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时间不等人。”不到三分钟,所有的人都收拾好了东西朝外奔去。这就是一个职业记者的职业修养。速度。与时间斗争。
在警局大厅的顾恩屹也收到了副编的紧急call,“顾恩屹,给我把警局那边盯好了啊,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要是别的报社比我们知道的多,你就给我提头来见。”顾恩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高音,耳朵受不了,把手机拿远了些。
“听见没?给我吱个声。”
“听见了,听见了。保证完成任务。”听到顾恩屹的承诺后,副编才将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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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6:这么多年来的唯一
警局里越来越拥挤,各大电视台的人员都先后赶来了。瘦弱的顾恩屹就被人群挤来挤去,走都走不动,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突然她的周遭一下子宽松了,没有了人的推挤。顾恩屹有些疑惑,抬头却看见身前熟悉的衬衫。是他……顾恩屹不太确定。将头往上仰,发现了高出自己一个头多的熟悉的脸。靳谦言看着仰着头盯着自己看的顾恩屹,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右手擦了擦鼻尖,‘嗯哼……’“我,我正要往那边走的,你挡住我的路了……”靳谦言神色不自然地说道。
“哦~”顾恩屹信以为真,赶紧侧着身子,给靳谦言让出了一条路。靳谦言见这样,也就顺着这条道走了过去。走时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鼻尖,缓解着尴尬。
靳谦言端直地朝前走着,本来就要没有所谓要去的地方,干脆一口气走到了警局外,透会儿气。
没了靳谦言的保护,顾恩屹再次被熙攘的人群所包围。她脑子里全是刚刚电话中副编的警告,压根就没那个闲心思去揣度刚刚突然出现在身前的靳谦言的目的。继续在人群里拼命地往前挤。
走到警局外的靳谦言走到了空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放进嘴里,用右手夹着,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黑色烤漆的打火机点燃指间夹着的香烟。
“噗……”靳谦言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看着烟雾在空气里渐渐蔓延直至消失不见。靳谦言用右手夹着香烟,低头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刚刚他真是太冲动了。突然就挤进了人群,用自己当人肉屏障,护着她,他自己都为自己突然的行为莫名其妙。那个时候,他站在人群外围,奶奶和爷爷还在就自己该不该去参加发布会争执着。他就在一旁看着挤来挤去的人。突然之间,他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穿着粉色卫衣的瘦弱的身影,这些人里,也只有她穿粉色了。大家几乎都统一的一身黑,以显示出自己的成熟干练。他看着那抹粉色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停滞不前。那一刻,他就那样不受控制地走进了人群中,走到了她的身前,用身体为她挡住后面不断向前的人,甚至还用胳膊护着她周围。当然,她是没有看见的。她个傻姑娘,只知道用那双咕噜噜的眼睛盯着他的脸一个劲儿地看。他本来就心虚,还被她那种眼神盯着,搞得他手足无措,都语无伦次了。顺着她的话,找了个借口,离开。
香烟在靳谦言的指间一点一点地燃烧,一直烧到尽头,靳谦言的手指…
被痛意惊醒的靳谦言,看着被烫红的手指,将烟头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这件事就算完了,他大概以后也不会与她有交集了。一个整日里埋首于医院,另一个整日奔波在各个现场。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了吧。
这是这多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个让他阴晴不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吻过的人……
靳谦言是个信命的人,他相信若是有缘有份,再平行的两条轨道也会有相交的时候,一切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看了看警局,里面这时应该已经开始新闻发布会了吧。
他走到自己的揽胜车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林伟,你给我妈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
“可是……”林伟没来得及可是,靳谦言就挂了电话,朝附院的方向驶去。他还是更喜欢做一名治病救人的靳医生,而不是身上被附上了M集团的少东身份的靳家少爷。想着要回到自己喜欢的岗位上,继续着希波克拉底的事业,靳谦言加快了车速。
城东警局某个会议厅内。
G市几乎所有与绿水湾倒塌事件的相关部门都来了。G市市长许承泽也亲自莅临。中央派遣下来的调查组正在林局办公室里进行最终结果的确定和后续工作的指导。
下午三点整。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好,现在是下午三点整。接下来,将会进行半个月前发生的绿水湾倒塌事件最终调查结果公布及相关后续工作安排……”南方电视台的记者在镜头前如是汇报着现场情况。
在现场的顾恩屹则是拿着录音笔在前面找了个位子,听着上方汇报结果,记录下关键点。拿着相机的周立则负责拍照。“这次副编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吧。这些再加上之前我们去水泥厂得到的那些信息,一定会在众多报道中脱颖而出。”顾恩屹记着笔记,对旁边举着相机的周立说道。忙着拍照的周立没有理顾恩屹。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顾恩屹便没再说话,专心地记着记录。
“接下来请我们新晋市长许泽南市长讲话……”音响里传来高亢的男声。全场,瞬间掌声爆棚。
只见一位年轻男子,身穿一套阿玛尼的黑色西装,走到舞台中央,对着下方鞠了躬后,才走到发言台前。
“首先在此,我谨代表我自己对这次绿水湾受害人员及相关工作人员道歉。我初上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领导无方,让G市出现了这样令人痛彻心扉的事情,让贪污腐败祸害我们G市人民……”许泽南的声音似一股细流,缓缓撞击着现场每个人的耳朵。经外耳道震动鼓膜,听骨链运动,前庭窗,前庭阶的外淋巴振动……最终传到大脑听觉中枢。
“那不是许承利的小儿子吗?”靳奶奶看着站在台上发言的年轻市长,越看越像许家的那个小儿子。恰好,这市长和许家那个小儿子一个名。
“是挺像的,老许他小儿子不是一直在美国吗?也没听他说他儿子回来了啊”严一楠也发现那个市长很像老许的小儿子。当初,谦言可是和这老许的小儿子一起在美国读书,后来谦言回国后,也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
“这老家伙,真会藏,敢情这孙子成市长了都不告诉我。是太长时间没杀杀他的锐气了,都不知道谁是老大了……”靳正东一脸不满,恨不得马上就起身冲到许家去找许得成的麻烦。
“行了,还杀杀锐气,下棋就下棋,杀什么杀。就你这水平还称老大?”靳奶奶一直看不惯靳正东吹牛皮,每次靳正东只要稍微夸大了点,哪怕人再多,靳奶奶也会怼靳爷爷一句,毫不留情。这两人当了一辈子的欢喜冤家,平常打打闹闹,一遇到事,甭提有多紧张对方了。熟悉这两人的人对他两拌嘴都已经见怪不怪。
说到靳谦言与许泽南一起在美国读书,靳奶奶才发现自己孙子不见人影了。“谦言,我的谦言呢?”靳奶奶左顾右盼地,找着自己孙子的身影。
第一卷 37:贴心小棉袄(靳宝宝)
才从大厅外回来的林伟,一进会议室,就发现坐在媒体后面的靳老太太口里喊着“谦言,谦言”,赶紧跑了过去,免得这老太太思孙子心切,搅乱了发布会。看着老太太四处搜寻孙子的靳家人对老太太这种时时刻刻惦念着孙子的行径已经免疫了。不说话,也不阻拦,照常看着台上的讲话。
“靳奶奶,靳奶奶~”林伟飞奔着过来,拦着正欲离开座位的靳老太太。
“靳奶奶,靳少让我给您说,他医院里还有事,提前走了。”听到孙子走了,靳奶奶一下子就没了生气,她孙子又抛弃她,去治病救人了。唉,老话真是精辟,儿大不由娘,真是孙子大了也不由奶奶啊。
两个小时后,汇报结束。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
“许市长,这次调查中,我发现了一些问题。能容许我直说吗?”郑逸远第一个站出来,拿着话筒对着许泽南说道。
“但讲无妨。”
“这次调查中,我曾去了水泥厂一趟,也就是那个生产劣质水泥的厂家。我采访了他们的仓库管理员。我问他他是否分辨得出合格产品和劣质产品。”说道这,郑逸远扫了台下所有人一圈。
“请继续。”许泽南认真地听着。
“仓库管理员说水泥从一开始生产,合格的和劣质的都是完全两条线。虽然最终包装都是一样的,但是来源不一样,他们是完全分得清的。我又问他,劣质水泥是如何躲过重重检查销出去的。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郑逸远打量着台上坐着的人各各都西装革履,一个个看着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
“他说哪有什么检查啊。他在水泥厂待了将近五年了,除了每年领导的例行检查,他们都会提前接到通知,事先做好准备。压根就没有所谓的重重检查。”听到这,许泽南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