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成年人对待,你还当自己是小女孩。云,我承认,是我自私。我不是没干过求婚这种事,绞尽脑汁,精心准备,不惜千金买一笑,可是换来的只是羞辱。我是个骄傲的人,若是在一个地方摔倒过一次,我不会容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薄云看着宁致远,他的眼睛是真诚的,她猜想,当初伤他心的就是孟琪雅,伤口终身难愈。那个女人比他更骄傲,硬碰硬,两败俱伤。
“你知道我在你面前一直是小猫,如果你说几句温言软语,我怎么会逃跑?”
“我输不起,云,假如我跪下去,你却拒绝我,我无法承受心脏再次被撕裂的痛楚和绝望,你明白吗?我有我的弱点,那就是你。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不必言宣,不必墨守成规,不是吗?”
薄云咬唇:“我也不过是个女人,企盼所有女人企盼的事,浪漫的求婚,盛大的婚礼……”
宁致远叹息,吻她的发丝和额头:“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顺序乱了,规则乱了,心也乱了,只觉时间紧迫,要尽快把你变成我的妻子,让我们的孩子合法地诞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以孟家和宁家的地位,一个正常的婚礼起码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来筹划准备,我不能让你的肚皮像西瓜一样又圆又大的时候才跟你走红毯。我可以承受非议,但我不要你被指指点点,明白吗?”
薄云趴在他胸口,眼泪濡湿他的衬衫:“我都明白,那你至少,温柔一点啊……哪有人求婚像谈生意!”
宁致远带薄云回到车里,从后座上拿过一个白色礼盒:“钻戒现在真没有,用这个可不可以?”
薄云打开,惊呼,好美!那是一双小巧玲珑的婴儿鞋,纯白丝缎,一圈精细刺绣,躺在芬芳的薰衣草之中。
“你买的?”薄云把鞋子捧在手掌心,问他。
“嗯,我觉得很好看,当我们的孩子出生时,我们就给他(她)穿上,好不好?”
薄云爱不释手,脸上泛出母Xing光辉,宁致远吻她娇嫩的唇瓣:“我们一起孕育了一个生命,还有比这更紧密的连接吗?我会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宝宝,让你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你别再逃跑了,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你再敢玩这种让我心脏停跳的游戏,我就把你锁起来!”
薄云捂住宁致远的嘴:“你这个大坏蛋!不要对我威逼利诱!”
宁致远抓住她的手,含住手指轻咬:“对,你知道我有多坏,从一开始我就从不掩饰我是个衣冠禽兽,你最好审时度势从了我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否则我会使出各种招数让你屈服于我的Yin威!”
薄云迎上他的目光:“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才十万火急,非娶我不可吗?”
“不,云,我想娶你,只因为我爱你。即使你没有怀孕,我也想娶你,只是宝宝来得太着急,我们只能加快进度。”宁致远坦荡荡地说。
“致远……”薄云捧住他的脸,试图分辨他眼神里有几分真诚,几分戏谑。
“云,我已经离不开你,不知不觉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世熙攘,理想的美和爱已是难觅的珍宝,我很幸运,于千万人中找到了你。对,我喜欢自由自在,可是我愿意用自由换取爱情。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想霸占全部的你,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用同一个杯子喝水,看你穿我的衣服,养一个像我的孩子,最终长眠于同一个陵寝。”
薄云满脸都是泪,抱住宁致远:“坏人坏人!平常送我礼物一掷千金,关键时刻连朵玫瑰都没有!”
“玫瑰会有的,钻戒也会有的。我们之间从一开始,顺序就错乱,先有Xing再有爱,先有孩子再结婚,可是没关系,我们将错就错,成就另一条道路。云,相信我会让你幸福的,好不好?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薄云趴在他胸口抽泣:“你不好好求婚我还能原谅,至少我要穿婚纱,趁我的腰还塞得进去。”
“礼服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小傻瓜,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只是钻戒实在赶不及,我已经跟Tiffany纽约总店预订一枚无瑕美钻,等你到美国就会看到。”
回苏黎世的路上,薄云一直捧着婴儿鞋不放手,她想起昨夜的状况,疑惑地问:“你怎么溜进我房间的?你**了侍应?”
“嗯,很简单,我跟旅馆老板出示我们的亲密合照,跟他说,我的小娇妻跟我吵架闹别扭了,我来求你跟我回家。他看我一脸焦急和真诚,就给我开门啦。”
“晕……他们真是太单纯了,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
“哦,他们相信我的话,我俩都漂亮而年轻,必须是甜蜜夫妻啊!”
第五卷:破晓 289、燕尔新婚
回到苏黎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薄云毫发无损,乖乖被宁致远握着手带回来,像只被驯服的小猫。珍妮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上帝保佑。
宁致远露出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孟叔叔,你在纽约的房子什么时候可以打理好?我想,我跟薄云很快就会入住。”
薄云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靠在他的胳膊上,遮住脸。
大家集体石化三秒钟,然后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珍妮欲哭无泪,薄云真的是被儿子欺负惯了,这样逼婚也能成!
孟琪雅听说宁致远追到薄云,两手空空,穿着旧衬衫牛仔裤,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就让薄云答应嫁给他,瞪大眼睛拍床板:“薄云是脑袋进水了吗?还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她既然有胆子逃,怎么不逃到底?”
孟海涛沉默不语,苏青坐在一边织毛衣,淡然道:“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足为外人道。”
“致远人呢?”
“跟珍妮出去联系附近的教堂和神父,准备婚礼。”
孟琪雅哀叹一声,过了一会儿,对母亲说:“妈,帮我把我的珠宝箱和化妆箱都拿来,还有,找条鲜艳礼服裙给我,我要出席婚礼。”
孟海涛有点担忧:“你身体行不行?”
“略站几分钟还是能坚持的。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不能搞得太冷清,现在我们两边加起来总共也没几个人,把麦克也叫来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珍妮和宁致远速战速决,在外面跑了一天,找到一处合适的场地,和市政厅预约好公证人员,邀请一位和蔼的老神父证婚。
到结婚这一日,还是手忙脚乱,薄云离开医院,到酒店房间梳妆打扮,孟氏夫妇和宁氏夫妇都早早穿好正式的礼服,等着造型师给薄云打理行头。
“没有珠宝啊致远!你真的什么都没买?”珍妮抓狂。
薄云反而很淡定,从行李中拿出珍妮送给她的那条珍珠项链:“就戴这个吧。”
“这珍珠又旧又小,怎么行?”
“我很喜欢,何况还是您送的礼物。”薄云说。
宁致远对着镜子熟练地打上领结,笑着说:“我看着很好,简洁优雅。小云不适合太华贵的装扮,让造型师把她的长发全梳上去,干干净净的。”
“我的礼服呢?”薄云问。
宁致远拿出一个扎着丝带的大礼盒,笑眯眯地说:“这是我逼着格蕾丝熬夜赶工,亲手给你缝制的,你的三围尺寸她最清楚。我得回避,不能提前看见你的婚纱,到教堂等你。”
他深情脉脉,在薄云的唇上印下一吻,依依不舍地离开酒店,到教堂等待他的小娇妻。
化妆师帮薄云一起把礼服取出来,美得令人窒息!简约的抹胸礼服,无数碎钻缝缀在胸前和裙摆之上,轻柔如云朵的层叠薄纱自腰间流泻而下,烘托出新娘圣洁的容颜。一双高跟鞋上密密镶嵌水晶,有如灰姑娘的舞鞋。
先穿内衣,配套的纯白马甲勒出细腰,雪白长袜以传统的吊袜带和马甲扣紧,薄云在镜子中看见的分明是一个纯洁的中世纪淑女,她的小腹仍旧平坦,丝毫看不出有孕在身。哦,这里面有个宝宝!
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腰间,念及腹中胎儿,对造型师说:“请不要扣得太紧,我需要一点呼吸的空间。”
造型师依言给她放松了一点,礼服背后是绑带式的,松紧可以调节。幸好薄云本就苗条,造型师不必下狠心硬勒出蜂腰来,只是帮她系到可以自在呼吸和坐下的程度。戴上珍珠项链,头纱也是以珍珠小花冠点缀,不谋而合,天衣无缝。
租的礼车在酒店楼下等待,孟海涛亲自陪着薄云前去。她坐立不安,现在是怎样?父亲送女儿出嫁?
“小云,等下我会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致远。你不反对吧……”
薄云心思澄明,微笑说:“事已至此,我会配合所有的安排。”
到了教堂,薄云没想到,身体虚弱的孟琪雅也会出席婚礼,连麦克也在。孟琪雅穿着鲜艳的玫瑰红单肩丝裙,妆容精致,佩戴一对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祖母绿耳环,夺人眼球,一副要把新娘的风头都盖过的模样。很好!薄云并不介意,孟琪雅有精神来争强好胜,说明她在康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