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林锦臣一直在医院陪着,以澈催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离开。
“锦臣,很晚了,你回去吧。”以澈看着坐在一旁单人沙发里的男人慢慢道。
林锦臣搭在茶几上的长腿收了起来,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颀长的身形被头顶暖色的灯光拖出长长的影子,“你过去沙发里躺会儿,我在这守着。”
医生给苏浓配的点滴要分三次吊的,早中晚各一次,已经十一点多快接近凌晨了,还没有挂完。
以澈坐直了身子,朝他笑了笑,“没关系的,你回去吧。”
男人俊美的容颜很平静,嗓音亦是柔软温润,“你不用重复两遍。”薄唇勾了些笑意,“我出去带些夜宵,很快回来。”
他这样说,以澈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
林锦臣点头,然后勾了沙发上的外套出门。
原本闭着眼睛的苏浓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以澈的脸,“以澈,你喜欢他吗?”
以澈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娇嗔着开口,“妈,你没睡呀!”
苏浓慢慢坐起身子,眸底的神色很认真,语气也是少有的严肃和郑重,“告诉妈,你喜欢他吗?”
以澈微微蹙了眉尖,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浓的眼睛,清净的嗓音听上去很舒服,“妈,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那好,你发誓。”
以澈愣了一下,杏眸里满是茫然,喃喃的吐出两个字,“什么?”
“我要你发誓,就算日后离婚了,也不会跟林锦臣在一起。”苏浓盯着以澈的脸一字一句的道,“否则,就让我尸骨无存,死后不得安宁。”
以澈震惊的看着苏浓,脸上净是不可思议,她几乎是冲口而出,“妈,既然发誓,自然诅咒要落在我身上,为什么要诅咒你?”
苏浓的神色很平静,声音甚至都没有什么起伏,“不,你就这样发誓。”
呼吸变的不稳,呆呆的看着苏浓看不出端倪的脸庞,素白的手腕慢慢抬起,细长的手指指天起誓,“我苏以澈发誓,此生不会和林锦臣在一起,若有违此誓,”眼眶慢慢的变红,声线都跟着颤了起来,“就让我母亲尸骨无存,死后不得安宁。”
苏浓手指擦掉以澈脸上落下的眼泪,压着嗓音里的哭腔,“以澈,别怪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悬在架子上的吊瓶已经快要滴完了,以澈起身,低着眼眸开口,“我去叫护士。”
等护士过来替苏浓拔了针,以澈便出去了。
她的脑子很乱,思维像是被炸飞了一般,她需要冷静。
有些失控的奔到洗手间里,水流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又清晰,俯身在洗手池上,不断的接着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往自己脸上泼。
像是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其实倒不是多放不下林锦臣,只是苏浓的态度太过诡异。
诡异到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情被他们瞒着。
她像是被人拉进一个迷雾重重的局。
☆、231 揣着江家的种都不能顺利上位,你也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231 揣着江家的种都不能顺利上位,你也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有两个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便被人捂住了口鼻,浓烈的带有些许甜味的气味见缝插针的扑入鼻尖,思维逐渐涣散,身体也跟着颓然的瘫软下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迅速弯腰,另一个马上将以澈放在他的背上,谨慎的将她的头按在男人的颈窝,好让她的脸避开摄像头,两人快速从安全楼梯离开。
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以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眯着的眼睛像是打了胶一般怎么都睁不开,光线昏暗,不远处的沙发里像是坐了一个人,隐隐约约只能看清出轮廓。
像是个……女人。
艰难的动了动身子,手跟脚都被绑起来了,动一下就是撕裂般的疼痛。
勉强睁开眼睛,环视一周,入目全是白色,白色的床单被褥,白色的真丝窗帘,都被昏暗的地灯打上一层暧昧的淡紫色。
她只是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虽然屋子里打了暖气,地上也铺了厚厚的长毛地毯,但她还是觉得有凉意不停的往身体里渗,沿着毛孔的纹路细细密密的往里钻,轻而易举的掀起层层战栗。
单人沙发里的女人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晃着,黑色长发沿着脸颊垂下来,遮住女人的脸庞跟神色。
以澈勉强动了动,双手被绑在身后,浑身又酸又疼,大约是沾了迷一药的缘故,脑袋沉的厉害,细白的牙齿用力咬了咬唇瓣,尖锐的痛意漫上来,让她的神智稍稍回拢了几分。
被扣在身后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尝试着睁开绳子。
沙发上的女人慢慢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以澈索性重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她耳边停了下来,清亮的水晶杯在以澈头顶倾斜,馥郁醇香的红酒缓缓流出,在以澈精致的脸上绽开通透的花蕾。
殷红的液体沿着以澈的脸颊流淌,以澈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看见蹲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的时候,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女人作死起来,拦都拦不住。
顾夕颜看着以澈略显苍白的脸色,除去刚开始轻微的讶异,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波动,肆意的笑,“似乎每一次见你,你都挺狼狈呢。”
以澈勉强撑了手肘坐了起来,身子半倚在身后的墙上,茶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没有血色的唇瓣轻轻扯了扯,慢慢的吐气,“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脸上勾着的笑意轻薄的厉害,嗓音低低的缠着明显的嘲弄,“揣着江家的种都不能顺利上位,你也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顾夕颜脸上的嘲笑和得意全都僵住了。
难堪。
满满的都是难堪,一字一句如芒刺一般直直的***她的心尖。
的确,她过来嘲笑苏以澈本就不明智,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清脆的声音突兀的荡漾在安静的空间里。
以澈被突然而至的力量打的偏过了脸,本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很快的浮上一层清晰的指印,甚至连耳朵都跟着响起嗡嗡的声音,脸上的刺痛让她的神智更加清醒。
“呵,”一声低冷的笑从唇间溢出,以澈漆黑的眼眸极其的冷,连素来温静的五官都是一派冷艳的笑,“没人告诉你这路数已经有人在我身上试过好几遍了吗?”
绑架。
妈蛋,她的生活里就只剩这种绑架的戏了吗?
顾夕颜抬手招来一旁的男人,那男人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捏着纸张在以澈眼前打开,光线太过昏暗,但以澈仍是清楚的看清了上面的字,“离婚协议书”。
落款部分……
黑白分明的杏眸重重的缩了缩,眸底隐着微微的震惊,他签字了?
时间突然在这一刻停滞,她突然不知该笑还是该难过,这不是她一直求的结果吗?以这样的方式得偿所愿真够悲哀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你怎么拿到的?”
顾夕颜笑容里满是招摇的得意洋洋,“自然是墨北给的,”铺着薄妆的脸往前凑了一分,声线暧昧,“电话里你不是听到了吗?”
电话里?哦对,他让她洗澡来着。
所以他是跑去睡了顾夕颜之后就甩过来离婚协议了?
顾夕颜手中的协议拍在她的脸上,眼眸里的得意跟骄傲明晃晃的刺眼,红唇染着的笑意像是春日里盛开的牡丹,“现在你还觉得我不能上位吗?”
薄纸打在脸上并不疼,但是沙沙的声音逼着极浓的羞辱的意味,以澈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冷了,一双眸子像是淬了冰,偏偏嗓音像是染了低低的笑,“就是上了位,你脸上多好看?”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抬手招来身后的男人,“解开,让她签字。”
绑着手腕的绳子松开,皓白的手腕被勒出一条长长的红痕,以澈手指交换着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失色的唇瓣轻轻牵扯出些弧度,声线冰凉,“早说,你就是不绑我我也签。”
手指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钢笔和协议,扫了一眼,便直接在签字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娟秀清丽,灵动又流美,跟旁边龙飞凤舞又遒劲有力的字体说不出的和谐。
葱白如玉的手指直接将协议扔在了地上,漆黑的眼眸净是泠泠的冷色,“我可以走了吗?”
顾夕颜原本去接协议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那张薄薄的纸落在地上,难得没有恼,好脾气的俯下身子捡起来,然后折好,看着苏以澈笑的很欢,“做戏么,自然要做全套。”
☆、232 你真是狠,即便是要赌,你用的着加上你肚子里的一条命?
232 你真是狠,即便是要赌,你用的着加上你肚子里的一条命?
顾夕颜看着苏以澈笑的很欢,“做戏么,自然要做全套。”
以澈蹙眉看着她,心底莫名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顾夕颜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在沙发上坐好,下巴指着以澈的方向示意房间里的男人过去,“把她的衣服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