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晨一抬眼皮:“所以,你为了你的目的,就用那几幅画把古德拍卖行弄得人仰马翻?”
汤敬筱擦干眼泪,跟傅斯晨说:“对此我很抱歉,我知道我是用了心机,但如果古德内部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凭我个人和那几张画,也没法造成舆论。”
一个巴掌拍不响,汤敬筱显然是赌古德想要趁热打铁大赚一把的心理。但如果张德亮不是贪心想捡便宜,这样的事也不可能接二连三地发生。
傅斯晨当然也知道古德的问题,所以也没打算抓住这件事不放。他之前一定要追这件事,就是因为那几张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如今知道了真相,他对汤敬筱的做法更是不解。
“既然你知道肖海明是被害的,你为何不在他遇害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就带着肖海明藏起来的资料去警察局报案,而是大费周章地通过拍卖行让大众关注?”
汤敬筱沉默半晌,才慢慢说:“我其实也没找到他藏的资料在哪里,光凭我一张嘴,警察能信我吗?再说警察局里面肯定有人跟千秋串通好的内鬼,不然就不会连调查都不调查,便在第一时间内对外宣布老肖是自杀。如果我贸然前去,那就等于自投罗网,所以才想到先寄画去拍卖行,等引发社会足够的关注时再公开,这样事情再想隐瞒,也就没这么容易了。”
傅斯晨眼皮一抬,有些意外:“肖海明连你也没告诉?”
汤敬筱摇摇头:“估计怕会连累到我,毕竟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但是我觉得那些东西应该就在老房里,不然千秋那边的人也不会一直在老房这边盯梢。”
白小米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寄到古德的那几幅画,肖海明是什么时候画的?”
汤敬筱一怔:“是他被软禁之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可同一个背影,角度偏了些而已,为什么要连画三幅?”
“这个我之前也问过他,但他当时没有细说,只说这个礼物他付出了很多心思,让我仔细收好。”
门外有人敲门,白小米赶紧过去把反锁的门打开。送药的护士把药放下离开,汤敬筱也站起来要告辞。傅斯晨看着她的侧脸,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坐过我的车?”
汤敬筱顿了几秒,点点头:“没错,那天晚上,我也是遇到了跟踪我的人,为了甩掉他,我才冲进了车流,没想到遇到了你,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白小米一怔,没想到傅斯晨看着高冷,其实还是个热心肠。
傅斯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举手之劳,难怪我一直觉得最后那张侧脸有些眼熟,原来是你。”
汤敬筱看向白小米,语气真切:“希望我们以后能多联系。”
白小米没有接话,而是问她说:“如果你不愿报警,那个挟持你的人说不定就能逃脱制裁。而在事情没有彻底公开之前,千秋那边的人有可能还会来找你,那你要怎么办?”
汤敬筱眼神一沉:“即使拼了我的前途和这条命,我也要给老肖讨回公道,实在不行,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傅斯晨开口道:“想为肖海明讨回公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那份资料。”
汤敬筱沉思片刻,出于对现状和自身安全的考虑,忽然抬起头看着傅斯晨说:“过两天我想去那老房子里再找一找,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傅斯晨和白小米对视了一眼,对于傅斯晨来说,他之所以一直追着这件事,除了工作,更多是因为好奇。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么多情况,自己还因为卷入事件而受了伤,结果呼之欲出的时候,于公于私,他当然不会拒绝。而想借着这件事当上傅斯晨徒弟的白小米,更不能拒绝,汤敬筱怎么说跟她还是名义上的姐妹,于情于理,她都没法拒绝。
吃完晚上,傅斯晨在走廊里溜达了一会。刚回到病房,就收到白小米的微信,自从白小米通过微信发送定位后,傅斯晨便不再排斥用微信,他迅速点开,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傅老师,我回去想了想,如果说肖海明的资料真的在他的老房子里,那他送给汤敬筱的那几幅画,会不会跟那些资料有关?
其实在今天汤敬筱说完那些话后,傅斯晨就已经想到了这点。在她们走后,他也把之前拍下来的三幅画的照片拿出来反复看了多次。房中的摆设简陋藏不住东西,千秋的人却一直找不到,说明肖海明不会把这些资料放在一般的柜子里。这些东西,很可能藏在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地方。
三幅神秘女郎都看向同一个方向,这会不会是个暗示?那些东西就在墙里?这只是傅斯晨的一个猜测,没想到白小米也跟他有相同的看法,他难得地回了她几个字:说下去。
得到鼓励,白小米眼中显出兴奋的光泽,手机键盘打得飞快:我有一个想法,肖海明画的那三幅画中,虽然时间光线不同,但主角汤敬筱都站在同一个地方朝东边的那堵墙看,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就是想通过三幅一样的画来暗示我们,那些资料就在画中人看向的方向?
他又回:继续。
白小米大着胆子继续猜测:我觉得三幅画中人的眼睛看向的地方虽然都是东面的墙,但是焦点不同。后天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根据画中的视线具体的位置,挖开墙体看看。
那头的傅斯晨目光沉静,只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傅斯晨又习惯性地想抽烟,看到墙上禁烟的标志,他拿着烟又走出病房,来到楼层通风的吸烟区,坐在塑料椅子上,点燃一根吸了一口。然后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香烟袅袅,他头靠在椅背,思绪万千。
自从跟白小米开始这趟旅程后,短短的几天,她一次次给自己带来意外,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她。那些关于她的梦和那些巧合,都让他心情复杂。不得不说,因为这几天的相处,他对她的看法的确有所改观,甚至可以说跟以前大不相同。或许以前的厌恶是源于不了解,如果逐渐了解之后呢?他是不是就不再排斥她了?
只要不再厌恶,一切便皆有可能。
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些烦闷无力的想法上,手上轻微刺痛的灼烧感让他的手猛地一抖。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尽,他神色淡然地把烟蒂摁进了烟灰缸里。
往病房里走的时候,陈柏年的电话就到了。
傅斯晨迅速接起来,问:“情况怎么样?”
陈柏年那边音调带着兴奋:“斯晨,那家千秋文化公司果然有问题。我姐那边突击调查后发现,之前也有别的画家在他们公司签约后莫名受伤的,还不止一个,但死掉的,肖海明是第一个。我们已经跟曾经受过伤的那些画家和艺人联系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说出实情,但这个东西不是个案,它里面就是有问题。我姐已经安排专门的人去重点调查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傅斯晨定了定心,相信只要找到破绽派了重兵,接下去应该会有收获:“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陈柏年那头顿了顿:“对了,你的伤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傅斯晨眼角扫到白小米送来的苹果,说:“不用,我现在能走能跳,再说我这边也有人照顾。”
陈柏年甚是惊讶:“有人照顾?谁啊?男的女的?”
傅斯晨后悔跟这个八卦王说漏了嘴,干脆实话实说:“公司一位实习生。”
“男的女的?”
“女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傅斯晨!”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狂笑。“小姑娘挺有能耐啊,实习期间就能跟着你一起出差。”
“别乱讲话,她是线人。”
“这位线人长得不错吧?哪位实习生?不会是你那位梦中人吧?”
“……”
“我靠不是吧?”陈柏年止住笑,“我说哥们,你这事邪门了,你这是在劫难逃啊。”
傅斯晨神色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隔天一早,白小米穿了一套偏运动型的小夹克配短靴,在头上扎了个丸子头,估计是想要遮住脖子上的勒痕,特意在里面穿了件高领的灰色毛衣。这种拉长身高的造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有些机车少女的飒爽范儿。
傅斯晨不由盯着她看了几眼。
白小米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今早赶时间用手胡乱扎起来的头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头发是不是很丑?”
傅斯晨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不。”
白小米心头一喜。
下一秒,又听他略带玩笑地说:“你的丑跟头发没关系。”
白小米装着不满地收回带来的东西:“看来我以后不需要再做东西给你吃了。”
傅斯晨长手一伸,又把东西拿了过来,忍着笑意,一语双关:“想逃避责任?晚了。”
白小米今天给他送来熬得黏稠的黄细米粥和糯米糕,她那天看他吃得挺香,今天又给他买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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