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没想到朴尚成会什么都不说,话出口后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权志龙双脚叠交,背靠着栏杆,左手晃着杯里的红酒,因为晃动,所以杯壁上或多或少的留下红酒的痕迹,权志龙盯着那些痕迹出神,“小暖跟你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语气酸酸的带了一丝不满。
朴尚成笑出来,一晚上的郁闷在听到权志龙这么说后顿时消散了不少,权志龙还真没白出来。这不,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有没有?
权志龙见朴尚成笑的很开心,心里不爽,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啊,他还没有宣誓主权呢。“以后她的人生由我照顾。”以后是多久后的事?估计不远了吧。
朴尚成点头,也收起玩笑的心思,正了神情,严肃的看着他,“认真的?”
“恩。”权志龙点头,谁跟他开玩笑喂。
“恩,知道了。”朴尚成摩挲着杯壁,很久了才开口,“那你那天肯定没听完。”
话出口,果然看到权志龙惊讶的表情,“..没有听完?”
“恩。后面还说了一句话。你不知道的是,小暖说完那句话后,她最后跟我说的是:谢谢,再见。”
权志龙先是一愣,咀嚼清朴尚成话里的意识后嘴角往上翘,真的是往上翘,弧度越来越大。意识到自己太过不厚道,他硬是扯下嘴角,想掩饰下,结果收效甚微。
朴尚成看权志龙那样,心里还小小的鄙视了下,切...真不厚道。不过未免权志龙不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他还非常好心的给他解释了,“再见的意思是,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至于谢谢,请自行想像。他才不像某人那么不厚道的非要-赤-裸-裸-的摊到明面上来说,有些事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所以权志龙,你一定要对她好。”
“会的。”自己的老婆自己疼。
谈话到此结束,又站了一会儿,他和权志龙一前一后的离开阳台。他进房间前,又回头看了权志龙一眼,权志龙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估计不会再见了,而且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他才进房间没多久,权志龙也进来了,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然后他今天就听到权志龙要结婚的消息了,就后天啊,真快。
从楼上下来后他走到庭院中,双手插在口袋,缓缓的走着,小暖,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 > > > >
柳小暖和权志龙结婚那天,发生了一件很糗的事,一件让权志龙即使过了很多年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时,还是气的牙痒痒的事。事情是这样的,他和小暖结婚那天,一切按着仪式和流程来,神父开始念结婚词:柳小暖女士,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他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响亮的喷嚏打断。
神父,....。
众人:....。然后纷纷去看是谁打喷嚏。
胜利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捂住鼻子,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家队长的脸。哎呦,真作死,怎么就打上喷嚏了呢。
权志龙反应迅速的马上对神父说,“您请继续。”
神父清了清嗓子继续: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话音刚落,又一道喷嚏声很不应景的响起。胜利头低的更低,呜呜,让他消失算了。志龙哥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才这么做的。好在小暖很给力,救场很及时,在众人皆默时,很大声的说:我愿意。
于是,婚礼继续。神父又转问权志龙:权志龙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愿意,他愿意的很。权志龙眉扬起,大声的说:我愿意。
伴随他的我愿意又是一声喷嚏声。权志龙怒了,胜利这小子是来找茬的吧?不对,胜利是找黑的节奏妥妥的。怒视着胜利,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他真的会揍胜利一顿的,这小子还真是给他的婚礼添色了不少。
胜利对上自家队长想揍人的眼光,顿时欲哭无泪了,第三次的喷嚏不是他打的。呜呜,真不是他打的。看志龙哥那眼神,分明是把账挂他身上了。哪个混蛋啊,是哪个混蛋打的喷嚏?孔敏智面带同情的看着胜利:oppa,谁让你感冒了,默默为你点蜡。你等着吧,志龙oppa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神父表示这场婚礼...状况有点多。未免再出其他状况,他赶紧接着对众人说: 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来的人都很大声的回答:愿意。
胜利的那声愿意嗓门尤其的响亮,呜呜,志龙哥,你听,我是非常非常的乐意为你跟小暖做见证的,也非常非常高兴你们结为夫妻的。可惜,权志龙没有听到他的心声。
景漱看着小暖的侧脸,思绪一恍,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四年前柳阿姨过世的那天。她一直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才刚到公司就接到小暖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小暖语气空洞的跟她说,“阿漱,妈妈丢下我了,阿漱,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一颗心直往下沉,“小暖。”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带了一丝哽咽。
“阿漱,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阿漱,怎么办,怎么办。”
“小暖。”喉咙发酸,她收拾了下东西马上去跟主管请假。
电话一直没挂断,电话那头的小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打电话,自己说自己的,“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昨天晚上还跟我说话呢,她说她会陪着我的,看着我结婚生子。她骗我!”
“阿漱,妈妈没骗我的对不对?她那么疼我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她只是睡着了,阿漱,妈妈只是还没醒过来。”
“我去喊她,该起来了。要起来吃早饭了,然后去晒太阳,今天的天气很好呢。”
眼底发酸,她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柳阿姨今年下来身体就不大好,断断续续的生病,前段时间更是直接住进医院。她前几天还去苏州看过她,前天给小暖打电话时,小暖还很开心的说这两天好了不少,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她也放下心来。...谁知道今天就过世了。
请了假,她马上去了苏州,心里担心不已。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手机都没有挂掉,小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的是在打电话,一直说,那天小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那些话,至今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心酸。
到医院后,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暖,快步走过去,明明电话已经挂了,小暖还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那个姿势,她走到她面前,小声的叫她,声音轻的像怕吵到她,“小暖。”
小暖只是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阿漱你来了。”
她的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小暖只是看着她,伸手给她擦掉眼泪。小暖越这样,她泪流的越急。小暖,难过就哭出来,别这样啊,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你,更让人心疼?
景漱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小暖的情绪吓的不敢离开她。从柳阿姨过世到丧事结束,小暖一直没哭,她的情绪一直不对,可是她就是没哭,整个人非常平静,平静到让她觉得不安。
痛到哭不出来的才是最疼的。她不敢丢下小暖一个人回上海,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又请了几天的假,寸步不离的守在小暖身边。一直到十天后的晚上,半夜,她被小暖的哭声惊醒。小暖抱着自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小暖不是爱哭的人,更不要说这么哭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小暖这么伤心的哭,哭声绝望的像是没有明天,声音痛楚难掩。
她抱着她,小暖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都哑了,所有的痛好像要随着泪水全部倾泻出来。一直到天亮,小暖的泪才慢慢停下,她给小暖洗干净脸,才让她躺下。
估计是哭久的原因和这段时间的紧绷,小暖很快就睡着。她看着她,心里酸痛。发泄出来也好,她就怕小暖再憋下去到最后那疼到临界点了,一下子迸发出来那绝对会出问题的。
从那天后,小暖才慢慢恢复正常,又缓了几天。有一天的晚上,吃饭时,小暖跟她说,“阿漱,我没事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公司那边也请了好几天的假吧,你...。”
朋友多年,她还不知道小暖在想什么吗?打断小暖未说完的话,“你只要好好的,不做傻事,其他的都没啥。”工作什么的,又哪里有朋友重要?哪怕那份工作很好,令人羡慕。
小暖笑出来,这是这么多天下来她第一次笑,虽然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阿漱,谢谢。”
突然涌起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景漱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在她回忆的时候,婚礼已经进行到新郎亲吻新娘了。她看见权志龙倾身亲吻小暖,她看着小暖,扬起嘴角,柳阿姨,小暖今天结婚了,她会幸福的,您就放心吧。
婚礼才一结束,权志龙立马跟柳小暖告状,说胜利怎么怎么的,话里话外透露的都是让她写书黑掉胜利。离他们近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拉长了耳朵等着柳小暖的回答。柳小暖看权志龙跟个孩子一样,伸手朝他勾了勾,示意他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