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死寂,除了努达海一脸震撼感动之外,其他人个个面罩寒霜。然后,雁姬冷冷地开口了:“好一篇感人肺腑的话!怪不得努达海对你心悦诚服了!可你现在跪在这儿,就不怕你死去的双亲死不瞑目吗?不怕被你抛弃在宫的小王爷,面上无光吗?”新月被狠狠打击到了,她身子晃了晃,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新月这样给大家跪着,你们就仁慈点吧!”努达海忍不住说:“这件事不是新月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阿玛!”珞琳忍不住大声开口道:“你真的要让这个年龄比我还小的新月来当你的小老婆,是不是?你完全不顾我们的感受了是不是?”
努达海吼道:“珞琳!不要放肆!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你额娘是这么教你的?我好歹是你的阿玛!”
“哈!”珞琳冷笑一声,“不要在此时此刻,把你阿玛的身份搬出来!你跟新月做出这等恶心之事时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的阿玛?你要以德服人,不是以阿玛服人!”说着又转向新月:“还有你!装作这幅可怜的样子给谁看?不要打了人还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口口声声羡慕我们家,背后做的却是勾引人夫,恩将仇报的行为,你毁了我们家的幸福,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另人恶心,不要脸的人!”
“不!不不不!”新月激动到极点:“我绝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你就是!你就是!不要装得自己好像多高贵!不然你为什么今天跪在这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住口住口!”努达海大喊:“你们是反了吗?你们不知道,我还没问你们瞒着新月被带走之事,而却选择回到家就安抚你们。这个家除了多了新月这一份子,有什么变化?你们并没有失去我,你们的身份也没变,失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尊荣迟早会给你挣回来的!”
“好一个什么都没变!”一肚子气的骥远也发难了:“难道你觉得很光彩?很坦荡?很得意吗?你真能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吗?”
“你们到底要怎样?”努达海爆发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新月以后是我的人了。你们能接受,我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不接受!我就带着新月走!逼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愿!但我也无可奈何了!”他弯腰挽起新月:“新月,我们走!”
魏雪出声道:“你们不用走,我们走!雁姬,收拾行李,到我郊外的陪嫁庄子上去。”
努达海想着先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冷静一下也好,也就默认了。
努达海与新月的这件事,经过有心人士的打听,迅速成为了京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茶余饭后的八卦第一头条。总结起来就是:
#昔日不败将军,今日英雄难过美人关#
#论爱妻爱家好男人如何变成抛妻弃子忤逆老母的人渣#
#情深意重妻子惨遭丈夫背叛驱逐,幸老天有眼得婆婆儿女不弃#
#论一个二八娇花少女为何放弃高贵身份自甘为妾嫁与不惑老男人#
……
总总各种版本不一而足。
魏雪又通一关,现在窝在郊外庄子上开启种田模式,顺便传授传授珞琳宅斗经验,雁姬有儿女万事足,骥远虽然每天去军营办差,总能听到各种闲言碎语,倒也谨遵母亲的告诫,只是愈加沉默稳重。
努达海和新月终于心想事成,这两天一直如胶似漆地在床上厮磨,流言暂时对他们没任何影响。只有一个克善,这几天进学时虽碍于他的身份,没人当他面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偶尔听到的什么“孝期苟合、勾引有妇之夫,自甘下贱”之类的话,也让他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姐姐究竟做了些什么。想到新月口口声声继承端王府的遗志,自己却做出如此给端王府抹黑的事;还忘恩负义,破坏将军府的家庭,这让他自觉愧对对他很好的老夫人和骥远,最后她还抛弃了他,于是,克善他终于黑!化!了(liao~)!
努达海和新月腻腻歪歪地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一天,新月终于想起了克善了。她握着挂在胸前的新月项链,忧愁地问:“努达海,你说克善会不会怪我?”
努达海将新月往胸前一带,亲了亲她的发顶,说:“不要将雁姬的话的放在心上。克善这么爱你,他一定不会怪你的。不要担心,嗯?”
“不知道他在皇宫好不好?皇宫那么冷漠无情的地方,克善会不会害怕?我不该丢下他,但是我又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我都了解!我明天送点东西进宫,你可以写封信给他解释一下,他一定会体谅的。”说着说着忍不住亲上新月的额头,鼻尖,嘴唇,手也迫不及待地解开盘扣,握住胸前那团浑圆,或轻或重地揉捏。新月发出一声柔媚的呻吟,引得努达海下腹一热,猛地解开亵裤,就不管不顾地在榻上横冲直撞了起来…
如此过了数日,这一日,努达海听到消息,得知攻打夔东十三家军的绵森将军阵亡,全军覆没。想起自己被削去的爵位,顿时一股豪情油然而生:“新月,我曾经发誓,要让你过上最好最幸福的生活。如今绵森将军阵亡,这是我的机会,我会上战场建功立业,为你重建荣光。”
新月深知战场凶险,握住努达海的手,拒绝道:“不不不!我不需要什么荣光,你忘了我的阿玛哥哥是怎么走的吗?我现在已经觉得很幸福很幸福了。这次敌人这么难对付,你难道忍心离开我,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吗?”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深深地望进他的眼,“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努达海无法,他也舍不得新月,只得妥协。
另一边,骥远却主动请缨去站场,雁姬他们虽然担心,却抵不过骥远的坚持。魏雪嘱咐骥远道:“此次战况凶险,你是第一次上阵,要听军令,不要不管不顾不要命地往前冲。关键时刻,保住性命最要紧,我们不求你建功立业,只求你平平安安,记住了吗?”
雁姬也嘱咐道:“你玛嬷给你特制的护心镜要时时带着,还有那些伤药,都带好了。记住,一定要给我平安回来。”
骥远一一答应了。过了几日,便跟着军队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作者没话说。。
☆、新月格格篇
一个月之后,前线传来消息,清军与十三家军有来有往,战况激励,十天前清军以折损了很多人马为代价重创了十三家军,现在,两军正在巫山脚下僵持,等待最后激战。希望朝廷再拨援军,能使清军增加胜算。
努达海早已得知骥远去了战场,骥远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而且,他也有建功立业的欲望,于是不顾新月苦苦相劝,请旨支援大军。
离开北京城那天,新月骑着禄儿跟了大军好长一段路。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而去了。接下来,她每天每夜的站在楼头,遥望天边,担忧和恐惧是她几乎要崩溃了。终于,新月卸下钗环,轻骑简装,带来一个小包袱,要去巫山找努达海。云娃和莽古泰苦劝不住,只得跟着一起去。
努达海来到军营后,先去看了骥远。还好骥远武艺出众,又谨记魏雪和雁姬的嘱咐,只受了些皮肉刀伤,没什么大碍。他放下心来,就把心放在战场上。这一下,可出了事了。
努达海以前十几年都是当的将军,下面兵都听他的。这次只是作为援军,而且他之前还被顺治降了级,上面还有个比他更大的头,是满族八大姓之一的瓜尔佳氏的。他自恃战无不胜,又急于表现,觉得头领制定的作战方针不好,于是反驳起来。瓜尔佳将军努达海和新月的事后就十分看他不上,觉得他没担当没节操,再加上雁姬是瓜尔佳的旁支,他觉得努达海的行为狠狠打了瓜尔佳氏的脸,因此也寸步不让,并在心里狠狠地给努达海记了一笔。
终于到了决战的这一天,两军汇合,刹那便打得天昏地暗。正在浴血奋战间,努达海恍惚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努达海!努达海!努达海!……你在哪里啊?努达海……我来了……我是新月啊……”
努达海的剑停在半空,无法相信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去。他蓦然全身大震,只见地平线上,新月骑着禄儿,突然冒了出来,她正对着战场方向策马狂奔。后面紧跟着的是莽古泰。
努达海失神间被敌军在腿上砍了一刀,剧痛使他回过神来,刷地砍了敌军的首级。
“新月格格!天哪!怎么是新月格格来了!”阿山脱口惊呼,他护住努达海,喊道:“将军,你去接应新月格格,这里让我来!”
努达海整幅心神已被新月摄住,他立即像一支箭一般射了出去,疯狂般对着新月冲去。嘴里忘形地狂呼:“新月……新月……新月……”
终于,两匹马相遇了,两人同时勒住马,都重重地喘着气,大睁着眼睛,痴痴地望着对方。过了好一会,眼泪从新月眼中滚落下来,努达海心里一痛,就要俯过身去帮她擦,正在这时,听到莽古泰一句大喊“格格小心……”,努达海抬眼间只见一支利箭从敌军中射来,他一把抱住新月,纵身扑下马,莽古泰也奋不顾身朝新月扑来。混乱中,利箭钉在了莽古泰胸口,新月和努达海齐齐滚在地上,受惊的马也在混乱中踩在努达海受伤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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