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澈真是懒得理他,撇过脑袋埋在枕头里索性连眼睛也一并闭上了,直挺挺的躺着装尸体。
直到男人温热的手从她的衣裙探了进去,她才猛的睁开了眼睛,伸手去捉那只恶劣的大手,“江墨北,你受伤了懂不懂?”
江墨北直接按住以澈被子下的纤手,轻痒的吻落在她的下巴她的唇边,“没关系,不影响发挥。”呼吸沉了沉,嗓音更加模糊的低喃,“我怎么舍得让你寂寞呢。”
男人的呼吸尽数喷在她的脸上,烫的她的肌肤一阵一阵红的厉害,仿佛染了大片的晚霞一般。男人染了情一欲的黑眸锁着身下有些恼怒不断喘息着的小女人绯红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上去,“被你这么折磨下去,会坏掉的。”
以澈闭了闭眼睛,被他压着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正想着怎么才能一拳打出去,便听见有节奏的敲门声。
江墨北的脸色刷的黑了下来,浓的如泼墨般的眸子眯了眯,阴沉的厉害,嗓音亦是铺了一层薄冰,“谁?”
门外响起有些娇俏而害羞独属于女人的声音,“江先生,我路过看您灯还亮着,您的身体不适合熬夜,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男人薄唇抿了抿,眸色暗而沉,“知道了。”
门外值班的小护士想了想又道,“不舒服的话可以按床铃,我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江墨北闻言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寒冷,眸中的凉意更甚,他沉着声音,像是从喉骨间蹦出重复的三个字,“知道了。”
小护士有些不甘心,之前几个姐妹聊天,聊的最多的不过就是白城那么几个有钱有颜的人物,如今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似乎的确有些对不起自己,况且他已经恢复单身了,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于是再次朝病房里扬了声音,“江先…”
“滚。”在外边一向注重形象和修养的江墨北直接爆了粗口,把以澈都吓了一大跳。
小护士心底颤了颤,不是说江墨北一向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吗?脾气怎么这么爆?大概是有钱人的通病吧。噘着嘴不满的哼了哼,她不过是好心看他没有陪床过来关心关心他,至于吗?想了下还是转了身。
大约十几秒的时间,门外便没了声响,以澈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男人,他的俊脸上已经没了之前那股阴沉的戾气,温温淡淡的,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额前的发,低低淡淡的道,“sorry,吓着你了。”
以澈摇了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顿了下才软软开口,“人家不过是好心,你何必这么声色厉苒。”
江墨北从以澈身上下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虽然是病房,好歹是vip,床也比普通病房的床大了很多,足够容纳两人。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笑的懒散又无赖,“嗯,你不知道被打扰的感觉很糟糕?”俊脸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温声道,“不早了,睡吧。”
以澈看着尽在咫尺的俊脸,脸颊有些擦伤,还有几道不显眼的疤,平添了一股落拓张扬的美,忍不住从被窝伸出手来抚了上去,温静的嗓音溢着微不可觉的心疼,“疼吗?”
江墨北笑了笑,脸颊凑了过去,贴着她的,“傻。”
“对不起。”以澈窝在他的臂弯,把脸埋了进去,嗓音闷闷的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是我不好,总是惹你生气。”
男人闻言唇边的弧度更深了,薄唇亲吻着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喜爱的很,深邃如幽林的深眸蓄着宠溺的笑意,低沉的嗓音很闲适,“知道淘气了?”那语气亲昵的仿佛恋人之间缱绻缠绵的呢喃。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拇指细细的摩擦着她的下巴,低低的嗓音覆着一层笑,“以后不闹了,安心当我的江太太,嗯?”
以澈微微的垂着眼眸,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眼窝扫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她的声音有些凉,像是融进了浓稠的夜色,“可是江伯母未必喜欢我,听说你还有个各地游历的奶奶,我没家世没出身跟你门不当户不对的确是高攀你了。”
何况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妈,有个见钱眼开负债累累的爸。
江墨北儒雅的眉目覆盖着薄薄的笑意,似笑非笑着,“怪我,长的太像靠某方面吃饭的小白脸,才会让你以为我得靠女人的身份吃饭。”
以澈闷着脑袋不出声,在脑子里把他的话过了一遍然后消化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她抬头一眼撞进男人浓如墨的黑眸里,被他眼里碎钻般的笑意晃花了眼,才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有家世的话他就是靠那方面跟她……
那方面……
妈蛋,流氓。
深蓝色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夜色很凉,没有月色显得只剩浓稠的漆黑,窗边似乎有风透过缝隙泄进来,男人借着窗外的夜色看着怀里呼吸均匀的女人,长发在枕边散开,落在他的肩头,软软的,痒痒的,鼻尖缭绕的全都是女人淡淡的体香混着发香。她的脸蛋的轮廓不算清晰,却仍旧勾着他的心尖。
眼前忽然放过某些破碎断裂的片段,像一部陈旧的老电影一般,剪辑衔接的恰到好处,然后在脑海里放映。
从一场糊涂的一夜晴开始,然后是钱色交易,如今他忽然想就这么霸着她,低头沉吟着,薄唇撩开淡淡的笑意,心底忽然蔓延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像是埋在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的空缺一点一点被填满。
就这么霸着她,也没什么不好。
大约是太晚也实在太倦的缘故,以澈睡的很沉,清晨是被病房里突然而至的声音吵醒的。
黎韵姿一手提着保温的餐盒,一手拉着门把,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一刹那迅速背过身去,经岁月沉淀的从容淡静的脸庞微微皱了皱,“喜欢赖床就注意些场合,你们不要这张皮我们江家还要脸呢。”
以澈蓦地惊醒,有些迷糊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猛然没了睡意,惊的坐了起来,微微侧首朝江墨北看了过去,只见他唇角勾了勾,朝她抛过去一个安抚的笑,然后才一手撑着床侧坐起,墨眸看着门口的方向,淡淡的出声,“妈,你来了。”
以澈在听到江墨北那声妈的时候条件反射似的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身上仍是昨晚那件米黄色吊带裙,已经有了些轻微的褶皱,以澈拉了拉裙摆,然后慌乱的俯身穿了鞋子,尴尬的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伯母,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137 江总也没吃,你们可以一起
137 江总也没吃,你们可以一起
低头瞪了眼已经靠在枕头上唇畔噙着笑意的男人,无声的抱怨着。
黎韵姿听着没了声响,想着他们大约已经收拾好了,便转过身来,边走边道,“你们年轻人也真是的,好歹注意下影响,被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况且你跟霜儿才宣布分手,这么快另寻新欢,也不嫌有损公众形象。”走了几步在床头的位置停了下来,搁下手中的保温盒,然后拧开一一放好,才再次抬了头,“这位小姐,你……陆语清?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以澈看着脸色和语气突然诡异的黎韵姿有些懵,她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陆语清是谁。转头看了眼江墨北,他亦是微微锁眉,似乎也不大了解这突然的变故。
以澈浅浅的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眉梢弯了弯,温静的道,“伯母,您可能搞错了,我是苏以澈,不是陆语清。”
黎韵姿眉心蹙的很紧,抬脚往前跟了一步,化了得体淡妆的脸平静了很多,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蹙眉看着眼前漂亮温静的女子,“你姓苏?”
的确,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陆语清即便没死也要比她大差不多一倍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
也许真的是自己花了眼。
以澈点了点头,淡色的唇瓣抿得很紧。
黎韵姿不说话,以澈自然也不会先开口,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尴尬诡异的气息。
“妈,你吓着她了。”江墨北懒懒的靠在床头,语气亦是漫不经心的懒淡,“以澈,过来吃饭。”
以澈站着没动,垂在身侧的手捏着裙摆,无意识的揉搓着,仰着的脸蛋无声无息的看向素来英俊又温淡的男人的脸庞,然后视线再次回到眼前女人的身上。
黎韵姿亦是毫无遮拦的直视着温凉美丽的女孩,也许称她为女孩不够精准,准确来说她的身上有种气质,介于女孩的清纯和女人的妩媚之间,温凉舒适不带刺,可她那双明亮的杏眸深处偏偏藏着一股子倔强和凛冽,敛着一种似乎与生俱来又无法形容的气质跟气场。
江墨北看着没有出声的两人,指尖不禁按了按眉心,再次温温淡淡的开腔,“以澈。”
黎韵姿这才收回视线,亦是同样淡然却泛着冷漠的嗓音跟语调,“既然墨北不介意,苏小姐就一起吃吧。”
以澈莫名的感觉到来自黎韵姿身上的敌意,很强烈的感觉,甚至不加掩饰,大概她也没打算掩饰。挽起唇角笑了笑,嗓音凉凉的很舒服,“不了,我还要上班,就不陪江总了。正好伯母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相处了。”
从床尾捡起米黄色的披肩和包包,以澈才歪了歪头看着男人俊美的脸,温声开口,“江总,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忽略掉男人蓦然沉下去的脸色和一旁另一道审视的目光,以澈直接抬步朝门口走去,没再回头,直接拉开门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