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了过去,楚濂只想拥抱着绿萍,忽略折射到他身上的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绿萍,不是说过不用来了吗。”温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怀中拥抱的柔软让楚濂心醉。
“我就是想要来接你,妻子来接离家的丈夫还有什么理由吗。”嗔了眼楚濂,绿萍深情地看着她的丈夫。不过是短短几日,可是对于她来说,却似乎已经过了整个世纪。以前楚濂到法国去读书,两个人分别了那么久,虽然有思念,绿萍却从来没有像如今那般。
早晨醒来,手总是不自觉地去摸索身边的位置,寻找温暖的身躯,可是触手可及的仍然是冰冷空荡的被窝,没有温暖安全的胸膛可以依靠;吃着早餐,却总想吩咐汤姆斯为楚濂蓄一杯咖啡,那是楚濂来到纽约之后养成的习惯,久而久之,闻着浓浓的咖啡香味,已经成为了绿萍早餐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露台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欣赏着鸟鸣花香的幽静,却总是有种无人分享的落寞,微微感觉凉意,希望楚濂像过去一样,抱着她,给她温暖,才发现身边缺失的怀抱;午餐过后,虽然妈妈也会陪她散步林间,绿萍总是不自觉地转头去寻找另一个身影,当依赖成为本能,原来已经爱得那么深沉。
“楚濂,欢迎回家。”深情地看着楚濂,绿萍的眼睛似乎有种滴出水来的温柔。
重新把绿萍拥进怀中,楚濂嘴角勾起了幸福的笑容。不就是这样吗,过去渴望的不就是这样的吗,不需要有多么浓烈到激情迸发的爱情,只是这样淡淡的相守,细水长流。
国际化的大都市就是与一般的地方不同,人们习惯了在机场中的分分合合,尽管郎才女貌的配对总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但是仍然留不住行色匆匆的路人。但是楚濂还是保守多于开放,情不自禁中虽然也做些出格的事情,大庭广众下这样楚濂仍是有些不自在的。
“我们回家吧,妈应该在家等久了吧。”贴在绿萍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垂在绿萍敏感的耳垂上,“而且,绿萍,你还想要让大家看我们多久?”
恍然转头看着大家暧昧的目光,绿萍脸红了起来。只顾着看楚濂,只想要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却忘了,这里可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羞怯地垂了楚濂的胸膛一下,绿萍才故作自在的捋了捋垂到耳边的头发,挽起楚濂的胳膊,笑着说道:“回家吧。”楚濂好笑地看着这样的绿萍,如果没有看到她红红的耳朵,那么还真的会以为她是一个落落大方的淑女。
“先生。”汤姆斯恭敬地站在车边,随手接过楚濂的行李箱,等楚濂和绿萍上了车,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中,才坐上了副驾驶座。车身一个转弯,黑色的商务车就驶出了机场,迅速地融入了车流之中。
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汤姆斯,楚濂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名校毕业的管家,其细心体贴程度,规矩礼仪的无可挑剔,都显示了他存在的价值和不可或缺。
握着手中的柔软,绿萍白皙而修长的手,好看圆润的指甲,总是让楚濂爱不释手。十指相握,两人不需要更多地交流,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思念。
“爸打电话来过了,不过总是在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楚濂,我真是怕。”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汤姆斯管家,绿萍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过紧皱的眉头却显露了主人的担忧。
“妈妈是什么意思,你有把我们的计划和妈妈说吗?”楚濂和绿萍都明白,爸爸以前从来不会打电话让妈妈回去,现在让她回去更不是为了想念,恐怕妈妈高高兴兴地回去了,面对地将是一场大风暴。丈夫的婚外情和背叛,大家的看笑话,恐怕这内外的一切会让妈妈崩溃。虽然楚濂觉得直面这些,快刀斩乱麻更好,但是绿萍的顾虑也是有一定的道理。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她恐怕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会离婚的吧。那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来还真是不好说。
“爸爸打来电话,妈妈就想着要回去了,我只好告诉他你要带我去旅行。妈妈当然有点担心,还劝我们过一段时间再去,毕竟我的腿才刚刚复健完。不过我执意如此,妈妈也没有办法。楚濂,妈妈还是放不下我的,虽然有点舍不得爸爸,但是还是答应和我们一起走走。”顿了顿,绿萍才又说道:“这样瞒着妈,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楚濂,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诉妈一切,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了。看着妈妈谈论着爸爸,谈论着他们过去的一切,脸上总是带着那么幸福的笑,我就觉得好伤心好愧疚。楚濂,我很害怕,要是妈知道了台湾的一切,我不敢想象妈会怎样。爸怎么可以这样,妈那么好,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爸怎么可以。”
绿萍,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不是付出多少,多么贤惠可以挽回的。
汪展鹏过去做过外交官,后来从了商,可这些事情的背后或多或少有着舜娟娘家的影子,这不能不说一个男人的悲哀。况且,汪展鹏也并不是一个有能力的,否则,仕途之中也不会做了个区区外交官后就没有了下文,俗语说,有钱不如有权,如果汪展鹏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在仕途上有所作为,那么就算靠着舜娟的娘家起家,也没有什么,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却是要靠个人的。可惜,汪展鹏没有把握住晋升的机会,在残酷的仕途中被拉下了马,才不得不转战商途。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把握好,否则凭着他或者舜娟娘家的人脉,如今也不会只是区区一个小公司的总裁了。
舜娟看重了汪展鹏可以说是汪展鹏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是在别人眼中的福气却未必能成为当事人的运气。舜娟自来出身世家,可以说在她的前半生,交往的都是世家子弟,有钱有权的也不乏多数,如今更有些权势滔天。相比之下,舜娟和汪展鹏就逊色很多,特别是舜娟,更是有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汪展鹏从平民阶级一步步往上爬,到如今在普通人眼中已然是不错了,可是舜娟不同,她本身的起点就很高,身边许多交往的朋友也是富贵荣华,相比之下,心境可见一般,对于汪展鹏要求多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不能在家世上胜过他们,那么表现一下夫妻恩爱无比,儿女幸福,才能满足一下舜娟平衡的心里。汪展鹏没有看到这些,或者他看到了,却不能理解自己的妻子。在他的眼中,妻子太完美,太虚伪,太爱面子,而那些都不是汪展鹏所要的。
和舜娟的朋友在一起,更多的是让汪展鹏感到不自在,就像他们看不起他的寒酸腐儒,他也看不上他们的市侩虚假。
楚濂的心思千思百转,车子却很快开进了庄园,法国梧桐高大的身影跃然眼前,庄园中处处都透着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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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鹏,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沈随心捧着才做好的杯子,一对情侣杯,献宝一般看着汪展鹏,笑吟吟的脸上,流入出只有少女才有的期待和羞怯,让汪展鹏心中满足极了。
“随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接过沈随心手上的杯子,汪展鹏细心地看了起来,杯身的表面,用黑色的线条勾勒出一家三口,那样幸福地笑着,幼稚的笔法却触动了汪展鹏心中那根愧疚的情弦。
看着眼前虽然仍显年轻,但毕竟快四十的女人,他最爱的也是最愧疚的女人,“随心,雨珊还是不肯回来住吗?”
低下了头,沈随心刚才还高兴地脸庞带上了忧伤的朦胧,“雨珊她不肯原谅我,展鹏,是我对不起雨珊,当年我不应该把她送给哥哥嫂嫂的,就算再苦再累,我也应该把她留在我身边,她也就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我愧对于她。回来这么久,我每时每刻都想要弥补,我多想告诉她,我才是她的妈妈,可是我怕她恨我,不肯原谅我,所以我宁愿她叫我阿姨,哪怕心里再痛,我也宁愿她像过去那样自在随性,只要她高兴,就算她喊我一辈子阿姨,我也甘之如饴。可是,现在就算一声阿姨,也要成为奢望了。雨珊她不肯见我,展鹏,雨珊她不肯见我这个妈妈。”眼泪顺着光滑的脸颊流了下来,那种凄楚让汪展鹏更是愧疚万分。
把沈随心搂进怀中,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和舜娟离婚的决心,哪怕他失去所有,也不想要再困守在舜娟身边。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他活着的全部向往。
“随心,放心吧,雨珊是我们的女儿,虽然现在她还不能够理解我们,但是我相信,以后她一定能够谅解我们的。随心,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年不是我的犹豫不决,也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恨不得能把心捧到她面前表白心迹才好。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要离开你的,是我要成全你的家人,展鹏,我不许你那样说你自己。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你说的对,雨珊是我们的女儿,她以后一定能够理解我们。”坚定的看着汪展鹏,那种全身心的依赖,那种柔弱地需要时时呵护的扶柳之态,让汪展鹏更是怜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