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封河说到了这份上,戚城没有再瞒下去:“说来真的是巧合,在国外一次电影节上,我和他都受邀在内,我看他带了个女伴,举止很亲密。”
封河烦闷的点了支烟,沉声说了句:“他还能搞得动女人吗?也不想想那些个女人都图他什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不在家里安享晚年,却总喜欢在外头胡搞八搞。”
“噗!”戚城差点将嘴里的咖啡给喷了出来:“你连损你爸都这么狠毒啊?”
“他该!”
封河其实是有怨的,总是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往往会把这种怨化为一种外在的强势,保护好自己不受任何伤害,哪怕是身边最亲的人所带来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从一开始,她就不同意龙菲菲进门,现在闹成这样,似乎她早已预料。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时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嘀咕着:“我这个儿子啊,真是不孝!”
每每看到奶奶这样,封河便感到心酸,上前紧握过奶奶的手:“奶奶,你还有我,我会孝顺你。”
老太太轻抚着封河的脸,很是悲伤,对封河说:“如果哪天我去了,阿岚和阿娇回来,答应奶奶,不要赶她们走,至少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
封河埋头沉默着不答话,老太太见他这样,长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的起身独自一人回了卧室。
之后洛丽为了重新拍戏,也时常不在家里。老太太独自守着这个家,身子日渐消瘦。
没多久奶奶就病倒了,起不得床。必须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封河这段时间便将公司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仲启明管理。
医生说奶奶郁结在心,身子又本来大不如从前,现在也只能顺应生老病死,活一天是一天了。
洛丽尽量呆在家里帮忙看着奶奶,封河这段时间似乎一下子瘦了很多,晚上也总是翻来覆去睡得不塌实。
奶奶总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着,什么时候会醒。
醒来的时候,看到洛丽在床边,看着她也不说话。
“奶奶,你醒了?现在饿了吗?要不要喝点粥?”
洛丽扶起奶奶,此时已经下午四点了,粥放在保温瓶里,随里都能吃上热的。
奶奶没有拒绝,洛丽从保温瓶里将粥倒了出来,递了一调羹到奶奶的嘴边。
吃了半碗,奶奶便再也不肯吃了,洛丽拿过巾子给奶奶擦了擦嘴:“奶奶,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等天气晴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奶奶看着她,张了张嘴,声音很沙哑,十分虚弱:“阿河呢?”
“阿河在昨晚照顾了您一个晚上,现在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晚点会回来。”
“你还在拍戏?”
洛丽抿着唇,想了想说:“最近接了一个剧本,想好好的拍。”
“我曾经说过,不让你去拍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呐?”
洛丽咽下喉间的苦涩:“我不知道除了拍戏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己。”
“奶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人处在一个环境里,便会受其环境影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一样的道理。”
洛丽认真的看着奶奶:“奶奶不用担心,我会坚守自己的初心,会一直陪在封河的身边,不离不弃的。”
“你现在这样想,固然是好的,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奶奶闭上了眼睛有,不愿再多说。洛丽也明白奶奶的苦心,但是她不能接受奶奶对她的要求。
下午六点的时候,封河从公司里赶了回来,奶奶还在睡着,封河匆匆吃了晚饭,便守在奶奶的房间里,什么也不做。
十点左右奶奶醒了一次,与封河说了几句,后又昏睡了过去。
他知道父亲与母亲的这件事情,对奶奶的打击很大,再加上她身体日渐薄弱,才经不起这次风雨。
“阿河,很晚了,你去睡吧,昨天晚上你也没有怎么睡。”
封河没有回头看她,只道:“我想陪着奶奶,你早点休息,明天小阿神还要去上学呢,这段时间你辛苦一点。”
洛丽站在门口,看着憔悴的封河,轻叹了口气:“不辛苦,只要你能好好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顺便关上了门。
因为奶奶病重的关系,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医院看望缇儿,心情凝重的封河来到医院,看到缇儿正倚着床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封河轻轻走了过去,还是惊动了她,缇儿回头看向封河,冲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现在的模样,面目全非,看着让人心疼。封河上前紧紧扣过她的手,想传递给她不多的勇气。
“你看着似乎精神好了些。”
缇儿勉强的拿起手机,手关节都已经损坏了,她的十指不灵活,但是比之前打字快了好多。
缇儿:你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时间好漫长……漫长到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
封河愧疚的埋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缇儿抬头失落的看着封河,问:为什么?
封河轻叹了口气:“我奶奶病了,我跟你提过的,奶奶是我最重要的人,她很爱护我,关心我,如果没有她,可能也没有今天的封河。”
缇儿:病得很严重吗?
封河瞬间红了眼眶,心头酸涩不止:“医生说她的情况不太好,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想,陪在她身边多一天,是一天。”
缇儿:别担心,会起好来的。
封河失笑,他知道再多的安慰也只是安慰,什么也不能改变。留不住的人,回不去的时间,最是让人无可奈何。
“谢谢,你也是,会好起来的,你要坚强,需要什么只管与我开口。”封河陪了缇儿一个多小时,离开了医院。
封天宝总算是回来了,封河才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奶奶,俩父子之间沉默没有说话,封河不愿理他。
在奶奶病房里,封天宝想到什么,对封河说:“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吧。”
奶奶摆了摆手:“不要叫她回来,我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她……”
封河紧抿着唇,转身沉重的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
洛丽紧跟着出来,看到他颓废的埋着头,坐在沙发里,十指紧扣着一动也不动。
“阿河……”洛丽轻轻走了过去,在他跟前蹲下,发现他的双眼很红,那样脆弱的模样,是她第一次看到。
也许,他已经走到了悬崖,无路可走,也无路可退。
洛丽心疼的上前抱过了他:“如果你很难过,就……就哭出来吧。”
封河反笑:“不用担心,我还能撑得下去,只是最近可能没办法花心思在孩子身上,你多照顾他。”
“嗯,我会的。”
封天宝回来没多久,就又要离开,封河刚推着奶奶出去散了散步,与封天宝在大厅里撞了个正着。
封河抱起奶奶送到了卧室,吩咐了保姆要时刻看着奶奶。
他走到大厅时,封天宝没有走,似乎在大厅里等着他。
“奶奶都这样了,你还要走?”
“只是出去一两天,很快就回来,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封河喉结滚动了下,双拳紧握:“你们知不知道‘责任’两字怎么写?你们生了我,没有养过我,生而不养,你们造的孽算过吗?!现在还不够,还想着去外边风流快活,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用我来说你吗?”
“你放肆!”封天宝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封河,气得脸都红了:“我对你妈,对你从来没亏欠过,你心里应该清楚!”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我妈算什么?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谢谢赐予了我们今天荣华富贵?封天宝,我是你儿子,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是要饭的!”
“你封河今天说这样的话,不过是靠着老子给你打下的江山,有种你靠自己的双手,到那时,再来跟老子呛声!”
说罢,封天宝愤愤的转身离开了,封河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双拳紧握。
那天洛丽将煲好的汤送进了奶奶房间,便由封河哄着小阿神睡觉。
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哄他睡觉了,小阿神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抓着爸爸的手不肯松开。
“爸爸,姥姥不能陪小阿神一起去公园玩了吗?姥姥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呀?”
封河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却答不上话来,半晌,只是轻轻说了句:“快睡觉,明天早上你又起不来了。”
“哦。”小阿神不想让爸爸太担心,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睡觉。要是平时,他铁定要跟爸爸怼上两句才罢休。
公司到了年底开始盘点,还要弄年会,封河实在分身不暇。
幸好有仲起明一起陪着他照看着公司,至于封天宝,现在估计也就仲起明知道封天宝的下落。
那天加班到了十一点,总算是把公司的帐目结算签字,俩人累瘫了,封河取了瓶酒,倒了两杯,敬了仲起明。
“仲哥,这杯酒敬你。”封河举起了酒杯:“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仲起明笑了笑:“这些年来,你有多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人是有感情的,我进公司的时候,家里穷,考上了重点一本大学,都没去上,来了星娱从小职工做起,都几十年了。我是希望看着公司越来越好,能看到封少这么努力上进,真的让我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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