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斓不知道最后降落在了哪里,只看到满地的帐篷板房,似乎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基地,匆匆跑来迎接他们的人大多她不认识,只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里面。
雪安。
看到她的时候,雪安面色一变,当即跑过来将她抱到怀里柔声安慰,只字不提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飞机上躺着的两个人被带走,秦重也被其他人接到其中一间板房里,她恍惚间听到那些人说,他的心脏被刺穿,失血过多,生命极度危险。
后来,她问雪安:“他会不会有事?”
雪安摇了摇头安慰道:“不会的。”
很快就有人来把她接走,她很想留在那里,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那样紧急的情况,显示不是她留下就能改变的。她原本应该直接回到盛江,但是秦家来的人问她要去哪的时候,她鬼迷心窍地选择回到F国的庄园。
至少在那里可以等他的消息。
几天后,他回来了,身材高大伟岸,目光淡漠,面无表情。
他看着她的表情,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的心,奇异地安下来。
真正的风平浪静之后,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她也知道了,为什么生命垂危的他仅仅几天便又生龙活虎。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大家都很好。
那天发生的事或许将成为她永远的回忆,一个从土壤里探出脑袋,发了小小芽苗些微情愫的终生秘密。
她的足迹会继续踏遍世界,将回忆塞得满满,而小小芽苗只能占据一隅,或者渐渐凋零。
正文 番外五 一眼万年(秦白VS黎尔)
三十三年,对寻常人来说,是半生岁月,对秦白来说,是一箭光阴。
即使万人之上目下无尘,也是暗淡无味的三十三年,连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痛苦,也食之麻木。他几乎快要忘了,也曾有过那最开始的温暖眷念。
五岁之前,秦白的母亲还在。
荒诞可笑而又老套的过去,千金小姐与来历不明的男人相识、相爱、结合,未婚生子,被视为家门之辱。遭到驱逐的单身母亲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为了生计去做从前没有做过的一切。
两岁的孩子对人生最初的记忆是模糊的,甚至是一无所知。可是两岁的秦白记得,他清晰地记得被母亲的子宫所包裹的温暖,记得初乳腥咸的味道,记得那道总是徘徊的影子......
为了生计,那位娇弱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每日不等天亮便要出门工作,而他只能被托付给邻居,每日供好米汤熟水,一日就这样度过。
幼年的秦白便是冷漠的,安静的,与脏污却热闹的胡同格格不入。他不会与同龄的孩子玩乐,他只会日复一日坐在胡同口的土坎上,沉默期待着母亲归家的身影。
直到那个人出现。
那张脸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但那气息却亘古留存。
那个黑衣短发,真正与狭窄胡同格格不入的女人第一次靠近他,屈膝蹲下,尽力与他平视,给予了一个孩子等同于成年人的尊重。
她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妈妈呢?”
他看着她,用冷漠的眼睛。没有人愿意与这样的孩子交谈,至少这个地方没有,除了她。
“一个人坐在这里,会不会很孤独?”
“你不怕有坏人来把你抓走么?人贩子最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又不爱闹的小孩子了!”
“抓走了就见不到妈妈了哦……”
“小子,你不理我我很尴尬的!”
“......怎么就是个闷油瓶呢?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
“看在你一个人孤单寂寞的份上,我就陪你在这里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日日月月。
从第一次以后,总有个人陪在秦白身边,迎着落日晚霞,迎着归来的母亲。
可是每当小小的秦白走向巷道里归来的母亲时,回过头,那块低矮的土坎上,了无人影,好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秦白知道,也只有他知道,她来过。
有人相伴的数月时光,是秦白一生难以忘掉的记忆,即使那段回忆终于在荆棘血海的黑暗里蒙尘,终于成为他梦里不曾出现的过往。
可他不会忘记那个母亲晚归的深夜,她蹒跚的脚步与空洞的目光。
她看着他,仿佛看的又不是他。
她说:秦白,你要坚强。
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情,无论风雨多大,无论沟壑多深,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
从此,身影不在,记忆无光。
二十二岁的秦白,在古老原始的丛林里与野兽厮杀,与毒蛇拼命,与命运抗争,直至坠落无尽深渊。
临近死亡那一刻,他想到了那双空洞的眼。
秦白,你要坚强......
沉睡的血脉穿透伤痕累累的躯体破壳重生,终于,展翅翱翔。
三十三岁的秦白,在那家他无需记忆的会所,感觉到了久违的气息。
三十三岁的秦白,在孤寂无人的书房,捏着那张简历,让照片里的人,与记忆里沉睡的面容重合。
他难得做梦,就梦到了许久没有想起的过往。
梦里看到的东西似乎很多,一看时钟,竟然只是打了个十来分钟的盹。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喊声,他还没来得及皱眉,膝盖一重,梦里出现频率最高的面容真真切切映在眼底。
她撅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哪里像梦里那个或狡黠或悲哀的人,“你躲在这儿干嘛?背着我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笑,春暖花开,“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陪我去看电视嘛!”
线条凌厉的唇角难得抽搐了几下,他紧着眉头,“一定要看么?”
她毫不迟疑地点头:“一定要!”继而抵住他的额头,可怜兮兮地“撒娇”:“电视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看呢?”
他满眼真诚,“没有你好看。”
蓦然笑开,娇媚的脸蛋浮起丝缕红霞,“你陪我看电视,我给你看好不好啊?”
他好整以暇的眯起眼:“看什么?”
“你想看什么就给你看什么……”嗓音里渐渐夹杂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诱惑音调,而且他还很没有自制力地被诱惑了。
“我现在就想看。”
“不行!先陪我看电视剧!”
这可由不得她了,秦白当即将人抱在面前的书桌上坐着便开始宽衣解带,当然,宽的是她的衣,解的是自己的带。
黎尔紧拧着眉匪夷所思地瞪着他,“你现在这么放纵自己,以后时间那么长,你不会腻么?”
啧,秦boss的脱衣手法越来越熟练了,她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衣服都快给扒干净了。她的是干净了,他自己倒还整整齐齐的。
听了黎尔的话,秦白倏然停下动作来,严肃地思考了下,抬头凝视着她,“那我节制点吧。”说完,人就消失的没影儿了。
黎尔坐在书桌边沿足足愣了一分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抽搐着嘴角嘶声大喊:“秦白你大爷的!给老子回来!”
说句心里话,第一次踏进这间书房的时候,黎尔是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和秦白在这里做尽白日宣淫之事。
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秦白秦白秦白秦白……”阵阵魔音灌入耳膜,秦白坐在书房里轻轻挠了挠耳朵,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后径直回了楼上主卧。
等他坐到床边了,裹着被子的小妮子这才满意地嘻嘻笑起来,他无奈地弯下腰,整个人罩住她,声音低低的,“再胡闹就把你办了。”
“我喊你几声怎么了?凭什么不让我喊!”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颇有些无可奈何。
听说有的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喜欢寻找童真,一把年纪净做些小孩子做的事,人们把这种老年人称作“老顽童”。前段时间,钟綦来秦宅报告工作,看到他们家家主夫人正坐在先生严肃的书房里看青春偶像剧的时候,隐晦地跟他家先生提了以上几句。
嗯,现在的黎尔改掉了看家庭婆媳伦理剧的毛病,却又迷恋上了傻白甜言情偶像剧,老片子新片子愣是翻出来看了一遍,看得津津有味不说,还时不时抽抽风装一下小白花女主逗他。
秦白:仿佛娶了个智障老婆。
当然,这话是不敢在她面前说的。老婆突然智障,不得不说,这其中有秦先生大半的功劳。
秦白一脸无奈地捏捏她的腮帮子,“起床了。”
“给我穿衣服!”
正文 番外六 命里注定(秦白VS黎尔) 上
他听话地拿了内衣给她套上,羊脂玉般瓷白细腻的肌肤上仍有星星点点他留下的痕迹,新的叠上旧的,身体恢复得快也抵不住频率极高的更新换代。
秦白娴熟地给黎尔穿上衣服,黎尔懒洋洋地配合着他的动作,间隙忽然轻叹了声:“我昨晚梦到大溪地了,昨天那个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就是在大溪地认识的哦,我们去大溪地玩儿好不好啊?”
“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黎尔满心欢喜地扑上去就是一个香啵儿,“爱死你了!”
傻白甜偶像剧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这个,让秦白的老婆学会了不分时间场合地大胆示爱。