。
……
沈寒霁,在拖地!
孟知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四中学生不能带手机的破规定,否则她一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裱个相框挂到他们以后卧室的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