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然地看着他:“除非你放我走。”
“好..”他低叹,神色间很是无奈:“有什么事等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眸色谨慎地凝着他:“凭什么相信你?”
他轻笑一声,眼中疲色散去:“凭我是颜珞。”
我冷哼:“才不信。”对他,我再了解不过了。
他严肃的看着我:“这次是真的,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我们再说。”
我在他的眼中找不出一点的敷衍,好,就信他一次。
接过他手中的碗自己慢慢的吃了起来,几天的绝食让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了。
来诊治的医生开了不少治胃的药,吃了几天下去确实好多了,憔悴的脸庞终于有了些气色。
他不在禁锢着我,保全人员全都撤走了,找来一个阿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我不会逃跑,也没法逃跑,因为手机没有还我,所有证件相关的东西都还被他扣着。
初秋的夜里已经有了几丝的凉意,披了件开衫去将厅里的窗户关上,却意外的看到他正站在院中的木槿树下,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有些孤寂,有些冰凉。
我轻叹一声,走到大门那去,刚要拉开门,他就推门进来了,身上还残留着外面的凉意。
僵硬地站在他面前:“你在外面多久了?”
他不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忽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很紧,紧的我有些无法呼吸了。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那淡淡的香气,沁入了鼻间。
如此的密实令我快透不过气了,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这近乎致命的桎梏。
他的手臂终于松开了一些,一个打横,就将我抱起直奔楼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侧脸上,心跳,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面色黑沉地一脚踹开卧房的门。
将我扔在床上的一瞬间,他沉重的身子就压了上来,吻,是如此的深,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时而温柔,时而又如暴风骤雨般,我有些受不住了,想要起身却被他狠狠地压在身下。
“还要离开吗?”他狠狠地,使劲的撞击着一处。
“要。”
他怒视着我:“再说一遍,还要离开吗?”
“要。”
“再说一遍。”
“要。”
“再说一遍。”
我确切地朝他喊:“要..要..”
身体的撞击声,是那么的清脆,他不放过我,在我的肩头狠狠地咬下一口,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我也不甘示弱,一口一口下去,咬他的手,咬他的肩膀,咬的口中充斥了血腥味才罢休。
直到彼此筋疲力尽了才分开。
喘息,不停歇。
暗黑中他从身后抱了上来,手放在我的心口处,很安分,我安静地回抱住他的手臂,彼此摄取着身体的温暖。
这一夜虽同床共枕却是各执心思。
天亮的时候,我醒来就看到他一个人沉默地靠在床头吸着烟,撇头见我睁着眼就将手中的烟捻灭了,冷声地说:“收拾好你的东西,走吧。”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坐起身盯着他:“你说什么?”
他看着我,眼底冰冷至极:“我说你可以滚了。”
离开他,逃离他,一直是我所期盼的,可如今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我并没有解脱的快乐,心里却有些沉重,莫名的压抑感觉。
可这就是个旋涡,如若我不出去,我就会被埋葬在里面,也许哪一天我会被这桎梏绑架的无法呼吸,直至窒息,只有离开他我才能继续畅快的呼吸。
爱与不爱之间,我选择舍弃,只因爱不起。
他将我的手机,身份证明什么的全还我了,简单的收拾了我的行李,他给我的,一样不会带走。
就在我拖着行李箱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顾清漪..”
我站住,却没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他口气冷了几分说:“你记住,今天是你说要离开的,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在看到你。”
我的心蓦然一沉,淡然接受:“知道了。”
九月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而那夹带在风中的悲伤,却让我走的坚定。
坐在机场的候机厅,阳光十分的明媚,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团圆与分别的喜悦和惆怅。
登机前我收到了颜珞的一条信息,短短的两句话:“永远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一贯的,决绝地他的口气。
我没有给他回复只言片语,而是将手机卡抠出来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马桶,是的,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那些与他日夜纠缠的画面不断的在我脑中涌现,他的霸道、蛮横、决绝、不断的朝我袭来,长叹一声,终究,我还是逃离开了他,永世不相见。
第13章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b市,一座古老而又令人向往的城市。
回来已经一年了,习惯了南方随意散漫的生活,突然的快节奏让我刚开始还不能适应。
不过一切过的还算充实,朋友间的情谊,依旧如故。
由于我是大四那年出逃的,课程、毕业论文等一切全部落下了,学校不会给我毕业证。
张天阳让周磊去托了关系,花了些钱顺利的拿到了毕业证。
工作,是自己找的,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客房部工作,工作一年表现优异,上月已被提升为vip客房经理。
曾经的习性,一成没变,总是不经意间就显露出来。
依然是初秋的凌晨五点,打电话给张天阳,那端还睡得昏天黑地,慵慵懒懒地声音问:“妹妹,才五点,你又犯什么病?”
我精神奕奕的:“张天阳,起来了,陪我去看升旗。”
“啊…”他哀呼:“你为什么总是祸害我一个人,你怎么不打电话给古晓彬。”
我咯咯直笑:“就得祸害你,说,你是不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别跟我扯淡。”他似乎起来了,我听到了拖鞋塔拉塔拉的声音,然后是哗哗的流水声:“等着吧,我洗个脸,一会儿去接你。”
“好。”我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没有家人,我庆幸还有这几个能依附的朋友,情谊也是从高中维持到现在的。
张天阳的车很快就停到楼下,我一坐进去他就将早餐递给我:“豆腐脑油条,你爱吃那家的。”
我接过,眉开眼笑的朝他说:“谢谢哥哥。”
他一打方向盘:“少跟我瞎客气。”
当五星红旗徐徐升起时,那迎风飘扬的旗帜,眼里,别有一番骄傲。
夏聿以前总说,升旗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顾清漪你个傻妞,把你那小虎牙给我收回去。
如今的很多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可以面对很多的事情。就连看升旗,也可以做到严肃而安静,可眼里的泪,总有要流下来的感觉。
十月,是红叶正红时,拉着张天阳去爬山,没办法,几个人里面,就属他清闲。
爬到一半他就气喘吁吁的说什么也不向前了,随意的往那石阶上一坐,抬抬手说:“你上去吧,我歇会儿。”
我双手叉腰,嘲笑他:“哥哥,你行不行啊。”朝他一伸手:“起来吧,你要是爬到了山顶,晚上我请你吃饭。”
他眉眼舒展,握上我的手笑着说:“那我就再受点累。”
我瞥他一眼,嗔笑:“德行。”
晚上他带我去吃涮肉,是那种铜锅的,沾着那芝麻麻酱吃味道特别的地道。
结账时他却将我的钱给甩了回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岂有让女人结账的道理,说出去多丢份。”
我笑着“切”了一声。
回去时坐在车里,他突然言词委婉地跟我说:“妹妹,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四年了,放过自己吧,夏聿终究是回不来了,忘了他吧。”
“知道。”转头望向车窗外,霓虹灯那般的亮眼:“我已经在努力的忘记了。”
可有些东西就是深深地烙在了心里,揭不开,抹不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淡定地说:“天阳,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要嫁给萧仲了。”我那名义上的叔叔。
他着实吓了一跳,方向盘打歪了又急忙正了回来,几乎是朝我吼的:“你疯了,他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嫁他,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
“干嘛这么吃惊。”我寡淡地一笑:“当初我爸死后,把我托付给他,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这件事,从我去年回来的时候,就被他提到了日程上。”
这辈子,总归是要嫁人的,那么嫁谁都是一样的。
如若我当初乖乖地嫁给他,不那么任性的搬出萧宅住,也许夏聿就不会死。
总之一切皆因我而起,那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
他咬了根烟,点着了深吸一口。
吐出的烟,有些呛人。
我缓缓地落下了车窗,听他无奈地语气说:“如果你是为了忘记夏聿而这么做,我劝你真没必要这样。”
“不是。”我幽幽一叹:“天阳,我是真的累了,像你说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活在夏聿的牢中,所以我想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