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脸皮薄,经不起你的夸赞。
只有我知道,每次听见你因为我做的某件事情而兴奋时,我就很满足,至于我为什么会脸红,傻瓜,不知道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日常话都是一句告白,就像你当年青涩执着的对我说“我想结婚”的时候一模一样。
明明成为夫妻快十年了,我却每天都会有心动的感觉。
我对于这种感觉,简直几十年几百年都不会感到厌倦。
等我端着你没有动几口却说饱了的盘子来到厨房洗碗时,你趴在沙发上逗着有着一双鸳鸯眼的田园猫,它乖巧地趴在你面前,时不时的喵一声,把你萌的直捏它的脸。
当我洗完碗后,擦干净手,准备带你出去买衣服时,你说衣服太多了,不想买。我说,我看见商场里有很多新出市的衣服,很漂亮的,都很适合你。你犹豫了一会儿,眼睛望着我,我笑了笑,走过去吻了吻你的脸,准备抱你去穿鞋时,门铃突然响了。
来人似乎很急,门铃按的不停歇。
我愣了下,你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去开门吧。我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紧紧拥住你,不想去开门。你摸了摸我的头发,目光带着柔软,这么大了还撒娇,不害臊。
我突然很想哭,把你抱得更紧了,你明明被我拥的很疼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吻了吻我的嘴角说去开门吧。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不甘不愿的放开你,一步三回头的去开了门。
当看到门口的风斗时,我怔了怔,笑道,这么早来干什么呀,我等等要带真言出去买衣服。
风斗眼神很复杂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耸耸肩,似乎听见身后有人在问,谁来了啊。
我回道,是风斗。
然后身后就静默了,似乎在等我拉他进去。
好吧,美好的早晨又要被打扰了。
我正准备让风斗进来时,风斗突然眼眶红了,指着我声音高到几乎变了音:“你他妈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出去逛街,和谁出去逛街!啊?!”
我皱了皱眉,笑道,你别闹了,当然是和真言一起出去逛街啊,你在这里吵真言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风斗眼睛赤红的瞪着我,不停的喘气,然后拉着我冲进了客厅,“人呢?!啊?每天抱着个死人的相框神神叨叨的,我每天都要来叫醒你,你能醒醒吗!”
我紧皱着眉,忽略掉内心的慌乱,不悦地说:“你别胡说,真言你别生气,他——”
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你不见了,就连那只酣睡在沙发上的猫猫也不见了。
我呼吸一窒,心脏抽搐性的疼了起来,我甩开他的手,将所有房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你的踪影,当我出来时只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黑白照片的相框。
我走过去,紧紧抱住。
风斗的声音带着湿润的音色,嘶哑而悲伤。
“十年了。你要持续这个疯样子多久,祁织上个月看到你这个样子,抑郁症彻底爆发,已经很严重了!你怎么还不醒醒呢?”
我痴痴的笑了,“我疯了?你们难道就没疯吗?十年了,你们恋爱了吗,结婚了吗,连弥都带着女朋友回来了,你们十二个人,谁没疯?”
风斗沉默了,我只听见很急促的喘息声,我看到风斗的左手搁在吧台上,右手紧紧捏着胸口的衬衫,整个人都蜷在一起,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风斗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一家子,都上了年纪了。
却连个女朋友男朋友都没有,都在孤儿院领养了孩子后,除了偶尔的工作外就是在家陪孩子。
年纪大了的好处就是找伴的心思都淡了下来,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东西都不用想了。
但是很多能明白的东西,就是不愿意去想它。
我突然想出去看看。
我出了门后就听见风斗的哽咽声,那声音撕心裂肺,触动了我很久以前的记忆。
真言走的那一天,风斗呆在医院走廊突然就不动了,然后就是捂着胸口喘了十几秒后,然后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把一夜没睡的雅臣吓得半死,几个兄弟准备拉着他去检查的时候,风斗就瘫倒在地上,捂住眼睛哭得声音都听不见,只有他撕心裂肺的嘶吼的声音。他哭的很用力,差点就扯到原本因为惯性通宵而脆弱的心脏造成突发性后天性心脏病。
弥看着他哭的那么难受,也坐在角落默默的抹眼泪。
我看着他哭,几乎窒息,压倒性的毁灭感让我不顾一切的朝楼上的病房跑去。
但是半路上,追过来的椿拉住了我,声音沙哑,目光沉痛。
“刚刚来电话,医生说,”他哽了一下,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我已经猜到了,但是我就是不相信,我想甩开他,但是紧跟过来的梓也拉住了我。
“真言死了。”梓的嗓子也哑了,怎么一个两个平时声音那么好听的声优今天都是怎么了。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那天后,真言又回来了。
我来到一个车站。
看到了几年前她最后一部上映的电影。
白皙年轻的容貌依旧美丽,而我却老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喉头哽了哽,一个四十岁的人了,看到你我竟然依旧激动,并且很想流泪。问问你,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但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心脏钝痛,我只是吻了吻指戒,嘴唇发抖。
旁边有个人突然问我,我们的猫猫还好吗。
我恍惚了一下,猫猫。
那只黄色的田园猫在她走后,胃口变得很不好,毛发严重脱落,最后是自己跑到外头被一辆车子碾了过去,血肉模糊。我不记得当时做了什么,反正是把车主揍得差点灵魂脱壳,谁让他碰我的东西了。
我嘴唇嚅动了几下,压抑住哽咽的声音。
谁让他伤害你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了。
最后的东西,也不见了。
右京作为律师,让我交了一些赔偿金,就私下了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原来法官判定我故意伤人罪做三年牢,赔偿受害人五百万。
但是最后什么都没,甚至原本的赔偿金也压到了两百万。
我想笑,可能他也是想报复的,毕竟那是真言留下来唯一一个活着的东西。
受害人的家属没有一个人吭声的。
这点钱算什么。
要是能打死他,倾家荡产,做一辈子的牢我也无所谓。
不过这种想法在之后淡了很多,如果去那种冷冰冰没有一点你气息的地方住一辈子,我会寂寞死的。真的会死的。
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倒让我想起了明天又是你的生日了。
听你说,你比较喜欢小巧的满天星。
我买了许多,送给你。
你会开心吗。
……
我爱你。
你爱我吗。
遭受重物下来喷溅出巨大水花的湖面一片碧蓝。
湖面波光粼粼,水面起伏,隐约听见了尖叫声,但是那都消失了。
在人间的这几年,我寂寞死了。
你呢,在阴间那么冷的地方,你想我吗。
你最怕冷了。
等我过去抱着你。
诉说。
我。
爱。
你。
一连串的水泡慢慢上浮,透明的湖底一片蓝色。
水光逐渐有暗影坠落,然后消失,日光投射进来的光线,依旧炙热。
作者有话要说: 5百万日元=257500人民币元
2百万日元=103000人民币元
本来不打算更的,但是突然想到一个内心剖白,就写了出来。
本文这个星期大概会有几更,过了这个星期后就不会再更了,文案上写了回归日期。
☆、Chapter.84 无可取代
这场世纪性的婚礼直到深夜凌晨才彻底结束。
参加了这场婚礼的所有人,包括记者摄影师,神父以及所有策划布置人员,都免费的住进了附近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
而十几个兄弟一直闹腾到更晚,一直忙到凌晨的柳御和祢修也得到了久违的宁静。
当两个人都洗漱完毕后,都躺在床上享受着两个人的时光。
一青祢修搂着她,看着怀里闭着眼睛休息的女人眼里满是欢喜。直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荡,太不真实了,但是怀里的温度是实实在在的,让他无比安心的温暖和香味。
“修。”
“嗯?”祢修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带着他对她特有的疼惜和爱意。
“过几天我要与椿、梓他们合作……”柳御缩了缩身体,将自己的全部纳入他的怀中。
祢修笑了笑,“我知道,枣和我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会支持你。”
柳御的脑袋又开始混沌起来,奇怪的是今天的她尽管再怎么疲惫,疼痛也没有到来,带着惴惴不安的不安感与庆幸,她感受到了疲倦,眼皮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越来越沉重,直到思绪彻底陷入黑暗。
而祢修则是关了灯,紧紧拥住她,内心一片柔软,虽然今天很累,或者没有做新婚之夜应该的事,但是这样就好。
他闭上了眼,很快就沉睡了过去,带着一整天都没有垮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