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好半天让北云晚无言,自嘲的笑起来,“我欠你?”
她想起来了,当初说要去找他的,说过不缠着他之后又约好了去他那儿的,可他让她看了什么?
越想越愤恨。
“我是不是还应该帮你把孩子生下来,双手奉上,成全你们一家三口,这样才不欠你?”
“说过我跟她不可能!”聿峥沉沉的嗓音。
北云晚笑了,“所以你找我做什么?跟多少人在沙发上练过,怎么现在找我是想展示你不俗的床技?让我再还个孩子给你?你当我是什么!”
她终于狠狠将手抽了出来,已经被他攥得红了一圈,眸子冷然盯着他,“抱歉,我有的是男人、看不上你,想要床上工具你找北云馥去!”
试图从他身下挣脱,可是于事无补。
“她跟你说过什么?”聿峥忽然冷声问。
北云晚挣得累了,略微喘息,语调丝毫不见缓和,“要我描述你们苟合的经过?你什么时候恶心到这种程度?”
她满是讽刺,“对不起,我口齿不佳,描述无能。”
对她这样的态度,聿峥只是紧紧抿着薄唇。
“在没查清之前,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他定定的冷声,“就算无耻,也是跟你北云大小姐学的。”
北云晚狠狠推了他坐起几分,他还真觉得她欠了他么?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瞎了眼缠过你聿峥。”
男人只是扯了嘴角,“是么?以前不是爱得死去活来?”
她不想跟他争,撇过脸。
已经很晚了。
“那晚到底什么让你忽然发疯,我会弄清楚。”聿峥从沙发起身,冷冰冰的音调。
他刚转身,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冷冷淡淡的,“送我去吻安那儿。”
她不会跟他住同一屋檐。
聿峥置若罔闻,继续拾步往前走,隐约听到了她起身往门口走。
身影掠了过去,岿然立在她面前,“该做的都做过了,矫情什么?”
北云晚一下拧眉,极度认真,“我告诉你聿峥,再敢碰我,我会让你断子绝孙!”
聿峥低着视线,薄唇冷冷的,扯了一下,“走之前,你也这么说的,两年多了,我是不是该成全你?”
她蓦地紧张起来,抬头看了他,“你……!”
余下的声音已然被他狠吞入腹,北云晚第一次知道男人霸道起来真的可以用无耻来概括。
聿峥说不上她哪里变了,但就是变了。
以往她也会对着他狐假虎威、清高冷淡,但至少那里边还掺杂着欲拒还迎的味道,至少她以前没有对他这么抗拒。
现在连说话都带着真真切切的厌恶,好像他真的恶心到了她。
然而他连问题出在哪都不知道。
从他们纠缠的位置再次回到客厅,落入沙发,北云晚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抵在他胸口。
她痛恨沙发,恨到骨子里,从两年多前那晚开始,连这两个字都一并恶心了,可他在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对她,像当初跟北云馥一样。
这简直对她的侮辱,他碰北云馥那个不入眼的女人,又一模一样的待她,就是对她的侮辱!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袭来,她疯了似的挣扎,嘴里骂着她以往还稍微顾及修养而不会出口的粗话。
也在她几乎崩溃时,聿峥忽然停了下来。
目光死死盯着她左侧腰腹处那个细微的疤痕。
“这是什么?”他抬头,黑色眸底莫名充斥着一种激动的情绪。
北云晚挥手之间几乎一巴掌划拉过他贵不可言的脸,愤怒之下毫无办法而越发剧烈,“聿峥,你他妈混蛋!”
聿峥脸上挨了一下,只下颚绷紧,眼皮都没眨,扣了她乱挥的手压在身侧,眸子黑压压的盯着她,“我问你这是什么!”
北云晚动弹不得,只是盯着他,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剖腹产和手术疤你分不清么?”
手术?
她给北云稷捐过肝,但那时候的疤痕随着长大逐渐潜得几乎没了,他很清楚。
“你怎么了?”聿峥终于意识到她当时消失之突然,不只是因为某一件事,她没那么狠的心。
许久她都不说话,只是眼圈越来越红。
聿峥眉头紧了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刚要碰上她的脸颊却被她打掉。
“我告诉你聿峥。”北云晚清冷看着他,“如果要说欠,也是你欠我的。”
“肝衰竭。”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好像这么可怕的事没发生在她身上,可是那段时间的疼痛,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你的种,我身体不会拖得那么严重。”她闭了闭眼,除去哽咽,讽刺的看了他,“所以,我是疯了才会给你把孩子生下来?因为他,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遍,痛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了断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和北云馥在做什么?!”
北云晚一直以为这次回来,她可以谁都不怨,让所有事都过去。
果然,她没那么想得开。
“松开我。”她闭了眼,忽然觉得累,懒得挣扎。
聿峥没动作,只低眉看着她。
“我不知道。”许久,他低低的声音,冰冷的眉头紧了紧,指腹触碰到她那道并不好看的疤痕。
北云晚奋力的躲开他的触碰。
聿峥没有勉强,只是目光所及,她紧闭的眼已经湿漉漉一片。
薄唇落在咸涩的眼角,在她抬手推拒前禁锢了她,吻一路往下。
“聿峥!”北云晚怒火中烧,狠狠瞪着他,整个身体都是极度的不情愿,“别碰我。”
她太剧烈的挣扎导致唇齿磕在一起,聿峥微微蹙眉,撤开几分距离看了她。
北云晚瞪着他,“你再敢碰我,再让我尝一次那样的痛苦,我让你跟你的野种陪葬!”
野种?
聿峥冰冷的眉峰皱起,薄唇微冷,吻很霸道,她越是挣扎,越是一路撬开闯入。
直到她没了力气,急促的喘息,脑子里晕晕沉沉,终究只能被他为所欲为。
“既然我欠你,我补偿。”唇畔之间,聿峥低沉的声音,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只是把她拥着。
“北云馥跟你说了什么,我会问清楚。”他一句一句不急不缓的声音:“但在你承受痛苦时,我没和任何人苟且。”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她都没力气回。
好久,只依旧闭着眼,“送我走。”
聿峥没搭腔,只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入卧室放到床上,“顾吻安没时间管你。”
北云晚闭着眼,转了个身缩在一起。
她是想离开的,可聿峥住的地方距离城区很远,打车困难,她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主,没再动过。
知道晚上聿峥躺在她身边,她也没做出反应。
聿峥还以为她的确是平静了,可第二天早上他就进厨房几分钟,一眼没留意,出来她已经没影了,只有客厅那把昨晚他用来欺负她的沙发着了一把火,一股子焦臭味蔓延,他连想追都没机会。
看着一屋子烟,聿峥冰冷的唇角勾了一下,除了她谁干得出来?
*
吻安刚到办公室,接到了晚晚电话,刚准备出去的脚步缓了缓,“喂?”
北云晚就在内阁门口,声音听起来没多大一样,无非就是没睡好,“吻安,能让人送钥匙下来么,我去你那儿补觉。”
吻安走到窗户边往底下看了一眼,没见人,微蹙眉,“你在门口?”
正好她今天会很忙,亲自把晚晚送回去恐怕不行。
金秘书刚好来请她去开会,推门见她在打电话,没出声,只是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吻安冲门口点了一下头,一手拿了家里的钥匙。
秘书刚要走,她又出声叫住。
挂了电话,把钥匙递给金秘书,“我朋友在门口等着,你送一下。”
金秘书看了看手里的钥匙,“您朋友叫什么?”
吻安想了会儿,没说姓名,只一句:“一位很漂亮的小姐。”
反正走出去几百米内随便扫一眼,绝对没人比晚晚更好看的了。
金秘书被这交代弄得张了张嘴,本来还想问,但是她那么说,那就奔着漂亮的去就对了,没敢多问。
吻安已经快步往会议室而去。
除了她和行政总长,内阁里谁都不知道昨晚的那份秘密文件,她也不打算提,却交代了最近要进行内部清查。
好不啰嗦,三言两语把意思传达完毕,“最好半个月之内有成效。”
这事,她跟谁都没商量,所以另一头的行政总长正皱眉,看了她。
会议之后,总之把她叫了过去,一脸不解,“怎么忽然要做内部清查,内阁现在的这批任职人员目前没出现过问题。”
吻安笑了笑,“昨晚接到文件了,我既然要秘密做事,底下这么多人总要也做点什么,否则都盯着我,我怎么行事?”
她一句话说得行政总长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才点了点头,“倒也是,但你要处理政府那边的任务,这事谁来监督?”
吻安想了想,随口就点了“余杨吧,内阁里大大小小部门,不是他混得最开么?我的目的不在于揪出多少人,只是让他们找个事做,紧张一些,余杨性格里有些游手好闲,不至于真能查出什么,正好让他负责,其余的,我对他不了解,也没怎么接触过,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