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马上去办!”清明立刻出了殿门办事。
‘希望父皇和母后还记得礼仪嬷嬷不是宫中的人!’想到帝后对他们寄予的厚望,乐容敢说这次和乐月有关的人,都逃不过清洗。
果然,不到下午的时候,乐月身边的宫女就都被换了。原本的宫女贴身的都被杖毙,二等、三等、粗使一律被送去做苦力。乐容和乐月共同的5个老师一个没落下,都被打发出宫。礼仪嬷嬷也被送回了原本的世家。
而乐容的‘早有准备’也为她增加了不少口碑。晚上,乐容捧着书,静静的出神,清明静静的站在一旁,就像是不会说话的背景一般。乐容突然出声问道:“我是不是真的非常狠心?我可以阻止乐月,可以强行将她送回去……”
清明向前一步,低眉顺眼的说道:“主子没有做错,您必须要顾忌二公主的名声,也需要清扫一下二公主身边这些教唆的人。”
乐容将书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过头面对着清明说道:“五位老师中,除了教导诗词的老师外,其他老师对我都是很好的……我为了一个小小的可能,放弃了他们……”
清明心中一惊,头更加低了下去,不敢出声。乐容却没有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皇家,为了自己算计无辜之人失去性命,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乐容却还是一时间无法淡定的接受。
乐容想到身边的几次清洗,不由得感叹道:“我被母后保护的真的很好!”
这个时候清明也缓过神来,仔细思量后才弱弱的说道:“主子并没有做错,而且终有一天主子会脱离皇后娘娘的庇佑……”
乐容将书合上,递给了清明,“歇了吧!明天要去给母后请安的。”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乐容起床去请安,就听说了乐月发了高烧,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着。钟晏大发雷霆,顺势将叶婕妤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也杖毙了。
“从药库收拾些药材送过去吧!”乐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清明帮她绾好头发,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立夏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吧,我们去给母后请安!”乐容将一根金嵌红宝的簪子换成珍珠发梳,然后带着宫女们去给陆梦秋请安。
乐月生病,并不如传言中的慌乱,只看陆梦秋还有心思准备两天后的宴会,就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帝后二人放在心上。看乐容来了,陆梦秋非常高兴的将乐容留下吃了一顿早膳,然后将宴会的单子递给乐容,看她能在这里面学到什么。
“公主出嫁后,最能提现她们价值的就是宴会,你看你大姑姑,升平长公主。每个月都要办宴会,这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皇家的消息能更加灵通,为了公主的地位更加稳定!以后容容嫁出去了,也需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办宴会。
永远不要小看夫人外交,也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人。你最大的靠山是皇家,可是你最大的阻碍也来源于皇家。在宴会上,你且记住这句话:‘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知道吗?”
乐容慎重的点了点头,“谨遵母后教诲!”
陆梦秋却总觉得还不够,于是拿出各家关系网的图纸,一点一点的告诉乐容每个人的脾气品性,告诉她如何应对这些比她更加老奸巨猾的夫人。
这边乐容正和陆梦秋学习宴会的明暗规则,另一边要参加宴会的贾琏,正在谢珺面前团团转。
谢珺自从得了自家二嫂对乐容的评价后,便开始闭门读书,以往的活动也都不再参加。只在书房和谢瑜一起闭门苦读,等待这一届的童子试开始。
幸好在谢家为了能让谢瑜专心为太子办差,特意为谢瑜办理了户籍迁移,顺便也将谢珺的户籍迁移到了京城中。否则他们还要坐上半个月的车回家乡去考童试。
今天原本应该如同昨天一样去书房的谢珺被贾琏堵了个正着,无奈之下只能将贾琏带回自己的院子,任他在自己眼前转圈圈。贾琏原本是在家中焦虑的团团转的,可是张氏正在忙碌贾敏的院落,嫌弃他在眼前团团转太烦人,便将他直接赶出门来找谢珺了。
贾琏看着谢珺还在一边悠悠闲闲的看书,就气不打一处来。前世看书的时候,还对皇子伴读这个职位不屑一顾,可是直到现在才明白,皇子伴读就像是出国留学一样,选择发达国家好学校和选择发展中国家好学校可不是一回事。
贾琏将谢珺手中的书抽出来一看,惊讶的发现谢珺居然在看《礼记·周礼篇》,细一想想就知道谢珺这是为科举做准备,贾琏讪讪的将书递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问道:“你的四书都已经读完了?”
谢珺知道贾琏恐怕也不会让他这样好好看书,于是收起了书,让人上了茶,“四书五经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学过,现在已经温习完了。现在不过是在温习一遍五经而已!科举考试每年出题都有迹可循,这么多年但凡比较大的世家,都会有自己的一套科举应试套路的!”
贾琏可没听说张家还有这样的说法,于是奇怪地问道:“可是我外祖家没听说这样的事情啊?”
谢珺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可以细想想张家历代专注的是什么职位?张家是以诗书传家,专注的职业都是夫子、先生、史官这一类的官职,这些官职都是需要累计文学功底的,怎么可能让后代找应付科举这样的捷径呢?”
贾琏这才恍然大悟,他曾经听张氏和张太傅说过,张家的孩子要是没有才子的称呼,都不好意思出仕。“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以前大舅舅非要我把四书五经背下来,然后抽查里面的段落,出其中的段落让我练习什么破题什么的……”
谢珺微笑着没有说话,其实了解贾琏的人都知道他神经太粗,做不了文官那种说话都要引经据典绕着来的官,所以后来大家就默认了贾琏以后将会从军这条出路。至于张家现在的当家,应该是想要磨一磨贾琏的性子,才会每次都会逼着贾琏学一些四书五经,由他来抽查。
“最近练武感觉怎么样?”
一听到练武这个词,贾琏就觉得自己韧带隐隐发痛,不由自主的将脸皱成了包子,“求别提,拉筋这事简直比正坐还残酷!”
谢珺给两人的杯子中再倒满茶,微笑着说道:“做文官你没那个心机,你是武勋家出身,天生在武官这里有优势!现在不过是拉筋壮骨的时候,一旦你进了宫,你就会明白现在你的日子有多么幸福了!”
贾琏听谢珺这样一说,身上不由得一激灵,看看四周凑到了谢珺的身边,小声的问道:“难道外界说的都是真的?宫中的皇子凤孙们真的天天那么忙,那么累吗?”
谢珺用一根手指将贾琏的脑袋推开,微笑着说道:“你可以想一想几个已经长成出宫建府的皇子们,文可以靠天赋,武就必须靠毅力了!”
☆、第21章
贾琏想到自家表哥曾经参加一次皇家举办的秋猎后,对几个皇子赞不绝口的情况,就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他现在能后悔吗?
谢珺一看贾琏缩脖子微弯着腰,马上一巴掌打在了贾琏的后背上,“挺胸抬头,不准缩脖子,不准弯着腰!”
贾琏被打的皱起了脸,但还是按照谢珺说的去做。这是他和谢珺的约定,他七岁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肆意住在张氏身边,所以他和谢珺约定,如果他礼仪举止有什么不对的时候,谢珺就会直接用这种方法提醒他。
直起了身体,贾琏揉了揉被打痛的后辈,皱着眉抱怨道:“好痛!阿珺,你明知道你比我大六岁,还这么用力!”
谢珺正色说道:“对于我们的礼仪约定,我是不会放水的!”
贾琏也只能无奈的揉着痛处,将话题再次转到两天后的宴会上:“过两天的宴会你会去吗?”
谢珺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去!说起来你也该回去了吧!”
贾琏当做没听到那句话,端起茶杯顾左右而言他。谢珺想到了宴会必备的功课,“快回去量身换衣服,否则过两天撞衫有你受的!”
贾琏见自己被拆穿,苦着脸说道:“我不只是因为试衣服,更是因为我二婶最近就和淬了毒一样眼神。而且我觉得她这一胎应该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块呆石头了!我,我每次看到二婶,都觉得别扭。”
谢珺疑惑的问道:“是又怎么样?你觉得那块儿石头能奈何的了你吗?”
贾琏苦着脸端着茶盏,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未来贾宝玉出生后贾母能偏心到什么程度。他只能用一个比较直白的方式来表示:“整个贾家就这块宝贝疙瘩最重要!”
谢珺知道贾琏再次进入了牛角尖中,于是叹了口气,开解他道:“你说的受宠,是因为你们家父辈的两个顶梁柱都不中用,而子辈的贾珠已死,原本的贾琏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前提下。这辈子只剩下一个儿子的贾二太太当然将一腔母爱全向他倾注下去,而老封君当然是喜欢身带吉兆,聪明伶俐的贾家‘未来的希望’!
你和贾珠全都大他10多岁,等他出生的时候,你们也已经可以开始作为顶梁柱支撑贾家了,就算是贾二太太和贾老封君再怎么喜爱身带祥瑞的那块石头,也不过是因为爷娘总是爱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