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被点穿的顾恩屹,怎么可能还不清楚,靳谦言口中的“下面”是什么。再不知道,那就是真傻了,无药可救的那种。
“不。我,我知道了。不用了~”顾恩屹说的结结巴巴,欲哭无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犟不过靳谦言那个劲儿。难受,想哭~
顾恩屹着真的因为这,急得眼泪都往外溢了。脸上还滚烫滚烫的,眼睛却也跟着红了。这下面,她真是不敢去了。
见状,靳谦言只好松开了。把她给吓着了,要有阴影了,对那事产生抗拒了就把自己给害着了。后半生的幸福啊。生杀大权都被顾恩屹紧抓在手里。
淡定,淡定。先前起来的逗弄心思慢慢地内力压了下去。
“好了。不下去了。手给我。好好捂着。你这太凉了。”靳谦言轻柔着嗓子,言语间没有了戏谑邪肆。就是很日常很宠溺的语气。
在被子里抓到了顾恩屹的手,重新放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由着体温传递给她温度。
“睡吧~”靳谦言一手伸出来把顾恩屹刚刚踢翻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这床小得,稍有不慎,被子就掉下去了。
“可,我总感觉,会掉下去。”说到这,顾恩屹还回头看了看背后,那地板。看起来很,扎实的样子。就这么看一眼,她的后背就隐隐作痛。这不是她矫情,矫揉造作,而且,这说起来,又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阴影太多了。
当年,跟着爷爷奶奶回乡下住,也是住的这种小木板床,没有挡板防护栏的。那个月黑风高夜,她自己一个人睡,那床比这还小,宽可能连1米都没有,一个简单的翻身就能滚下去,就只能仰天躺着。偏偏,她睡觉又是个不安生的主。晚上没人管,也没什么护着。睡熟了,哪里还知道自己在哪儿。一个大腿翻上被子,身子一侧,结果,咚地,她就背着身掉到了地上。那房子地面又是水泥地。哇,那真是可劲地生疼。后背,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后来在她的脊柱下方有个青黑的窝。据说,与那一次有很大的关系。自此,她对很硬的地板,都很小心。下雨天,也会穿防滑的平底鞋。真是不想再和地面来亲密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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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4:看着眼前红色的灯,一阵悲凉
没错,这海景别墅的客房真的是简约至极。如靳谦言所言,真是节省到了极点。地毯也没有一个。不清楚的人看见现在这个景象,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置身于海景房里。还是G市数一数二的专属定制小区。
听出了顾恩屹声音中的颤抖,靳谦言一只手搭到了顾恩屹后背的腰处,一个用劲,将她的身子将自己怀里揽了揽。自己则往那边的床沿移了移。给顾恩屹腾出稍微大些的空间。
“现在好些了吗?”靳谦言手紧紧搂着顾恩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低着嗓子问道。
顾恩屹点了点头。每点一次,脑袋就撞一下靳谦言的下巴,有些疼。但是靳谦言没有做声。只要她舒服就好了。
“睡吧~明早上我叫你。”那只给顾恩屹作枕头的胳膊曲了曲,抚了抚她顺滑的头发,安抚着她不安定的心。
回A国后,她的情绪起伏就一直很大。好的时候很好,差的时候又很差。人也更黏他了。他能感受到她内心向外传递出来的烦躁不安。
这种隐忍,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情绪,苦痛烦躁独自吞咽,让靳谦言很心疼。有时候,如果她愿意对着他大哭一场,哪怕撕心裂肺,也比现在将情绪埋在心底好。
顾恩屹在靳谦言的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热度,闭上眼,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梦中,她的腰间一直有双手,轻抚着她。炽热感,火烧的滚烫,却冥冥中给予她一种安定。他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他的胳膊很舒服,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靳谦言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直到听到耳畔传来顾恩屹轻浅的呼吸,他才安心地闭上早已厚重不堪的眼皮。睡了过去。
11pm。H大附院产科
抢救室外,严一楠坐在医院走廊外的硬板凳上,双手交握,盯着地板。
那条弹出的新闻让她一颗心惴惴不安,随便在柜子里扯了件衣服就跑了过来。那条新闻上的图片清晰地显示着出事车的车牌,那是严一诺的车。她就那么一眼就看了出来。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日没夜盼了好几年的孩子就那样突然来了,可是这场车祸,却让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地扯了扯。老天太打脸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却面临着失去的危险。
她来的时候,问了护士一句,就找到了这边来。被紧急地转移到了妇产科。这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她。靳俞霆还在公司,赶着时间和国外开会。秦家那边,刚刚才收到消息的他们,现在恐怕才从屋里出发。
看着这空荡荡的走廊,严一楠的心里,很苦涩,难受。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从未有过的刺眼。严一诺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那场婚礼,是她亲眼见证的,她和秦慷之间不顺利,准确说是,严一诺对秦慷,很排斥。心里因为那件事很膈应。
但,严一楠想的是,两个人之间嘛,就是这样,总有磨合期的,两个不对盘的人相处久了总有一天就会擦出火花的。所谓的日久生情,不就是这样吗?
那个人,她迟早会忘的。可现在,看着这红色的灯,严一楠却想到了五年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许不至于,现在严一诺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未卜,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真正关心她的人。
如果不是她有幸看见了那条消息,又给那边打电话,现在,严一诺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等到一点半,时间已经够久了,手术室这时候,“叮~”地一声,一名护士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严一楠走过去,紧绷着神经,神色间全是狭促不安。她现在就关心严一诺的身体情况。
孩子不在了,还会有的,但要是因此输卵管破裂,子宫受损,导致她身体情况不妙,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但,这张纸的出现,明显事情如她不敢想的那方面发展了。
“是家属吗?”护士拿着纸笔,官方化地问话。
严一楠点了点头。
“是宫外孕,宫内腔液大量堆积,输卵管壶腹,宫外孕好发部。要进行左边输卵管堵塞,要进行及时切除。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护士说完,将纸和笔递给了严一楠,便头偏向了一侧,不再看。神色间有些急躁不耐。
接过知情书的严一楠,此刻手都在抖。一行清泪猝不及防地滑落到了手背上。她不敢想的却总是来。正如了那所谓的墨菲定律,越怕什么,越是发生什么。
在纸张的最后一面的最下角,严一楠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纸递交到了护士的手上,腾出来的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却没有看见秦家那边来一个人。真正的很心寒。如果说平常,秦家老是催她这边,督促她,买这,买那,让她劝严一诺,她还能够忍下去。只要他们不为难严一诺,她吞咽这口气,没什么。
但现在,她真是受不了了。人情寒凉。她还没见过这般没心的。
严一楠给靳俞霆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后,又挂了电话,通知严东霆那边了。给父亲严于华也打了电话。做完这些,严一楠迈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几乎是倒在了硬椅子上,手脚无力,心中默默祈祷着严一诺没事。一定要没事。
偏偏这时候,又联系不上靳谦言。她在这家医院都不认识人。对靳谦言这个曾经的工作单位,她向来是很反感的,要不是当初拗不过他,医生这个高危职业,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碰的。他回国在这家医院任职的这几年,她硬是执拗得一次都没有过来过。自己不过来,靳俞霆,家里人也是不准的。
来一次,就是一次不幸。尤其是老年人。交叉感染的风险太大了。什么小病,不太严重,选择家庭医生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问问靳谦言,那时候心里稍微会好受一点,心中会有种,啊,原来没有死拦着他学医,还是有些好处的。
但,这种错觉往往连24小时都坚持不了。
仅仅只用了15分钟都不到,靳俞霆就从公司紧赶着过来了。而反观,秦家那边到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所谓的名义上的丈夫,此刻正飞着马来西亚。鬼知道是在搞什么,寻欢作乐也说不准。
现在的严一楠已经被秦家那边人的态度搞得失去了理智,无理地在心里挨个数落起了每个人。就连靳俞霆尝试将她从泥潭中拉出,她都会很抗拒。
到两点多的时候,终于,严一诺被平稳地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进行为期12小时的观察。
两人一直守在走廊里,头肩相依打着盹儿,等待着天明。天亮了,严家那边的人就差不多快多了。他们暂时都不在G市,一个严东霆,叫过来,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