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这是我的脸,疼”
“还会疼?很好”
韩笙放开她,然后若无其事的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孙楚楚见他满是嫌弃,很是不悦的说:
“韩笙,我没有得罪过你”
“我讨厌别人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孙楚楚嘴角带着冷笑,满是讽刺的说:“果然,还是一颗弃子,我累了,需要休息”
“别再作死,不然我替你垫的医药费,谁还?”
孙楚楚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朝着他的后背扔过去,嘴里嘶哑的喊着:“你就缺那几个钱?”
韩笙的后背像长了眼睛,一个帅气的后转,接过飞过来的凶器,用手擦了一下,咬了一口,眼里带着寒光说:
“很缺,还有我从不为不相干的女人花一分钱”
“我会还你的,等我出院了,双倍还你,小气的男人”
听到孙楚楚如此的不知好歹,韩笙掏出随身带的纸笔,刷刷的写着什么,然后递给她。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本人孙楚楚今承诺,在医院期间所有的花销,等出院后双倍奉还给韩笙。
“韩笙你什么意思?以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这样吗?”
“我们的关系?病人与医生吗?从来医患关系就紧张,为了安全保证,很有必要”
“我不会赖账的,我以人格保证”
“你的全身上下,唯一值得信赖的就是你的手机,还只有250块”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下次不要设什么生日,纪念日之类的”
孙楚楚夺过韩笙手里的纸笔,唰唰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韩笙接过,看着那个签名,又看了看孙楚楚,果然字如其人,清秀俊逸,和自己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孙楚楚也不管他像根柱子,还是根拔不得,砍不得,踹不得的人柱,一纸条约,变成了人主,想想就憋屈,掀被,下床,穿鞋,手刚碰到吊瓶,就被韩笙抓住。
“不能拔掉”
“我去厕所,韩医生,您要不要跟着,别一会我跳窗跑了,就没人还你钱了”
“这是17楼,想跳就尽管跳,摔死了那些钱就当是提前跟你上坟烧了”
“我谢谢你那么豪气,上坟还跟我烧真钱”
韩笙看着她步子很是虚飘,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去,就忍不住出声问:
“你确定,不用帮忙?”
孙楚楚扬起两颗小虎牙,笑的如偷腥的猫,明媚而单纯,带着最初的刁钻和烂漫说:
“韩医生,你打算怎么帮我?”
看着她脸上的无邪和眼底的忧伤,心里懊恼自己的多嘴,面上却威胁的说:
“双倍”
孙楚楚举着输液瓶脸上很是郁闷,心里却又什么东西暖暖的划过,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傅尔初一样的臭毛病,还是富家子弟的通病,别扭又傲娇,关心人,还搞得丢了多大的范似的。
这时电话响起,看着宋锦年的名字,韩笙的脚步不自觉的移到门外,放低声音。
“喂?”
“她怎么样?醒了吗?”
“醒了,暂时死不了,有什么要问的赶紧过来,要是孙家再把人接走了,别怪我”
“知道了,我们在楼下,一会到”
韩笙挂断电话,听见里面砰的一声,暗骂一声,该死,立马冲了进去。
只见孙楚楚坐在地上,输液的瓶子,碎了一地,药水撒了一地,腹部的位置又出了血。看见韩笙进来,孙楚楚咧着嘴笑了笑说:
“地太滑,帮忙扶一把,谢谢”
看着她笑的如此无所谓,不得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韩笙气不打一出来,对着她怒吼道:
“孙楚楚,你他妈的想死,就死远点,别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爸妈又一次抛弃了自己,还恨上了自己,抚养她长大的主人也要派人杀她,就连毫不相干的男人都成了自己的债主,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孙楚楚也委屈的不得了,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身上疼的冒了一层冷汗,仍然倔强的瞪着眼睛,哑着嗓子,像一只公鸭子似的,不服气的喊着:
“我他妈的死活用得着你管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啊,我自己怎么折腾,糟践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疼,我痛,也不用你来帮我承受,你只是我的医生,用不着激动,放心,不用担心我死了,没人还你医药费,我有买保险,意外死亡50万,够付的吧?”
正文 别扭的关心(2)
韩笙简直被这个女人气死了,这么的不知好歹,不知所谓,明明就是一只兔子非得装成什么大灰狼,看着她一脸的倔强,不同于阿初的清冷与理智,世家贵女的矜持与自傲,更不同于医院里哪些花痴的女护士,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疯了才会跟一个疯女人计较,但还是忍不住的毒舌道:
“孙楚楚你作什么,又没有猪脚的命,你只是一颗小石子,丢要湖里,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孙楚楚疼的咬牙切齿的,脸扭曲着说:“我谢谢你的提醒,我也提醒你,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凶手,被你气死的”
韩笙没好气的抱起她,快速的把人放到床上,拿起桌子上的酒精棉,替她清理着伤口。
阿初和宋锦年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孙楚楚喊着:
“韩医生,疼,疼”
韩笙冷冷的说:“闭嘴”
“韩笙,轻点,轻点,这是活生生的肉,没注水”
阿初和宋锦年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听见韩笙说:
“叫什么叫,挡枪子的时候你也没喊痛,不就是酒精清理伤口嘛”
阿初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宋锦年手上拎着食盒和鲜花跟在身后。看到他们,韩笙手中的活不停,很是自然的打着招呼说:
“你们先坐着等一会,马上就好”
宋锦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拉起一张椅子,让阿初坐下。反观孙楚楚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阿初看着垃圾桶里换下的纱布沾染的血,眉头一皱,看到韩笙包扎好后,便问:
“怎么又出血了?”
“不老实又摔了一跤”
孙楚楚嘟着嘴,小心的纠正道:“是不小心”
韩笙很是冷淡的说:“有区别吗?”
阿初看着两人诡异的相处模式,又看了看宋锦年,宋锦年知道她有话要跟孙楚楚说,便立马喊了下韩笙的名字,两人很是默契的走了出去,宋锦年还很体贴的带上了门。
“我带了些吃的?现在要吃一点吗?”
孙楚楚感动的直点头,把床前的挡板桌放下来。阿初起身,打开食盒,把几个清淡的小菜,米粥一一端出来。把骨头汤倒在碗里,用勺子,轻轻的搅拌着,然后吹了吹,取一勺递到她的嘴边,像对待多年的亲人似的,温暖的令人想要流泪。
“宋锦年熬了几个小时的,试试看?”
孙楚楚张嘴喝下,泪奔流而下,阿初把碗塞到她的手中,用随身的帕子,为她拭去。
“哭什么?不符合口味吗?那今天先凑合着吧!”
看着碧色的碗,盛着白浓的汤汁,孙楚楚摇了摇头,“很好喝”
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又用筷子,夹着菜像几天几夜没吃饭的饿狼似的,边吃,边流着泪。
阿初最是讨厌人没什么事,哭哭啼啼的,若是跟个林黛玉似的哭的我见犹怜,阿初还有心情欣赏,品鉴下,关键是你怎么哭的那么丑,又那么聒噪,阿初强忍着说:
“你乐意哭就哭吧!洗洗眼睛,有助健康”
孙楚楚停下碗筷,顺手用阿初的帕子,抹了抹嘴,满眼泪痕的说:
“阿初,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眼睁睁的看着绣着宋锦年名字的帕子,被孙楚楚如此糟蹋,阿初的内心深处是深深的拒绝的,又看着她额头的伤,冷静下来,对于孙楚楚的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把对孙宝瞳的愧疚的嫁接到了她的身上,还是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脑子里这样的纠结着,思考着,嘴上却略显的牵强的说:
“我对你好,是想让你如实的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们之前的交易,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会告诉你的”
“那就把你吃下去的吐出来?”
“傅尔初,你恶不恶心啊!”
听着她古怪又难听的嗓音,把兜里的润喉糖丢给她,孙楚楚咧着嘴,笑的没心没肺,如三岁的稚儿,很是欢快的说:
“谢谢,哆来A梦”
“既然嗓子不舒服就少废话!”
阿初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默默的收起来,给各自倒了一杯清水。孙楚楚握在手里陷入了回忆。
“我记得那年的天气很热,外面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爸爸整天的不在家,妈妈也忙,每天都让司机定时接送我和姐姐,一回来就把我们关在家里,深怕别人抢走了似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两周吧,时间太久了,有些记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