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一女，一老两少，天天混迹在一起，倒是引来了不少小护士的侧目。
一连下了数个月的大雪，天气骤降，已经是零下几十度，疗养院的湖水早就结冰了，苏境前几日还偷偷地跑上去踩了几下十分坚硬。
次日就起了个早去找楚楚，手里还拎着两对旱冰鞋，找遍了病房都没有找到，就去了往日里他们最常去的凉亭，一看到许老头坐在那儿跟楚楚不知道讲什么有说有笑的，他哼了一声，快速地超前跑着，头上橘红色火焰发衬托地他的脸更加消瘦也更加稚嫩。
“楚楚！”他隔着老远就开始大喊起来，“我们来滑旱冰吧！”
嗓门之大惊得旁边的松树枝丫上积雪纷纷落下，砸在他的鞋面上，他也不恼，踢了踢鞋面上的积雪然后往前跑，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黑乎乎的围巾，好半会儿才看到“牛奶”的头从他的脖颈里钻出来。
这牛奶倒是和苏境一个脾气，又加上苏境向来有什么都会喂它吃，又是小鱼干，又是牛奶、猫粮，它是每天吃的滚圆地，想要从窗户跳到对面的树枝上都跳不动，索性也就呆在苏境这里，因为他每天都会和楚楚见面。
楚楚自小就很怕冷，全身上下包裹着厚重的大衣，帽子，耳套，和许老爷子聊天的时候也是手里揣着暖袋，小脸瑟缩在红色的围巾后面，雪白的狐狸毛大衣将她肌肤衬得格外冰雪伶俐。
“这么冷的天滑什么冰，不准去。”许江山眉毛一竖，眉毛杂而浓黑竖起来的时候颇像是梁山好汉，脸上自带威严。
“嘿，臭老头，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看你的身体倍儿好啊，穿的那么少，早点出院嘛，少在这里占着病床了，回家好好养养就行了。”苏境就是见不得这老头总是插手他和楚楚往来的事情，先是管得太多。
“我这病一时半儿还好不了，医生都没允许让我走，你瞎操什么心！”
两人的嗓门都极大，你来我往间就像大炮在身后不断地轰炸，震得楚楚耳膜都有些发疼，只好将脖子缩得再下一点，只露出点鼻尖儿。
“楚楚，别管他，我给你带了滑冰鞋，你穿穿看，这可是好不容易牺牲了美色让一个小护士给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呢，费了我好大劲儿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滑冰鞋给放下，拿出一副粉色的放在楚楚的脚边，伸手就想要给她脱鞋换上，手上还戴着她织的那副蓝白相间的粗线手套，由于手套是露指的将他的指头都冻红了。
“苏境，你干什么？”楚楚的鞋子被人触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将脚藏在后面。
“当然是给你换鞋了，是不是傻呀？”他笑起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两侧的小虎牙，甚至脸颊还有浅浅的酒窝，明明是寒冬腊月却被他带来的暖意给融解了许多，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折腾不完的精力，眼眸清澈闪亮状若星辰。
第62章，心微微的疼着
见楚楚的眼神并不是很期待，苏境的眼神也开始暗淡下来，“你……是不是不想滑冰啊……没关系……那我们……”
“没有，我只是在想等下我会怎么摔倒，要是摔得太丑你们可不准笑我，我还不会滑冰呢。”她将冰雪伶俐的小脸从红围巾后面露出来，鼻尖一点红显得可爱极了，眼神清灵灵的干净，她想起那个医生说漏嘴的话，弯下腰换鞋的时候竟然鼻头一酸泪珠儿掉落了几颗，快速地滴落在地面上结成了冰晶。
倒是许江山瞄了一眼地面不做声儿。
苏境高兴地拉着楚楚开始上了湖面，瞧着这仗势许江山也是拦不住，他索性大喊一声，“苏境，你给我仔细着点，别把我孙媳妇儿摔着了，要是摔着了老子打的你屁股开花。”
这声大吼连疗养院楼层上的那些小护士也露出头看了一眼笑了。
国字脸护士长胡青青一脸沉默站在窗前，手上还套着清洁的手套，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地里笑声连连的苏境，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苏境这么笑了，从她来瑞恩医院那年开始就是带着任务照顾苏境的，那个男人的嘱托她从来不敢忘记，她脱下手套随手录了一个苏境滑冰的小视频发了过去。
也不知道荷兰现在是什么时间点，他是否入睡了。
“臭老头，别废话了，我肯定不会让她摔着的。”说着，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在楚楚头上又戴了一顶帽子，“你的头刚刚伤疤愈合起来，我可不敢让你摔着了，这样子正好可以保护你的头，就算等下你摔着了我也可以垫在你身下，反正我是男人，皮糙肉厚嘛。”
他一咧开嘴来笑容满面非常阳光，眼眸中就像藏着碎了的湖水，那张好多年没有变化的脸丝毫没有抑郁的样子，清亮地楚楚有些无法对视。
“你这身子板儿别被我一屁股给压折了啊，我最近重了很多……”楚楚将手递到他的手中去，面对着面由苏境引着他滑，一前一后脚步一致，苏境也教地小心。
滑了几分钟后，苏境感觉喉咙口鼻之间有股热流，心中一冷，快速地松开了楚楚的手，自顾自地滑到角落去，任由楚楚在后面大喊大叫都无动于衷，他摘下手套，捂住口鼻一阵咳嗽，再看手心中淌着浓稠的积血，刺痛了他的眼。
楚楚笨手笨脚地在后面小心地挪动，嘴里还大喊，“苏境，你别跑啊，我快要摔倒了……苏境……”
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他从口袋中摸出块手帕清理掉脸上的痕迹再处理掉手上的痕迹，先前的绝望神情不复存在，转瞬就成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眉眼弯弯。
“楚楚是个大笨蛋，快点来追我呀。”他不断地往后倒退着滑动，橘红色的头发迎风起舞，在冰天雪地中格外地耀眼，宛若从心中燃起的火焰熊熊不可熄灭。
苏遇看到视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室内燃烧着极为奢侈的香蜡。
身上宽松的奢华睡袍上满是江南的苏绣且他四季都不会重样，微微露出的蜜色胸膛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暧昧，手中摇晃着红酒杯，宛若一只困顿的豹陷入沙发中。
视频中的男孩子橘红的头发特别闪耀，笑声也是清脆地很，手上拉着一个女孩子，红色的围巾在雪地里格外醒目，也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几个字眼特别清晰地跳入他的耳朵，紧接着男孩随意地滑开，透过视频都可以感受到那份纯粹和开心。
那个滑冰的女孩似意识到有人在拍摄，头转了过来，眼神清灵却含有几分防备。
有点意思，苏遇的唇角上扬，那该是极尽风流的人物，却也薄情入骨，风情入髓，只要一刻就够要了对方的命。
“苏遇……”从他身边半坐着个衣着低奢性感的金发碧眼美女，丰胸肥臀，隐约透过薄纱还可以看到腰窝，金发璀璨地很是尊贵，碧眸也是少见的纯色，湛着碧海蓝天深情款款地喊着他的名字，发音有些奇怪却相当熟练单手缓缓地滑进苏遇的胸膛内，将睡袍扯开一个大口子，颇有些求欢的意思。
苏遇眼眸未抬，缓缓地在蜜色精瘦的胸膛上倒上醇香的红酒，那金发碧眼的女人极为乖巧听话地弯下腰开始一点点地用舌头替他清理掉。
那双碧海蓝天眼眸正是某个国度王室的象征，异常纯粹，脖颈上还有一道银白色的刺青，在皮肤泛起粉红色时浮现出王室特有的秘纹。
而此刻她却在他脚边低声下气，万般讨好，带着小心翼翼和渴求。
着奢华江南苏绣睡袍的男人风情万种的容颜下却是一双宛若毒蛇般缠上骨髓的眼，一边享受着美人的服务，一边琢磨着是该回趟国了，他也好多年没有见到苏境了，看他现在倒是开心地很。
许慕辰想起去看许江山的时候将近到了新年夜，VR的诸多事项都已经步入了相当稳定的状态，再加上员工的新年假期都安排上了行程，他也难得可以休个假。
“今年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饺子？我妈难得下厨就等着你来。”戴笑容从B市回来A市，就专门来请许慕辰去吃饭，他好些年头都是不回家的，索性时常和戴笑容一起转悠。
“不了，今年有约。”从五十六楼望下去商店都颇有些喜色，除了一片死寂的白更是添加了夺目的红，看着人心情舒坦，他也很久没有和老爷子一起过年了，从他懂事后建立VR，再也没有回去过大院里，免得别人诟病他得到的都是依仗爷爷的关系。
“难得啊，我们许少竟然会有约，哪个美人啊？楚楚啊？”戴笑容本是调侃几句，没有想到一时间办公司死一般寂静，只能够听到外滩有烟花燃放的声音。
“回去跟老爷子吃个饭。”
不知道许慕辰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解释，眸中竟有几分恍然若失的惆怅感。
他本以为那个小女人翻不出什么天来，可这都过了好几个月，公馆内关于她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甚至她穿过的衣服按照他的习惯，许管家都命佣人给扔掉了，他就算是再想要看一看那些东西都是不能够开口要的了。
莫名胸口有股气压制在那里，得不到疏解，戴笑容走后的办公室显得毫无人气，他坐在软皮转椅上“吧嗒吧嗒”抽着烟，感觉最近的烟瘾越来越大，以前丝毫不见得爱抽烟，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渐渐地迷恋上抽烟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