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莽笑着拍了下她头。
花宝冲着她老哥笑,笑的甜腻腻的。她老哥夸了她一句“眉目清秀”,就凭这个,她能对她老哥甜七天!
百事通鲍尔从小就是在社会底层里摸爬滚打着长到现在,别人跳舞可能是热情和兴趣,他跳舞是为谋生,他不怕疼也不怕累,所有不符合人体力学的高难度动作,他都能忍住苦学下来,他参加这个比赛就是图那个奖项,获奖后分的钱能让他在纽约租一套不错的房子把弟弟妹妹从贫民区接过来。
跳舞的穷苦青年多的很,他也不是跳的最好的那一个,他能从一无所有到签订经纪公司,凭借的就是他的察言观色和心思细腻。
刚看到花宝和申莽,他就知道申莽曾有过如他一般的艰难,申莽的眼底是平静,阅历千帆后的平静,而他也想要这幅阅历千帆后的平静,可惜他还无法做到,所以,他在心里对申莽存着忌惮。
忌惮申莽,却不惧怕。因为申莽眼里有花宝,一个能让心软的人。有想守护的人,都不会太过放纵心里的恶和冷血,就如他,有想要保护的弟弟妹妹,即使处境再艰难,他也从去做沾黑的事儿。
鲍尔看花宝的眼神是羡慕的,他也希望他的妹妹拥有无忧的纯善和肆意的快乐。
“你保护的很好,性子很招人稀罕。”鲍尔低声说道。
“很多人都在保护她,一个公司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护着花宝的天性。”申莽想到公司员工看花宝的眼神,笑道:“上百号人都在盲目地崇拜着她,可不就把性子给养到天上去了。”
“始终被宠着,让人都有些嫉妒。”鲍尔想起自己的妹妹,看过了不公,他才压不住心底的愤愤不平,如果他的弟弟妹妹有好的出身,他们也会有这样的自信和灿烂。
申莽挑眉,他轻易地看懂了鲍尔,就如看前世那个被打断手脚的自己,“不是被宠着,而是她在宠着所有她在意的人。被在意的隐隐地感到这份宠,才更加珍惜她。”
与花宝待一起的时间长了,申莽感觉自己性子都被这家伙给带歪了,看见性子别扭的人就忍不住想掰正。
“你把自己保护的太好,壳子太厚容易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你可以去问问桑迪和劳特他们为什么这么护着花宝。”
申莽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脱掉外套,去找正在后台蹦跶的花宝。
鲍尔果真去找桑迪,对被娇惯着性子过于天真的花宝,他是无所谓的,他心里看重的是眼神平静的申莽,申莽的话,他很在意。
桑迪笑看着鲍尔,“劳特说你心是冷的人是自私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话还真没错。”
“我不这么认为。”鲍尔否认他自私。
桑迪描着眉,说道:“你说我们为什么偏袒着小可爱,很简单,因为小可爱是朋友,为朋友撑腰不是很正常吗?”
“见了两面,就成了能撑腰的朋友?这朋友来的也太随便了。”
桑迪一反往日的爽朗,如她最擅长的蛇舞一样,捂着嘴,娇笑道:“讨厌,人家最讨厌随便了。”
躲在角落里偷吃巧克力的花宝看向桑迪,眼神bling~bling~。
桑迪化完妆,做到更安静的安全出口处,对跟在身后的鲍尔说道:“前两日,小可爱送我们小蛋糕,你喜欢吃吗?”
桑迪见鲍尔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们都喜欢,因为每个小蛋糕都不一样,我喜欢吃甜的,所以我的小蛋糕是纯奶油的。劳特喜欢酸甜的,他的小蛋糕是草莓的。你喜欢喝咖啡,如果我们猜错,你的小蛋糕是带点苦涩的黑蛋糕吧。”
鲍尔发愣,他惯来心思细腻,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们仅仅见了两面,她就能把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喊对,把我们每个人的喜好都能体贴到。她做到的是多年相交才会顾虑到的细节。”
桑迪继续认真道:“你太好强,总拒绝别人的好意,咱们刚来纽约,我和劳特考虑到你没有居住地,想让你跟我们一块住缓两天,你宁肯在公司的沙发上过夜也不想平白无故地接收好意,或者说,你厌恶别人怜悯的施舍。”
“小蛋糕的价格不便宜,不是咱们这群刚签订了经济公司的人能下狠心买来吃的,你吃的时候想到这一点了吗?感到勉强了吗?”
鲍尔不曾想过,他全部关注点都花宝引到了蛋糕的口感上,吃完也只想着果真如花宝所说的一样好吃,他不曾多想。
桑迪笑:“这就是我和劳特特别喜欢她的原因,是真可爱。”
鲍尔的心沉甸甸的,他认同申莽的话,花宝所受的喜爱都是她应得的,那他该如何引导已经开始厌世的弟弟妹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他把弟弟妹妹的厌世推到家境上是错误的,弟弟妹妹包括他都存在不容忽视的性格缺陷。
鲍尔的心不在焉没有影响到队伍的热情,花宝的热情是高涨。
临上台前十分钟,花宝把桑迪偷偷给她的巧克力藏到背包内袋里,申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哥,桑迪可喜欢我了,其他人也可喜欢我了。”花宝就不小心偷听到的内容下了最终的结论。
申莽漫不经心地飘过去一眼。
“我的人格魅力无边无际星辰大海。”花宝得意着,瞧她在外面的受欢迎度,她老妈嫌弃她完全就是蛮不讲理,她甜着呢。
申莽一掌过去,把花宝的整张脸糊住。她脸上的得瑟太碍眼。
花宝两手扒拉着,把粗糙的大手从脸上拿开。
嗯呐,她是大宝贝,在国外,同样是大宝贝。
第41章 奇妙
花宝临上台前, 不忘炫耀, 让她老哥拿着手机正对着她,她打开手机视频。
“大闺女,想你了, 最近好不好?还上火没?现在昼夜温差大, 时刻备着点衣……”花爱国一接通电话,就把想把憋了三天的话全秃噜出来。
花宝及时制止,“老爸, 快叫来老妈,我要上台表演了, 我跳的可好了。”
花爱国激动, “你晋级了?不愧是我大闺女。你开开心心地玩, 我叫来你妈一块看。”
花宝伸着头找了个更好的视角, 把手机调整好方向, 对着申莽叮嘱:“老爸老妈喜欢看我, 不要拍他们, 拍我。”
申莽笑着对准花宝的屁股把她踢上了台, 工作人员都叫了她三遍名字, 她还在不慌不忙地找角度。
遇到大场面, 幸运值max的花宝总能超长发挥。
台下呼声高涨,第一个上场的花宝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头和台上绚烂的灯光,肾上腺激素飙升, 兴奋的整个人轻十斤。
申莽把电话固定到支架上, 走到前面, 对这视频里的方书梅笑道:“她又要飘起来了。”
自个闺女的臭毛病,当妈的最了解,“人来疯,她现在的智商是零,等她胡闹了完了,有她懊恼的时候。”
申莽想想花宝懊恼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花宝在台前疯着,后面跟着一群的人陪着她疯,舞蹈都是随性来,观众的笑闹声尖叫声一次比一次大,震的后台人员跟着跑到前面去看舞蹈。
十五分钟情景舞,花宝从东头跑到西头,在从西头跑到北头,后面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窜来窜去,什么队形,什么舞姿,本来就没安排这玩意,这么能调动观众热情怎么来,怎么高兴就怎么跳。
这种真实不作伪的大笑表情和魔性易学的舞蹈动作,让观众一起跟随他们大笑着扭动,不像是在观看比赛,更像是参加朋友热闹的大party。
气氛太高涨,DA导演给音乐总监打了个手势,十五分钟就会停下的音乐持续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在观众激烈的掌声下,花宝一群人走下台,走进休息室,关上门,都是自己人,一群人全腿软地躺到了地上的,满身的汗,大喘气。
花宝兴奋的余韵还在,蹦蹦跳跳地戳戳桑迪的脸,踢踢劳特的腿,嘴里哼着“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两腿并拢,在瘫了一地的大饼空隙处跳兔子舞,不小心踩到人了,也没人跟她计较。
申莽拿着手机尽职尽责地让方姨和花叔看看他们宝贝闺女的撒欢玩疯了的样子。
方书梅眼睛里冒火,“把她叫过来!”
申莽眼底藏着笑,一脸正经地叫来花宝:“方姨跟你说话。”
仿若一盆凉水“哗啦”一声浇到自己的头上,花宝一个激灵,浑身都僵硬了,脚步重了二十斤。
她咋就一个激动就把她老妈给忘了呢!
花宝顺顺头发,笑的谄媚:“妈,现在到了午饭时间,你跟老妈快去吃饭哈。”
“我们吃饭还轮不到你操心,你给我收敛着点,地方这么小跳什么舞!外面地儿大着,怎么不去外面。踩到人了,人家不跟你计较是人家有胸襟,你还不当一回事了!平日里怎么给你讲的,全吃进狗肚子里了?!”方书梅的火气透过电话都能烧到国外。
花宝被训的一声都不敢狡辩,求救的眼光看向申莽。
申莽看花宝的眼圈都被训红了,意识到她已经听进了心里,跟方姨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太莽撞了,玩可以,不能失了控,脑子要有个圈,知道这个度。”申莽揉揉花宝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