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书在会议室缓解好情绪后,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才打开门,朝外走去。不**他,璨儿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距离璨儿的第一次准备手术只有两个月,是否能够根治,就看两个月后的准备手术了。
报社。
“于郁琳,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从昨下午溜班溜到现在,自己瞅瞅,几点了?”副编办公室里,胡凌气冲冲地对站在对面低垂着头的,扳手指的于郁琳说道。于郁琳自知理亏,便默默不做声,等着火山回归休眠。
“于郁琳啊,我们那时候做实习生的时候,都是勤勤恳恳的,任劳任怨的,旷班?想都不敢想。高烧38度,一片退烧药一吞,赶紧麻溜地去工作,连请假都少,除了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真没干出这样的事。你问问你顾姐,她有没有像你这样?”胡凌一说,顺手指了指于郁琳边上一直同样站着的顾恩屹。
被点到名的顾恩屹,身体跟着一怔,后背明显僵直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还好,还好。”对于副编突然的夸赞,顾恩屹很不习惯,她在报社待的这几年,都习惯了副编对她指着鼻子骂,现在表扬她,她浑身都感到不对劲了。
“还有你,顾恩屹,你是最近皮松了,是不是?说跑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要是你们真出什么事了,怎么办?警方还得找上我来,这最后,你们说,怎么办?”胡凌从下午联系不上于郁琳就开始心慌,生怕出什么意外了。这人是安排在他们报社实习,人要真是出什么意外了,那怎么办?
本来还因为副编的一句夸赞感到不自在的顾恩屹,一听到副编这样说,身体才放松了下来。偷偷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是副编嘛。
“嗯。您说的是。”顾恩屹点头应和着胡凌,背后,伸出胳膊肘戳了戳于郁琳的后背。于郁琳感受到顾恩屹传送的信号,连忙麻溜地跟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胡凌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呼应的动作,心里便清楚了,又是顾恩屹在捣鬼。“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一人给我交一份1000字的检讨,这个月奖金扣了。顾恩屹留下。有事说。”胡凌说完,便从沙发上起身,朝办公桌走去。
“好的。副编。”心里再多委屈,也得忍着,于郁琳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顾恩屹跟着胡凌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胡凌对面的椅子上。嘻皮笑脸地把玩着桌上的圆珠笔,对胡凌说道“副编,什么事啊。”
胡凌也习惯了顾恩屹这样子,便也没计较顾恩屹的这些小动作。“之前你不是自愿报名参加国际采访队吗?现在正式实施了。下个星期一,也就是4天后,准备去A国,最近A国和咱们国家不是签了很多合作项目吗?就是为这个去的。在星期五,会有一场巨大的签约仪式,届时,会有很多领导到访,不管是A国还是咱们国家,我们报社重点都要同时跟上。和你一起去的一共七人,足够了。为期一周,你提前做好准备。”这个消息也是早上她被冯德操叫去训话的最后,冯德操给的名单,可以说是钦点的了。
“好的。我会做好准备的。谢谢副编,给我这个机会。其实,说实话,我从开始就没反感这个出国改动。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可以更好的锻炼自己,又可以丰富杂志内容,呈现给读者的视野也更广······”对面坐着的胡凌听着顾恩屹娓娓道来,颇有兴致的样子,便也放心了,她本来还担心顾恩屹不愿意,这样她就难办了,一边是直接上司的命令,一边又是上头之间微妙的关系。哪边她都得顾着。
“嗯,你没有意见就好,回去了好好准备。星期一上午九点的飞机,护照都有撒,签证不用担心,是落地签。”
“有。高中就办了。还在有效期。”
“那就好。另外几个人我都已经通知了。林清书的采访做的不错,稿子写的很好。该夸的还是要夸。这方面,你能力的确比其他人强。这次去A国,继续发挥你独有的判断视角。就这样吧,去工作吧。”胡凌虽说脾气很冲,但是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每个人做了什么,她心里都清楚。每个人都不易,偏心什么的她都会克制住自己。
“好的,谢谢副编。”说完后,顾恩屹便美滋滋地转身朝外走去。
“怎么了?顾姐,副编又说了你什么吗?”于郁琳对自己连累顾恩屹心里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她昨天跑去玩什么娃娃机,就不会碰到那个男的,也不会被那个男的捉弄,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要被派去A国采访。”顾恩屹收拾着自己的桌子说道。
“啊。这么惨。听说A国那边最近正值疟疾爆发期,又热,去了万一有个啥意外怎么办。”这月份,南半球正是盛夏,A国又位于赤道附近,这个时候正是雨季,疟疾高发期。以前高中地理老师上课的时候,专门强调了这一点,说是重要考点,人人必须掌握如何防治疟疾。
第一卷 94:告别
哎呦,别说的这么悲啊,总得有人去啊。而且这次是两国之间的一个签约仪式,会上应该会透露很多消息的。"顾恩屹想到这,身体的血液就开始叫嚣,冲击着收缩舒张的血管。
康涅狄格州AM.
阮歆今天醒得很早,之前的实验过完今天就可以正式结束了,再赶一天的报告总结就能交上去了。之后就要开始她的告别了。今天也算是提前收拾行李准备了,到时候走的潇洒些,免得留下牵绊。
“Vanessa.~”Donna已经开始叫她了。
阮歆听到后,赶紧跑了下去,餐桌上Donna已经准备好了面包片和热牛奶。
“给,刚刚去便利店买的果酱,试试味道怎么样。”Donna将桌上的一瓶草莓果酱递了过去。
阮歆打开果酱,抹到了切片上,尝了一口,赞扬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很棒,口感很好。”
“喜欢就好。”Donna自己也开动了早餐。阮歆看着Donna拿着切片的手颤巍巍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只是Donna没有带老花镜,没注意到阮歆突然的情绪变化。阮歆将切片喂到嘴里的时候,用衣袖偷偷擦了擦眼泪。
“Donna,我去上班了。”阮歆说话还带着微微的鼻音,耳聋Donna也没出来异样,像往常一样嘱咐阮歆路上小心,中午回来吃饭。
阮歆听着这些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心里却是头一次涌上酸意,她转过身,拿着包,踏出了那道木门。
纽黑文。这个地方,她也呆了八年了。这八年,起起伏伏,经历了太多。四年前的那个晚上,至今存于她的心底,成为一道溃烂不愈的伤口。但是说起幸福,她也感受的到。有太多像Johnny和Donna这样的人帮助她一路走过来。陪伴着她,看遍日出日落,历经风雨洗礼。
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她都是那么熟悉,甚至,比起G市,这里更像是她的家。可是她有太多的牵挂。还有那个人。青春眼看着就要一晃而过了,她耗不下去了。
“Johnny。这是实验数据,结果分析。分析。都已经做好了。”办公室里,阮歆将自己的最后一份工作交到了Johnny的桌上。
Jonny翻开阮歆的报告,看了看,“这应该又费了很长时间吧。没吃饭赶出来的?这些分析看样子参考了不少文献。”Johnny看着手中的报告,不由得再次感叹Vanessa的能力和效率,现下的研究所几乎无人能及。他还记得,去年的一个夏天,这小姑娘在办公室赶报告最后被送到了急救进行抢救。那个时候,他已经回去了,正看着最新医学文献。结果突然接到电话,说自己研究所的员工晕倒了。正在抢救,把他给吓的呀。他从业十几年,还没碰到这种情况。等他赶到的时候,Vanessa已经被送到了普通病房。打着吊瓶,面色真的是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后来,那几天,他都会要妻子做点补品送过去,自己下班了也会去探望她。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姑娘不像他往常遇见的那些白人,这个女孩是拿性命拼工作。为了工作可以玩命的那种,他头一次见到那么认真的人,年纪还是如此的年轻。
“额,还好吧。”阮歆听到这后,悄悄地将手背过身,交缠着双手。Johnny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小胡子抖了抖,这姑娘一不好意思就背手,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Johnny,我想我要辞职了。”阮歆从背后拿出一封事先打印好的辞职信。这封信她一直放在后口袋里,避着同事的眼光。现在是时候交出去了。
“什么?为什么?”Johnny激动地站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胡子跟着一震一震的。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我父母家人需要我的照顾。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身体不好,上次回G市,给了我很多触动。我在这边待久了,可能我没什么体会,可是回去了才明白家人需要自己。”她的妈妈心脏不好,她的父亲虽说没有什么大病,但也是小病缠身。还有她的爷爷奶奶,都是八十多的人了。他们没时间等她了。
“Johnny,你知道吗?中国有句古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阮歆说这话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滑落到嘴角,最后渐渐消失。最近几天,她一想起旧事,就泪目,眼睛都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