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平衡身体的她在惊愕中碰触了那双的薄唇。
真的很冷,唇线极度清晰,以至她全然忘了反应。
手包掉落时,龙舌扫过那双柔唇钻了进去,沉眸波澜平静,像在完成一个动作而已,细腻的馨香,却让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发现她竟然不懂呼吸,眸底铺满朦胧。
终究是松开了她,缺氧的人几乎无力木讷的倚着,他淡淡勾唇,这哪像什么浅了无数男星的女人?
掌心扣着她的侧脸不松,指尖缠绵着几许她的长发,并不见动情,只抵着薄唇沉声,“你说关系不好不找我,现在呢?最亲近时已经是负距离,够不够好?”
温热气息喷薄耳际,猛然让她想起了最爱的男人拥着别人甜言蜜语的纠缠,不顾可能跌倒的危险从他身上退下去,身体紧绷。
他伸手握了她的手腕,稳住她摇晃的身子。
抬眼看着她气得红了眼,抬手狠狠擦了嘴角,冷冰冰的盯着他。
宫池奕心里有那么一秒的温热。
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很清楚,你爷爷必须让你嫁给我,否则没必要费心思换掉我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
换人这事……她生愣的看了他,他竟然知道?
蓦地,脊背微凉,那一刻,她真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多么善于伪装,几个人知道他如此深冷城府的一面?明知被换人还要跟她水到渠成?
半晌,男才低低的、诚恳的道:“你是聪明人,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你要排斥我,那也无妨,毕竟婚后我不可能碰你。”说罢,还略微自嘲“没办法,功能不全。”
顾吻安站在他面前,视线打在空阔的窗外,没有焦距,侧颜一片莫测。
宫池奕薄唇微动,继续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跟你签下婚前协议。”
可以不碰她,可以签协议……都是她要的。
她闭了闭眼,转过头,平静居多,“这么说来,你什么都占不到,凭什么揽下顾氏这个麻烦?”
在别人眼里,顾氏此刻就是吸血鬼,逮谁吸谁,竟然还有人主动凑到嘴边的?
宫池奕眼神顿了顿,再抬眸,却是漫不经心,“你可以当成,我喜欢顾家,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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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数年初见很不愉快
是么?顾吻安定眼看了他几秒,那一双风平浪静的深眸,哪点像喜欢她?
所以她在想,到底她认识他么?
认识,又宁愿不认识。
她进来时这个男人周身淡漠,转而又波澜从容的跟她说嫁给他,那双看似缠绵的深眸好似无尽的深渊。
他很危险。
顾吻安走出房间时,男人的轮椅转向她,棱角微仰,黑曜眸子清晰的映着她,“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很人性的话语,连低醇的嗓音都变得悦耳。
然而下一句他沉声残忍,“可你爷爷等不了太久。”
她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明他在轮椅上,却有一种睥睨倨临的气度;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嗓音平稳,偏偏让人觉得刻薄。
她本不想靠近宫池奕,从来就不想,可相亲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走出酒店,顾吻安觉得后背有些凉,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可脚趾竟有些麻。
刚下酒店台阶往自己的车子走,耳边却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顾吻安。”
听到这个声音,她以为自己幻觉了。
款款转身,看到那个背光而立的男人,蹙起眉。
他竟然回来了?
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微微仰脸,“来找我算账的话能否等晚上?我现在还有事。”
郁景庭穿了灰色西服,原本就淡漠的人,越发没有半点温度,并不冷的天,他似乎越让人觉得淡漠到冷。
“我来看看你爷爷。”他开了口,一米八几的个子,饶是她再出挑也不及男人的伟岸显眼。
你爷爷?
吻安听到这个称呼,笑了笑,眉眼的痣本该风情迷人,此刻却只剩讥讽。
郁景庭和她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是清傲迷人,殊不知私底下的顾吻安可比白水还清淡疏离。
她看着他,迎着夕阳,只得轻轻眯着眼,“如果你来确认爷爷还能活多久,抱歉,我会让他长命百岁,让你们一夜夜不得安宁。”
郁景庭看了她,一张生得十分英峻的脸微微垂下来,“这件事受害者不止你一个。”
他声线很冷,眸底阴霾浮动,她总是只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上,哪怕面上惊艳浅笑,背后却防备带刺。
顾吻安侧了脸,浅笑,“是么?还有谁,你?……我以为你大老远回国,是到我面前施舍怜悯来了。”
有风拂过,她轻飘飘的声音、她的长发皆被风吹得飘散,有那么几缕拂过郁景庭的脸,清香萦绕,柔似海藻。
男人却心神沉定,面无表情,“我不想和你争论,你爷爷在等你。”
说完,笔直的双腿往他越野车走,侧首淡漠一句:“上车。”
了解郁景庭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淡漠,淡漠到无温是他的杀手锏,走到哪都有一股子危险讯息让人退避,而他不喜纠缠,尤其不喜一句话重复两遍,她再不走,可能会被扔上去。
顾吻安只好走了过去,钻进车里,沉默着。
两个互不喜欢的人,见了面就只有冷漠和无形的排斥,不知郁景庭是否如此,总之她只当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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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只是曾经岁月静好
车子开得很慢,郁景庭像一块冰,没有表情的坐在那儿,她又不说话,气氛跟凝结了似的。
快到医院的时候,郁景庭终于开口了:“我会待一久,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知道他拒人千里,能这么说,真的是够念情份了,顾吻安却只是清浅的笑,“不必了。”
她对他的敌意太明显。
这让郁景庭微微的不悦,看了她,而她转向窗外,阳光照进来,只能看到她眼尾的痣。
风情,倨傲。
终是抿了唇,沉默。
顾老爷子是不得不住院,大概是年纪够了,知道家族走到尽头,好像也没多大的悲恸,反而担心孙女一个人怎么过。
“谁惹你不高兴了?”老爷子宠溺的看着床边的孙女,苍老的脸上布满虚弱的笑。
吻安微皱眉,“爷爷,您让他来干什么?不怕倒您胃口,我还怕胀气呢。”
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你呀,比我还记仇,记仇还不分人,犯错的又不是他,人家还算关心你。”
她低头削水果,心想,她不需要关心,关于郁景庭那一家子人,她见谁都胀气。
好一会儿,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乖孙女,爷爷老了,家里只剩你,其实公司倒了也好,你不用辛苦经营,找个简单的工作,加上爷爷给你留的资产,舒服平静的过日子,够了。”
顾吻安鼻头有些酸,这样的语气,像在安排后事。
眨了眨眼,她笑了笑,“爷爷,是您教我的,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您一辈子为了我,都躺这儿了,现在该我负重为您了吧?”
老爷子叹气,“你呀,太懂事了男人不喜欢,爷爷愁了这么多年,把你嫁出去更难了。”
吻安倒是笑了,“说不定,哪天我就拿着结婚证给您看了呢?”
一听这话,按照她的性子那就是必定有苗头。
“哪家小子呀?”老爷子来了兴致。
她卖了个关子,笑着,“您能下地走路了我再告诉您。”
离开的时候,她很认真的看了床上的人,“爷爷,您实话告诉我,公司出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老爷子当然知道她说的谁,犹豫了会儿,本来想说‘不知道’,最后只一句:“不可能,都多少年没回国了,他也不喜欢碰这些事。”
她没再说什么,细心嘱咐了几句,出了病房。
郁景庭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她的表情还是和进去时一样的清淡。
上车的时候,她冷不丁说了一句:“我爷爷可能撑不过这个新年。”
很悲伤的事情,不知道她心里忍了多少,说出来轻飘飘的,然后看了他,“你不就想知道这个么?”
郁景庭刚启动车子,又停下,英俊的五官侧过来,浓眉皱起。
然后她说,“不用好奇,最大的秘密只能跟陌生人说。”
陌生人。跟他划清界限,更是对他身份的讽刺。
没错,他现在是她父亲的儿子,但跟顾老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那是陌生人来着。
可郁景庭冰一样的脸还是有着不悦,声音却是淡漠之极,“清冷的女人有她的魅力,但这么乱咬人,你确定合适?”
他说过了,就算她是受害者,也没权利对他撒气。
吻安淡雅的音调,“不想被我咬,你可以不出现。”
车子重新开动了,郁景庭也没有温度的陈述:“顾家只剩你,我再冷漠,也看不得你去死。”
顾吻安笑着,“谁说我要去死?你放心,我会过得比你们任何人都舒服。”
郁景庭皱了眉,薄唇抿着,片刻,车速忽然慢下来,“能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