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顾恩屹就查好了行程路线,并且强迫林音悦请假,给他们拍结婚照。是真正的结婚照,而不是那些大街上成片成片的所谓的“专业婚纱摄影”之类的,用几块幕布再后期P图成就了大众眼中的“盛世”。一辈子的婚纱照不该用几块幕布就粗糙地解决。
G市交通便利,东南西北,往哪边跑,都便捷得很。但,交通这些,并不重要。他们要去的是哪里呢?
(铛铛铛~
看官:医院~
顾恩屹:bingo!深知朕心。奖励一个么么哒。)
靳谦言一路都处于呆滞状态,当被顾恩屹马不停蹄地带到了H大内科大楼时,面上的疑惑不解更重了。
“你身体不舒服?”靳谦言扫了眼顾恩屹上下,语气间有些急促紧张。
顾恩屹拽紧了他的手,手指着大楼上那几个烫金大字“内科楼”,“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顾恩屹回过头,仰着下巴,望着靳谦言。
靳谦言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手,望向那在风里云里还闪着灼目耀光的金色大字。
他当然记得,他表白的那段话里,第一句就提到了这个。唉,想起来,那文绉绉的,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就可以很简单粗暴的,“你愿意嫁给我吗?”结果在严东霆,所谓的夜场小王子的的调教下,还给了他一个模板,要他照着那套,到最后,结果绝对不会脱的。
但那风格,太酸了。那股子,文艺风,他有些不适应。脑子里浮现出那些熟悉的字眼晃荡,靳谦言的鼻涕又开始作祟了。
抽了抽鼻子,靳谦言强装淡定,继续等着顾恩屹的下话。
“我们今天在这里拍结婚照。”顾恩屹手还指着正前方的那栋楼,眼睛闪耀着灼热的光。让靳谦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手上还提着的行李包,抖了一抖。
如果他没听错,她是说,他们要在医院里面,拍结婚照。
(嗯。猛点头!你没有听错。)
“在医院里?可是,病人······”那是医院,是生死一瞬间的地方,一秒之前可能是天堂,一秒之后,就是地狱。结婚照,放在这里,实在欠妥。他不同意。
靳谦言看着顾恩屹脸上还在继续泛滥的笑容,心中却如千军万马奔腾,焦急烦躁。放下手中的包,双手抓住顾恩屹的胳膊,神色严肃,“恩屹。你听我说。不要生气。好吗?”
“?”顾恩屹被靳谦言突然的正经严肃,弄得心有点慌。被抓住的手,晃了晃,又接着眨了眨眼睛,缓解着心中如此而至的紧张,凝望着他。
“那是医院,不是我们可以儿戏的地方。治病救人,那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能理解吗?那里住着的,是身患重疾,疾病缠身的人。病痛给他们带去的痛苦已经够多的了。我们这种行为,会给他们的心理带去更大的压抑。搞不好,会有刺激病情加重的作用。或许,你觉得只是单纯地拍一张照片而已,但或许在他们眼中,你就是在秀你的优越感。能想过来吗?”靳谦言抓着顾恩屹胳膊的手,更紧了些。他说了很多,但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明白,能够理解他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或许,他说的有些过,但,那是医院,不该是用来这样的地方。唉~
一长串话,让顾恩屹眼中的那把火冷却了下来,她似乎有些懂了。他们这样,的确有些扎人眼球了。在她奶奶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里,她特别有这种感受。那时候,看见别人灿烂的笑容都会觉得不爽。更别说,看见人穿着婚纱,打打闹闹的样子了。意识过来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自私,顾恩屹垂下了眼眸,有些歉疚地盯着自己有些沾了灰的鞋面。是她没有考虑周全。
“那好吧。我跟音悦说一声。让她出来。她还拿着设备在里面等着我们呢。”顾恩屹手移到口袋里,作势拿手机。
靳谦言松开手,默默地点了点头。
“喂······”
一场计划好的婚纱照就这样无疾而终。说心情不好,那肯定是有些的。期待了一晚上,唉~
“顾恩屹~”
“嗯?”顾恩屹一听叫声,便转过头望向靳谦言,却太急了,撞上了他坚硬的下巴。一阵刺痛感袭来。他那里,仔细看,又长了不少青黑的胡茬。
“我们去南极吧!”
“啊?”
“去看企鹅啊。看冰湖啊。断崖啊,顺便娶你啊~”
“顺便?”
“好吧,是娶你啊,顺便再和企鹅小伙伴打个招呼。”
······
婚礼是在三月十三在轻舞大厅举办的。不,更确切的来说,那只是一场招待亲朋好友的喜宴罢了。真正的婚礼,是在九号,南极布朗断崖上。就他们两个人。带着一个小箱子,奔赴了地球的一端。
上岛的那一天,简直冷爆了。顾恩屹冻得嘴唇发白,话都说不出来。带去的衣服,所谓东北特供的羽绒衣穿在身上,一点御寒的作用都没有。顾恩屹和靳谦言就像傻子一样,哆嗦着,在天地之间,瑟瑟发抖,互相紧握着手,传递着那低的可怜的体温。后来,还是一位大叔看不过去了,和妻子从包里给他们一人拿了件大衣,就是那种极地特供的棉服,人一穿上,就跟裹紧了火炉里,热量散发不出去,冷风进不来。再戴上面罩,他们的身子才缓和了些。
又跟着航船,登上了那座神秘的断崖阵地。他们去时,二三月份,正是企鹅繁衍后代的时候,很欣喜地见证了不少新生命的诞生。靳谦言一语成谶,他们真的和企鹅兄弟打了招呼。只是现实中的企鹅,并不好接触,凶巴巴的,和动漫里美化,萌化的形象一点都沾不上边。他们老是动不动拍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顾恩屹看见他们那副使出浑身力气,挥着翅膀,往崖山上飞,却飞到半空,就尴尬地掉了下来,摔到地上,简直会笑喷。拉着靳谦言的胳膊,笑的四仰八叉。他们这对新婚夫妻的举动,甚至被不少过去的游客奉为景点里的一大特色给拍下,留念了。把明明很一本正经,谦谦君子风度的靳谦言,搞得特别尬。跟着疯疯癫癫的顾恩屹,以一副懵圈,全程问号的模样进入了不少游客的镜头,被永久保留下来。
在5月份的一期介绍极地风景旅游的刊物中,杂志社甚至把他俩的照片给登了上去。当然,事先是有征得顾恩屹同意的,至于,靳谦言的同意嘛。额~
回复杂志社的原话是:哎呀!他是我老公。结婚了啊。都是我老公了。那按婚姻法,是不是,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他的。夫妻共有财产,是不是?那他的肖像权,我当然有权做主。对吧?你们尽管用。要是他找你们,我来解决,放心,不会有问题的。随便用。
把那家杂志社的员工给哄得事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件事,嗯,她说的很有道理。
至于后来一次研发药物投入商用,采访参研人员中,话锋指导靳谦言时,有记者在靳谦言面前提及到了他那张荣登杂志期刊年度精选照片,并问他有什么想法。镁光灯下,只见我们身着革履的靳先生,垂头闭眸淡淡地一笑。随即,抬头,满眼深情地望着镜头,“没什么想法。就跟我爱人说的一样。我的就是她的。她开心就好。我的所有都全权由我爱人负说的算,我向来······没有说”不“的权利。”靳谦言停顿了下,余下的那些,在场的男人便都懂了。其中不少的男人都不由得拿着摄像机,无声地叹了口气。似在感慨。
唉~又是一个情深至极,宠妻狂魔的男人。偏偏,还是这样优秀的男人。
最后的结论就是,男人无论优秀与否,平凡与否,只要心里住了那样一个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你我之分。提及另一半时,眼眸温柔地都能溢出水来。所谓的铁汉柔情,大抵就是这样来的。
好吧,又扯远了。现在我们重回13号的婚宴现场。
轻舞大厅里。宴席摆了不少,但只对受邀人员开放。进场必须凭借请柬才能进入。靳谦言很早就摆明了自己不进政圈,不进商圈的态度,拗不过他的倔脾气,婚宴便没有邀请靳家商圈政圈里结识的人。来的都是靳家,顾家,何家,严家,这四家的亲朋好友。再就是靳谦言和顾恩屹两人各自的好友了。
婚宴当天,顾恩屹和靳谦言走了一场中国风,穿上了喜庆的中国红。让靳谦言那些远隔重洋,飞奔赶来的异国好友,很是好奇。对着两人,一阵狂拍,顾恩屹笑得最后脸颊肌肉都僵住了,收不拢。
她的头上戴着那顶樱花的头冠,虽然比起一般的头冠简洁不少,但毕竟也是实打实的金银制作的,戴在头上,还是会有些累。
当醉酒过后,新郎官,新娘被恶搞的“好”兄弟请上台,声称,得找点乐子。大喜的日子里,可不能仅仅只是吃饭喝酒时,两人相顾,无奈地抿嘴笑了笑。简直就是崩溃。
“那好。今个呢,是我们兄弟的大喜的日子。我们几个在下面合计了下,得玩点花样,让他们的感情再升温一下,怎么样?各位看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